第59章 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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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战舰像一个绿点悬浮在月球蓝色的表面，舷窗外熟悉的蓝星轮廓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大陆。程野的手掌贴在冰凉的观察窗上，指节发白——那片大陆此刻像海绵一样还在不断吸收碎片生长，大陆板块如同破碎的陶器重新拼合，海洋在新增的陆地上蜿蜒出陌生的形状。 哥，家里的坐标...程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全息星图上，他们从小生活的城市坐标已被洪荒般扩张的地貌吞噬。程野突然转身按下控制台的青铜兽首，战舰外壳泛起水纹般的波动：直接隐身返航。现在的蓝星，等不起任何通讯延迟。 当战舰悬停在家的上空时，兄弟俩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原本的居民区像被巨神撕碎的玩具：六车道的马路断成锯齿状的悬崖，对面超市的招牌斜插在百米外的裂谷里。最骇人的是那些树木——香樟树的根系隆起如青铜鼎足，树冠直接捅破了云层；绿化带的灌木丛膨胀成墨绿色的丘陵，每一片叶子都有门板大小。 程光突然指向下方。他们家那栋老楼被生生扯成两半，裂缝中爬满会发光的藤蔓。程母的身影在废墟里时隐时现，正把裂开的衣柜木板堆成垛。程野直接开启舱门跃下，落地时踩碎了柏油路上拱起的巨型蘑菇，孢子烟雾腾起三丈高。 这哪还是城市...程野扶住半截歪斜的电线杆。五百米外本该是社区医院，现在却变成了水晶簇般的山峰，表面流淌着熔岩般的红光。有翼展超过直升机的黑影掠过山巅，鸣叫声震得碎石簌簌滚落。 程母从废墟里抬头时，手里还抓着程野小学的奖状相框。她脸上没有惊慌，只有某种早有预料的平静：青铜匣今天突然发烫，我就知道要出大事。她指向厨房位置——那里现在是个直径十米的地洞，洞壁爬满会蠕动的银色苔藓，灶台塌下去的时候，我看见地底有青铜色的东西在闪光... 程光正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建筑物坍塌的轰鸣。三公里外新落成的商贸大厦正在倾斜，无数轿车大小的甲虫从裂缝里涌出。更恐怖的是追逐甲虫的东西——那是条堪比地铁列车粗细的蜈蚣，每节甲壳都泛着金属光泽，所过之处混凝土像饼干般碎裂。 先搬去战舰。程野抓起断裂的房梁当杠杆，把卡在墙里的冰箱撬出来。冰箱门打开的瞬间，几条长着人脸的壁虎窜出来，其中一条竟发出婴儿般的啼哭。程野眼疾手快用长枪劈碎它们，黏液在瓷砖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坑洞。 当他们拖着抢救出来的家当走向战舰时，程野注意到绿化带里有东西在反光。拨开芭蕉叶大的杂草，他看见社区健身器材正在与某种晶体共生——单杠上凝结出钻石般的棱柱，太空漫步机的踏板变成了会呼吸的肉粉色组织。 二阶段复苏比预想中暴烈。程光检测着空气数据，仪器显示灵气浓度每小时都在翻倍。突然他僵住了，望远镜里映出市中心的方向：曾经的地标电视塔已经化作通天巨藤，塔顶盛开的巨型花朵正在喷发彩虹色的孢子云。 程母突然抓紧两个儿子的手。她的瞳孔里映出家的最后模样。家里裂缝深处有青铜光芒在脉动。 青铜战舰悬浮在云端，程野将最后一件家具固定好后，望向舷窗外渐暗的天色。程母正给战舰生活区的绿植浇水，而程光则调试着新安装的灵气导航系统。哥，联系上李教授他们了，程光抬头道，王队长在a区边境建立了临时庇护所，张博士发现了几处古文明遗迹，暂时都安全。程野点点头，手指划过全息地图上闪烁的红点：先去接劲朋他们。 战舰降落在孤儿院后山的隐蔽处时，夜空已缀满星辰。章劲朋带着十几个孩子和章姨等在银杏树下，最小的孩子抱着破旧的布熊，眼睛却亮得出奇。程大哥！章劲朋快步上前，声音压得极低，西面森林最近有怪声，我们连夜把粮食都藏进了地窖。程野拍了拍他的肩，目光扫过孩子们冻得发红的脸颊：上舰再说。 众人选择徒步穿越三公里森林前往战舰停泊点。程野打头阵，章劲朋断后，孩子们牵着衣角排成一列。行至半途，程光突然按住程野的手臂——前方腐叶堆里，几株泛着幽蓝荧光的六瓣花正随呼吸节奏明灭。是资料库里提过的夜荧草程光轻声道，能炼制突破瓶颈的丹药。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一头足有卡车大小的四足凶兽撞断杉树冲出，鳞甲上凝结着冰晶，额前独角缠绕着雷光。四阶冰雷犼！程野瞳孔骤缩，这种在星舰典籍里记载的凶兽，本该栖息在极北之地。 冰雷犼一爪拍向夜荧草丛，程野旋身挥剑，青铜短杖迸发的火光与雷弧相撞，炸开刺目光团。带人后撤！他对程光吼道，自己却被冲击波掀飞，后背撞在岩壁上咳出血沫。凶兽趁机扑向落在最后的章劲朋，章劲朋幻化出七个残影同时刺向兽目，犼吃痛咆哮，口中喷出的冰锥将三人合抱的古木拦腰截断。 程野抹去嘴角血迹，突然发现旺旺正龇牙低吼，脖颈毛发根根竖立。更诡异的是，凶兽每次释放雷电，旺旺眼珠就会泛起同样的蓝光。攻它下颌逆鳞！程野突然想起星舰图鉴的记载，程光闻言用念力操控三枚青铜锥，精准卡入鳞片缝隙。冰雷犼动作一滞，程野的剑已贯穿其咽喉。 凶兽轰然倒地时，旺旺竟挣脱程母怀抱，疯狂刨开兽颅叼出核桃大的晶核。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晶核在狗嘴里融化成了液态，旺旺的爪垫随即浮现出与凶兽相同的雷电纹路。旺旺这是......在吸收异能！章劲朋倒吸凉气。 一会后，旺旺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只是体型又大了一些，程野蹲下掰开旺旺的嘴，犬齿已变得如匕首般锋利。远处传来更多凶兽的呼应声，他果断起身：先撤离，这事要查清楚。返舰途中，程母紧搂着躁动的旺旺，而程光不断回望那片夜荧草——月光下，被兽血浸染的蓝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花心结出珍珠般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