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河鲜入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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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上卖鱼摊边那些无人问津的小杂鱼和便宜得惊人的田螺，像一颗种子，在沈清辞心里生了根。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琢磨这事儿。 “爹，”她忍不住开口，“您说，咱们要是买点田螺或者那些小杂鱼回去，用卤汁煮了卖，能行不” 沈厚德正沉浸在今日收入不错的喜悦里，闻言愣了一下，皱起眉：“田螺那玩意儿泥沙多，吃起来麻烦，肉还少，没啥人爱吃。小杂鱼刺多，费油，卖不上价吧”他习惯性地从成本和销路考虑，觉得不靠谱。 “可是便宜呀！”沈清辞眼睛发亮，“一副猪下水现在要三文钱，还得费劲清洗。一斤田螺才几文要是能做得好吃，哪怕卖便宜点，利润说不定更可观呢！而且，咱们卖个新奇！” “新奇”沈厚德还是不太理解，“那泥腥味可重了，能好吃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沈清辞那股子倔劲儿上来了，“咱们少买点，回去我先琢磨琢磨怎么去腥入味！” 回到家，趁着天还没黑，沈清辞真的让沈厚德去河边浅水处摸了一小盆田螺回来，又去鱼摊捡便宜买了两斤没人要的小杂鱼（主要是些小鲫鱼、麦穗鱼）。 周氏看着盆里张牙舞爪的田螺和一堆小杂鱼，一脸愁容：“阿辞，这……这真能做啊味儿太大了，可别糟蹋了咱那锅老卤。” “娘，您就信我一回！”沈清辞挽起袖子，信心满满，“咱们分开做，不坏老卤汤！” 试验开始了。沈清辞指挥，全家动员。 田螺最难搞的是吐沙。沈清辞记得以前看美食节目，可以用淡盐水或者滴几滴油帮助吐沙。她让沈安去摘了几片紫苏叶（村里常见，她记得有去腥增香作用），一起泡在水里，又滴了几滴宝贵的香油。 “姐，为啥要放油啊”沈安好奇地蹲在盆边，看着田螺慢慢探出脑袋。 “油能让它们觉得憋闷，就会拼命呼吸吐沙子啦！”沈清辞用简单的道理解释。 “哦！”沈安似懂非懂，觉得姐姐懂得真多。 接下来是处理小杂鱼。去鳞去内脏是个细致活，周氏和沈厚德一起上手，沈清辞则负责最关键的一步——腌制去腥。她用姜片、葱段（偷偷从菜园子边角挖的野葱）、少许盐和酒（问邻居借了一小勺）把小鱼抓匀腌制。 “阿辞，这酒金贵着呢，用在这上面……”周氏有点心疼。 “娘，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去腥是关键！”沈清辞态度坚决。 准备工作就绪，已是傍晚。他们在废宅的简易灶上支起两口小锅。一口锅用来做田螺，沈清辞不用老卤，而是用豆瓣酱（之前买的）、姜蒜、干辣椒（问村里猎户家换的）爆香，加水加酱油、糖和一点点醋熬成麻辣汤汁，再把吐净沙的田螺倒进去大火猛煮。 另一口锅，她把腌制好的小杂鱼先用少许猪油煎到两面金黄定型，然后才倒入一部分老卤汁，加点水，小火慢煨，让鱼肉充分吸收卤味。 很快，废宅的小院里就弥漫开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样诱人的香气。麻辣田螺的辛香呛人，勾得人直流口水；卤杂鱼的香味则醇厚浓郁，带着鱼肉的鲜甜。 “哎哟，这味儿……闻着还真不赖！”周氏一边烧火一边吸着鼻子，脸上的愁容变成了惊讶。 沈厚德也凑过来看：“这田螺红彤彤的，看着挺有食欲。” 沈安更是馋得围着锅台转：“姐，好了没好了没我先尝一个田螺行不行” “再等等，得入味！”沈清辞自己也有点迫不及待。 终于，田螺和杂鱼都出锅了。麻辣田螺色泽红亮，汤汁浓稠；卤杂鱼形态完整，酱色诱人。 沈清辞先夹起一个田螺，示范着嘬了一口汤汁，麻辣鲜香瞬间在口中炸开！再用力一吸，螺肉应声而出，q弹入味，丝毫没有土腥味！ “好吃！”她眼睛一亮，赶紧让家人都尝尝。 周氏和沈厚德学着样子，小心翼翼嘬了一口，都被那独特的麻辣鲜香征服了，连连点头。 “这田螺……比肉还香！”沈厚德啧啧称奇。 沈安更是直接上手，嘬得“滋滋”响，小嘴辣得通红还停不下来：“姐！这个好！这个吃着好玩！” 接着尝卤杂鱼。小鱼刺虽多，但肉质细嫩，卤汁的味道完全浸透进去，咸香适口，连骨头都是酥的，可以直接嚼了吃，特别下饭。 “这个鱼也好吃！不怕卡嗓子了！”沈安评价道。 试验大获成功！全家人都兴奋不已。这两样新品，成本极低，风味独特，尤其是麻辣田螺，吃起来还有趣，肯定有市场！ 第二天出摊，沈清辞特意用两个新瓦罐装了麻辣田螺和卤杂鱼，摆在显眼位置。 果然，这新奇玩意立刻吸引了顾客的注意。 “老板娘，这红彤彤的是啥田螺这玩意儿也能卤” “小丫头，这小鱼怎么卖刺多不多啊” 沈清辞热情地招呼：“大叔您尝尝看，田螺麻辣鲜香，下酒一绝！小鱼卤得骨头都酥了，放心吃！今天新品试卖，田螺五文钱一碗，小鱼八文钱一斤！” 价格确实便宜，好奇的顾客纷纷尝试。这一尝可就停不下来了！ “嘿！这田螺够味！嘬着真过瘾！” “这小鱼不错，骨头都能吃，给我来半斤！” 尤其是麻辣田螺，因其独特的吃法和刺激的口味，很快成为摊位的明星产品。不少顾客买了当场就站着嘬起来，吸溜吸溜的声音和满足的赞叹引来了更多围观。 “给我来一碗田螺！” “我也要！这比吃肉有意思！” 新品一经推出，大受欢迎，甚至带动了原有卤味的销售。沈清辞家的摊位前，比往日更加热闹。 然而，这热闹的景象，也引起了不远处一个卖酱肉摊主的注意。那摊主是个一脸横肉的壮汉，看着沈清辞摊前围满的人，又看看自己这边冷清的生意，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眼神里透出不善的光。 沈清辞正忙着收钱，并没有留意到这来自同行的阴冷目光。她完全沉浸在新品成功的喜悦里，心里盘算着下次是不是可以试试卤鸡爪…… 她不知道，生意的红火，除了带来财富，也开始悄然引来嫉妒和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