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宴前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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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赵氏亲口定下“下月初六”温锅的日子，像一道赦令，让沈家二房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具体、更紧迫的压力——钱！办一场像样的宴席需要钱，而他们刚刚为置办桌椅碗柜，几乎掏空了本就干瘪的钱匣子。 “他爹，阿辞，”晚上，周氏对着空了大半的木匣子发愁，“这……这请客的肉菜钱还没着落呢！初六眼看就到了，这可咋办啊” 沈厚德蹲在地上，掰着手指头算：“一只鸡，少说也得五十文；割两斤好肉，又得七八十文；再加上鱼、豆腐、青菜、白面……怎么也得二百文打不住啊！这还不算酒水……” 沈清辞看着父母愁云惨淡的脸，心里也急，但她知道光着急没用。“爹，娘，别慌，还有十几天呢！咱们加把劲，钱总能挣出来！” “怎么挣啊”周氏叹气，“铺子每天就那些进项，县学的钱又是月结，远水解不了近渴……” “咱们可以‘开源’！”沈清辞眼中闪着光，“光靠铺子散卖和县学订单是不够，咱们得想办法在短期内多赚点现钱！” 她脑子飞快地转着：“娘，您还记得咱们之前做的那种便宜又下饭的‘卤味杂拌’吗就是用些边角料，像豆干丁、碎卤肉、花生米、萝卜干混在一起，味道足，价钱便宜。咱们可以多做点这个，用油纸包成小包，价格再低一点，专门卖给码头扛活的、赶路的行脚商人，他们图实惠，量走起来快，回钱也快！” “这法子行！”周氏眼睛一亮，“那些苦力就爱重口味又顶饱的！成本还低！” “还有，”沈清辞继续说，“咱们不是接了县学的单子吗我跟李斋夫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下次结算的日子稍微提前几天，哪怕先支一部分呢，应应急。咱们信誉好，他应该能通融。” 沈厚德有些犹豫：“这……张口预支工钱，不太好吧” “爹，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沈清辞坚持道，“咱们不是赖账，是商量。等宴席办完，资金周转开了就好了。我去说，态度诚恳点。” 说干就干！第二天，沈家小院就进入了“冲刺”模式。 周氏和沈清辞天不亮就起来，大量制作“实惠装卤味杂拌”。她们把卤豆干、卤猪皮、价格便宜的海带结切丁，加上油炸花生米和爽口的辣萝卜干，用秘制红油和香料粉拌匀，味道麻辣鲜香。然后用厚实的油纸包成巴掌大的小包，每包只卖三文钱，几乎是成本价，图的就是薄利多销。 沈厚德则负责推销。他不再只守在铺子里，而是用篮子装上几十包杂拌，专门往码头、车马店这些人流量大的地方跑。 “各位大哥辛苦！尝尝沈记卤味杂拌！三文一包，麻辣下饭，实惠顶饱！”沈厚德憨厚的笑容和实在的价钱，很快吸引了不少苦力和行商。 “嘿，老沈，你这杂拌味道不赖啊！便宜！给我来两包！” “正好路上吃，省事！来一包！” 虽然每包赚得少，但架不住量大。一天下来，竟然卖出去上百包，净赚虽不多，但都是实打实的铜钱，哗啦啦地流进钱匣子。 另一边，沈清辞趁着给县学送货的机会，找到李斋夫，诚恳地说明了家中要办温锅宴急需用钱的情况，请求能否提前支取部分货款。 李斋夫对沈家卤味的品质和守时很满意，见沈清辞态度真诚，便爽快地答应了，提前支付了十天的货款。这笔钱，像一场及时雨，解决了肉菜采购的大头！ 手里有了钱，周氏心里踏实了不少，开始精打细算地采买宴席食材。她赶早市买最新鲜的蔬菜，去相熟的肉铺挑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和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公鸡，又订了一条活鱼养在水缸里。每花一文钱，都反复掂量，务必物尽其用。 沈清辞则把心思花在了菜品创新和摆盘上。她试验的“卤肉白菜卷”越来越成功，还琢磨着用鸡蛋和青菜汁调色，蒸出黄绿相间的“金银开花馒头”，寓意吉祥。就连最简单的凉拌菜，她也要求切得均匀，摆得好看。 连沈安都贡献了自己的力量——他负责清洗宴客要用的碗碟，小家伙干得格外认真，把每一个碗都擦得能照出人影。 眼看着钱匣子又慢慢鼓了起来，宴席的食材也一一备齐，全家人的信心越来越足。 然而，就在宴席前三天，一个意想不到的小插曲发生了。这天傍晚，沈清辞正在灶间给卤肉白菜卷调最后的芡汁，周氏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里拎着那条养在水缸里的鱼，带着哭腔说：“阿辞！不好了！这鱼……这鱼好像有点翻肚皮了！不会是……要死了吧” 宴客的鱼，讲究的就是个“鲜活”，死了的鱼上桌，可是大不吉利！ 沈清辞心里一紧，赶紧过去看。果然，那条本来活蹦乱跳的鲤鱼，此刻蔫蔫地浮在水面，腮帮子动得很慢。她用手拨了拨水，鱼也只是懒洋洋地甩了下尾巴。 “娘，别急！”沈清辞强迫自己冷静，“可能是水缸太小，缺氧了。咱们赶紧换个大盆，打点井水进来，水里撒点盐试试！” 母女俩手忙脚乱地把鱼换到大木盆里，注入清凉的井水，又撒了一小撮盐。沈清辞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心里默默祈祷。这可是宴席上的大菜，千万不能出事啊！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那鱼在宽敞的盆里游动了几下，似乎缓过来一点，但依旧不如之前精神。 “这……这能行吗”周氏忧心忡忡，“万一到时候上桌不新鲜了……” 沈清辞看着盆里的鱼，咬了咬牙：“娘，实在不行，明天一早我再去集市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这条……咱们先尽力救着。”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原本顺利的筹备蒙上了一层小小的阴影。温锅宴近在眼前，每一个细节都至关重要。这条鱼，能否挺过这一关宴席当天，又会否有其他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