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猎户的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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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肥硕的、还在微微蹬腿的灰兔，被猎户不由分说地塞到了沈清辞怀里。毛茸茸、沉甸甸的触感，以及兔子身上传来的温热和活力，让沈清辞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拿……拿着”她难以置信地重复着这两个字，低头看看怀里这足以让全家人眼冒绿光的“硬货”，又抬头看看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年轻猎户，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怎么行这……这是您陷阱抓到的……” 猎户似乎不擅长应对这种推辞，眉头又微微蹙起，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给你们了。” 躲在沈清辞身后的沈安，此刻也忘了害怕，小脑袋探出来，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姐姐怀里的兔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小声喃喃：“兔……兔子……真的给我们了” 猎户的目光扫过沈安那副馋猫样，又落到沈清辞那身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和瘦削的肩膀上，声音低沉地补充了一句：“看你们，也需要。”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没有多余的同情，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施舍，却像一股暖流，瞬间击中了沈清辞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穿越以来的所有委屈、艰难和强装的坚强，在这一刻差点决堤。她鼻子一酸，眼眶就热了。 她不是轻易掉眼泪的人，但这份在绝境中突如其来的、不求回报的善意，实在太珍贵了。 “谢……谢谢您！猎户大哥！”沈清辞的声音带着哽咽，她抱着兔子，深深地鞠了一躬，“真的太感谢您了！这……这兔子对我们太重要了！”这可是实打实的蛋白质，是希望！ 沈安也学着他姐的样子，笨拙地鞠躬，小嗓门响亮：“谢谢大叔！您是大好人！” 猎户似乎被这阵势弄得有点不自在，微微侧了侧身，避开了他们的鞠躬。他沉默地走到一边，开始处理自己打到的两只野鸡，动作麻利地拔毛放血，不再看他们。 沈清辞抱着兔子，激动过后，又开始犯难了。这兔子是活的，怎么带回去总不能一直这么抱着吧而且，这兔子血糊糊的，就这么拿回家，目标太大了。 猎户虽然没看他们，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头也不抬地说：“那边有藤蔓。” 沈清辞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几根韧性不错的树藤。她立刻明白了，赶紧放下背篓，让沈安帮忙拉着兔子，自己跑去扯了几根藤蔓，笨手笨脚但努力地想将兔子的四条腿捆起来，免得它半路跑了。 看她动作生涩，猎户处理完野鸡，站起身，走了过来。他没说话，只是接过沈清辞手里的藤蔓，三下五除二，就打了个结实又不会勒死兔子的扣，把兔子捆得妥妥帖帖。 “谢谢……谢谢您！”沈清辞除了道谢，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猎户把捆好的兔子递还给她，目光在她背篓里那点野菜和木耳上扫过，忽然又开口问道：“就挖这些” 沈清辞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就认识这几种。其他的……不太敢碰。”她倒是认识很多现代超市里的蘑菇，但这野生的，万一认错了，可是要命的事。 猎户沉默了一下，似乎在下什么决心。然后，他抬手指向另一个方向，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那边山坡背阴处，枯树根附近，有灰蘑。颜色不起眼，伞盖厚实，能吃。” 沈清辞和沈安同时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眼睛都亮了！ 灰蘑！猎户这是在指点他们！ “灰蘑长什么样好吃吗”沈安迫不及待地问。 “炖汤，炒菜，都行。”猎户言简意赅，“认准枯树根，颜色灰扑扑的，别采颜色鲜艳的。” “记住了！谢谢大叔！”沈安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沈清辞更是感激不尽。这不仅仅是给了他们一只兔子，更是教给了他们一项在山林里寻找食物的本事！这比单纯的施舍要珍贵得多！ “猎户大哥，您……您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沈清辞由衷地说，“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我们……我们是山下沈家村的。”她想着，至少要知道恩人的名字。 猎户收拾好自己的弓箭和野鸡，似乎准备离开。听到问话，他脚步顿了顿，侧过头，只留下三个字： “姓陈。” 说完，他便不再停留，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林间，就像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山林里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姐弟二人，和一只被捆得结结实实、偶尔蹬一下腿的肥兔子，以及满心的惊喜与感激。 “姐……陈大叔……人真好！”沈安看着猎户消失的方向，小脸上满是感动。 “是啊，遇到好人了。”沈清辞抱着沉甸甸的兔子，心里暖洋洋的。这个陌生的世界，似乎也不全是冷漠和刻薄。 “走，安安！咱们去找灰蘑！”沈清辞瞬间干劲十足。有了明确的目标，可比他们之前瞎转悠强多了！ 按照猎户陈大哥指点的方向，姐弟俩果然在一处背阴的山坡上，找到了几截腐朽的树桩。围着树桩仔细寻找，真的发现了一簇簇灰褐色、长得其貌不扬，但伞盖肉厚厚的蘑菇！ “姐！是灰蘑！好多啊！”沈安兴奋地小脸通红，小心翼翼地开始采摘。 沈清辞也高兴坏了。这灰蘑产量看起来比野菜高多了！他们小心地只采成熟的，留下小的，不一会儿，背篓底就铺了厚厚一层灰蘑，上面放着用大叶子包好的木耳，最上面则是那只至关重要的肥兔子。 背篓变得沉甸甸的，但沈清辞的心更是被希望填得满满的。 回去的路上，夕阳已经开始西下。沈清辞心里盘算着：兔子肉可以吃一两顿，剩下的……能不能想办法卖掉换点钱，买点米面油盐还有这些灰蘑和木耳，晒干了是不是也能存放 一个模糊的、关于如何利用这些山货改善生活的计划，开始在她脑海中形成。 然而，当她望着山下渐渐亮起零星灯火、其中就包括她那个令人窒息的“家”的沈家村时，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浮上心头： 这兔子和大半背篓的蘑菇，该怎么悄无声息地弄回家，而不被奶奶和大房发现呢 昨天的野菜炒蛋差点引发一场风暴，今天这“硬货”要是暴露了，后果不堪设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