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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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幽深，仿佛连接着亘古的黑暗。山风裹挟着破碎阵法的残屑和石粉，在洞口打着旋，发出呜咽般的尖啸，却无法侵入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分毫。 程野体表流淌的暗金纹路，如同冷却的熔岩，光芒虽已平复，其存在本身便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将洞口逸散出的微弱阴寒气息彻底隔绝、湮灭。他眼中冰冷的暗金烈焰微微跳动，穿透了那浓郁的黑暗，洞内的景象在他感知中纤毫毕现。 并非天然洞穴。脚下是平整的石阶，一路向下延伸，没入深不可测的黑暗。两侧的石壁光滑如镜，显然是经年累月精心开凿打磨而成，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的、早已失去光泽的奇异晶石，残留着极其微弱的阵法波动痕迹。 空气凝滞，弥漫着一种陈腐、阴冷、混合着尘埃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仿佛时间在此地沉淀了千万年。 程野迈步而入。 脚步落在第一级石阶上，无声无息，脚下坚硬的岩石却如同被无形的力量侵蚀，瞬间化为细密的粉尘。他身上的威压，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打破了此地尘封万载的沉寂。 “嗡——！” 洞壁两侧那些早已黯淡的晶石，在程野踏入的瞬间，仿佛被强行唤醒的濒死萤虫，骤然爆发出极其微弱、却尖锐刺目的惨白光芒！ 光芒并非照明，而是化作无数道细若牛毛、带着强烈腐蚀与神魂穿刺之力的无形针芒，如同被惊动的毒蜂群，从四面八方、无死角地攒射向程野！ 这攻击，阴毒刁钻，直指灵魂本源，远非洞外那残破阵法的风刃可比。 但程野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体表那缓缓流淌的暗金纹路骤然亮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如同平静水面上漾开的涟漪。那无数攒射而来的惨白针芒，在触及他身周三尺之地时，便如同撞入了无形的湮灭力场。 噗！噗！噗！噗！ 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细微爆裂声响起。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无声的消亡。每一根针芒都在接触的刹那，被那暗金纹路中蕴含的、更加本质的毁灭法则强行分解、吞噬，化作一缕缕微不足道的青烟，瞬间消失殆尽。连他衣角都未能拂动一丝。 程野脚步未停，继续向下。 随着他的深入，通道内残留的防御机制被逐一触发。 地面石板突然翻起，喷涌出墨绿色的蚀骨毒瘴；脚下的石阶瞬间软化，化作吞噬血肉的流沙陷阱……种种机关歹毒诡异，环环相扣，足以让闯入者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这一切在程野面前，都成了可笑的尘埃。 毒瘴涌来，被体表暗金纹路散发的高温瞬间蒸发，残余的毒质被黑洞漩涡吞噬；流沙陷阱刚刚成型，下方蕴含的阴损吸力便被一股更狂暴的吞噬之力反噬，连同陷阱本身的结构一并撕裂、吸干！ 他如同行走在人间的毁灭之神，所过之处，一切阻碍，无论有形无形，尽数归于虚无。通道内残留的微弱阵法灵光，在他走过之后，彻底熄灭，再无一丝生机。 石阶仿佛无穷无尽，向下延伸了不知多深。终于，前方豁然开朗。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改造而成的石室。石室穹顶高悬，无数尖锐的钟乳石倒垂而下，闪烁着幽冷的微光，洞壁光滑，石室中央，矗立着一座古朴、由整块不知名黑色岩石雕成的祭坛。 祭坛之上，别无他物。 只有一本……书。 它静静地悬浮在祭坛上方三尺的空中，缓缓地、无声地自行旋转着。 那书册非金非玉，非帛非皮。封面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暗沉色泽，仿佛凝固的宇宙尘埃，又像是沉淀了亿万年的混沌。 书页厚重，边缘并不规整，带着一种原始的粗粝感。封面之上，没有任何文字或图案，唯有一种古老到超越时间概念的沧桑气息弥漫开来。 程野的目光，瞬间凝固在那本悬浮的古籍之上。 他体表原本已趋于平缓的暗金纹路，在感知到那古籍气息的瞬间，竟再次不受控制地剧烈闪烁起来！ 如同烧红的烙铁被投入冰水，发出一种低沉而危险的嗡鸣！ 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动，从他核心那旋转的微型黑洞中传来——那并非遇到猎物的贪婪，而是一种……遭遇仇敌的强烈排斥与警惕！ 这本古籍，竟能引动他体内的吞噬之力！ 程野眼中冰冷的暗金烈焰，第一次升腾起一丝凝重。他缓缓抬起手，五指微张，无比谨慎地，朝着那本悬浮的、散发着亘古气息的暗色古籍，探去。 然而，好像是程野过于小心了，他很轻松的就拿到了古籍，拿到古籍后，程野还没翻开阅读，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一段记忆。 记忆中，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人轻松的将他之前见到的巨茧内神魂样的狗类生物镇压，嘴上还说着“混沌，你吞天噬地，残害无数生灵，有违天道，现将你镇压亿万年，散你修为偿还天地，望你好生反省。” 那记忆碎片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程野的识海！ “混沌……吞天噬地……残害生灵……镇压亿万年……” 青衣道人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带着天道裁决般的冰冷威严，在他脑海中回荡。那被镇压的、神魂形态的狗类生物——混沌，其竟与他核心深处那旋转的、吞噬一切的微型黑洞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根源上的共鸣！ “嗡——！” 体表的暗金纹路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砸中，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欲盲的光芒！那光芒不再是流淌的熔金，而是如同失控的毁灭潮汐，在他皮肤下疯狂奔涌、冲撞！ 每一次明灭，都伴随着空间被强行撕裂的细微“嗤啦”声，他脚下的岩石无声无息地化为更细密的尘埃，整个祭坛所在的巨大石室都在剧烈震颤，穹顶的钟乳石簌簌落下，摔在地上碎裂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