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深渊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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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的光，映照着许念毫无血色的脸。 沈逸尘的邀约，像来自深渊的召唤，充满了危险，却又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关于真相的诱惑。顾言深和叶琳共同守护的秘密曾祖父的真正下落每一个词都精准地敲击在她最脆弱、最渴望知晓的神经上。 去，还是不去 理智在疯狂地拉响警报。沈逸尘绝非善类，他的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更深的迷雾和更剧烈的动荡。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 可是，如果不去呢继续被顾言深像囚犯一样关在这华丽的牢笼里，对近在咫尺的真相一无所知，在猜疑和恐惧中耗尽心力她做不到。 那个上锁的盒子，那块焦黑的碎片，曾祖父失踪的报道……这些碎片需要一个答案。而沈逸尘，似乎是目前唯一能提供线索的人。 第二天，许念在极度的焦虑中度过。她仔细观察着公寓里的看守，那个家政助理似乎因为昨日的擅离职守而变得更加谨慎，几乎寸步不离。 如何摆脱她，独自前往蓝桥咖啡馆 时间一分一秒地逼近晚上八点。许念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她强迫自己冷静，思考着对策。硬闯肯定不行，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制造一个合理的、短暂的独处机会。 傍晚六点多，她捂着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对家政助理说：“我好像有点不舒服，可能是肠胃炎犯了…能帮我去药店买点药吗”她报了几种常见的肠胃药名字。 家政助理狐疑地看着她，有些犹豫。 “真的很疼…”许念蜷缩在沙发上，额头上甚至逼出了一些细密的冷汗，演技逼真，“你放心，我这样子也出不了门，就在沙发上躺一会儿。” 或许是看她确实脸色苍白，痛苦不似作伪，家政助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太太您稍等，我很快回来。” 门关上的瞬间，许念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她迅速换上一身不起眼的深色衣服，将头发扎起，戴上一顶鸭舌帽，看了一眼监控探头的位置，压低帽檐，如同一个幽灵般闪出了公寓。 她不敢坐电梯，选择从安全通道快步下楼，心脏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发出巨大的回响。每一步都像是在逃离一个巨大的阴影，又像是在主动奔向另一个未知的危险。 蓝桥咖啡馆坐落在一个僻静的旧式街区角落，灯光昏黄，客人寥寥。许念推门进去，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里面卡座的沈逸尘。 他今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高领毛衣，外搭一件黑色羊绒大衣，少了些许晚宴上的华丽，多了几分儒雅的书卷气，但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深处，依旧潜藏着令人不安的深邃。 “你来了。”他微微一笑，仿佛早已笃定她会来，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想喝点什么” “不用了。”许念在他对面坐下，摘下帽子，目光直视着他，“沈先生，我来了。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 沈逸尘也不勉强，慢条斯理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许小姐还是这么直接。看来顾言深给你的‘保护’，并没有磨灭你的锐气。” 他刻意加重了“保护”二字，带着显而易见的讽刺。 “我对你和顾言深的恩怨没有兴趣。”许念不想与他绕圈子，“我只想知道，你短信里说的，关于我曾祖父，以及顾言深和他母亲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沈逸尘放下咖啡勺，身体微微前倾，隔着小桌注视着她，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许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顾言深会选中你仅仅是因为你长得像他某个求而不得的初恋还是因为‘念心坊’有什么特殊价值”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不。他选中你，是因为你的姓氏——许。因为你是许慎之的曾孙女。” 许念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从你曾祖父许慎之那一代开始，你们许家，就和顾家绑在了一起。只不过，这种绑定，是基于一个谎言，和一场…谋杀。” “谋杀！”许念失声低呼，血液瞬间变冷。 “或者说是，失踪。”沈逸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以为许慎之是病故不，他是接受了顾正棠的委托，去调查一件关乎顾家声誉的丑闻，然后在调查过程中，离奇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看着许念骤然收缩的瞳孔，继续投下重磅炸弹：“而你的父母，他们当年参与的‘云山项目’，那个导致他们丧生的项目，最初的提议者和推动者，就是叶琳。顾言深的母亲。” 许念如遭雷击，浑身僵硬地坐在那里，连呼吸都忘记了。 曾祖父的失踪与顾正棠有关父母的项目是叶琳推动的这一切…这一切竟然都指向顾家！ “为…为什么”她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为什么”沈逸尘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却毫无温度，“当然是为了掩盖更深的秘密。一个关于顾家血脉，关于巨额财富来源，足以让整个顾氏帝国崩塌的秘密。你的曾祖父触碰到了这个秘密的边缘，所以他消失了。你的父母，可能也在无意中接近了真相，所以……”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尽的语意，比任何直接的指控都更令人胆寒。 许念坐在那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崩塌。如果沈逸尘说的是真的，那就不只是顾言深可能与父母的死有关，而是整个顾家，从上到下，都可能沾染着许家的鲜血！ 这太可怕了！可怕到让她无法相信，却又无法全然否定！那些碎片——袖扣、残信、碎片、失踪报道——似乎都在隐隐印证着这个可怕的猜想。 “你…你有什么证据”她艰难地问。 沈逸尘从大衣内侧口袋里，取出一个薄薄的透明文件袋，推到许念面前。里面是几张照片的复印件和一份文件的局部截图。 照片复印件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是两个人的背影，站在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交谈。其中一个人的背影，依稀能辨认出是年轻时的顾正棠！而另一份文件截图，似乎是一份资金流向记录的片段，上面赫然有叶琳的英文签名，而资金的最终去向，标注着“云山项目前期筹备”！ “这只是冰山一角。”沈逸尘的声音如同魔咒，“更多的证据，在我手里。但你需要证明，你值得我投资。” 许念看着那些复印件，手指冰凉。她抬起头，看向沈逸尘：“你想要我做什么” 沈逸尘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谲：“很简单。回到顾言深身边，取得他的信任，帮我找到他书房里，一个标记着‘s&c’的加密硬盘。”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被猛地推开，撞得风铃发出一阵刺耳的乱响。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形彪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目光瞬间锁定了许念和沈逸尘所在的卡座。 为首的一人，许念认得，是顾言深身边极少露面、但据说专门处理“棘手事务”的保镖头子。 他的目光越过沈逸尘，直接落在许念身上，声音冷硬如同铁石： “太太，顾先生请您立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