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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猪油和盐，二房小家的伙食质量实现了跨越式提升。连着几天，周氏做饭时都敢用筷子尖挑一小块猪油润锅了，炒出来的野菜都带着油光，吃起来不再是干巴巴的苦涩。就连喝粥，碗底也能见到零星的油花了。 沈安的小脸肉眼可见地圆润了一点点，虽然还是瘦，但不再是那种吓人的菜色。他现在最开心的事，就是每天蹲在灶边，看娘亲用那宝贝油罐。 “娘，今天多放一滴油吧”小家伙天天软磨硬泡。 周氏总是笑着拍开他的小手：“去去去，油要省着点吃，哪能像喝水似的。” 沈清辞看着这温馨的日常，心里满足，但脑子却没停。那八十多文钱还藏在箱底，像只小手，时时挠着她的心。坐吃山空可不行，得想办法让钱生钱，或者，找到一条稳定的财路。 机会很快又来了。几天后，沈厚德需要去镇上买点修补农具的铁钉。沈清辞立刻提出要跟着去。 “又去”周氏有些担心，“上次是卖东西，这次去干啥镇上乱糟糟的。” “娘，我就去看看，不买啥。”沈清辞挽着母亲的胳膊撒娇，“看看现在集市上都卖什么，价钱怎么样，心里好有个数嘛。说不定还能发现点啥便宜又好用的东西呢” 沈厚德经过上次的成功，对女儿的“见识”有了点信心，便点头答应了：“成，跟着我可以，别乱跑。” 再次来到镇上集市，沈清辞的心态和第一次来时完全不同了。上次是紧张忐忑的小贩，这次则是个冷静的市场调研员。她一双眼睛像扫描仪一样，仔细打量着各个摊位。 她看蔬菜的品相和价格，看粮店的米面等级，看布摊的布料粗细……心里默默计算着家里的开销和可能的进项。野味和山货不稳定，受季节和运气影响太大，不能作为长久之计。 走着走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臊气味飘了过来。沈清辞抬头一看，是镇上的肉铺区域。案板上摆着猪肉、骨头，旁边的大木盆里，则堆着些……灰褐色的、看起来黏糊糊的内脏器官。 是猪下水。 肉铺老板是个围着油腻围裙的壮汉，正大声吆喝：“新鲜猪肉！肥瘦任选嘞！”但对于旁边木盆里的东西，却提也不提。 偶尔有顾客问起，老板便嫌弃地摆摆手：“那玩意儿骚得很，没法吃！你要给两文钱全拿走！” 两文钱沈清辞心里一动。一副完整的猪下水（包括大肠、小肠、猪肚、猪心、猪肝等），竟然便宜到这个地步简直跟白送差不多！ 她凑近了些，那股味道更浓了。沈安立刻捏住了鼻子，小脸皱成一团：“姐，好臭啊！我们快走吧！” 沈清辞却没走。她看着那些“废物”，眼睛却越来越亮。 这东西，在现代可是美食啊！爆炒肥肠、卤煮火烧、麻辣肚丝、溜肝尖……哪一样不是让人口水直流的美味之所以在这里被嫌弃，无非是因为清洗麻烦，去腥技术不过关而已！ 而清洗去腥，恰恰是她的强项啊！她脑子里瞬间闪过用面粉、盐、醋甚至草木灰反复搓洗，以及焯水、加香料炖煮的各种方法。 “老板，这下水……真没人要”沈清辞忍不住开口问道。 肉铺老板瞥了她一眼，见是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也没在意，随口道：“这骚哄哄的东西，谁要啊喂狗狗都嫌！也就是实在穷得揭不开锅的，拿回去碰碰运气，十有八九也做得咽不下去。” “哦……”沈清辞点点头，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巨大的市场空白！几乎零成本的原材料！而她，掌握着将“废物”变成“美食”的核心技术！ 这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商机！ “姐，你看啥呢多臭啊！”沈安使劲拉着她的袖子。 沈清辞回过神来，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对弟弟神秘地笑了笑：“安安，你说，要是姐有办法，让这东西变得不臭，还好吃得不得了，你信不信” 沈安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信不信！这么臭的东西，怎么会好吃姐你骗人！” “那咱们打个赌”沈清辞挑眉。 “赌什么” “要是姐做到了，以后你挖野菜可得更卖力点儿！” “那要是姐你做不到呢” “嗯……要是姐做不到，下次熬油渣，全给你吃！” “成交！”沈安一想到油渣，立刻觉得这个赌约自己稳赚不赔。 说笑间，沈清辞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下次，下次来镇上，一定要买一副猪下水回去！ 她仿佛已经看到，卤煮的浓香飘满集市，铜钱叮叮当当落入钱袋的景象。 不过，这个想法太惊世骇俗了。怎么跟爹娘说他们能接受吗还有清洗过程中那么大的味道，怎么瞒过奶奶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但沈清辞的脚步却越发轻快。困难总有办法解决，但机遇，稍纵即逝。 她拉着沈安，追上前面买铁钉的沈厚德，心情如同这秋日高爽的蓝天，充满了无限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