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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把陈伯扶到路灯底下坐着,他整个人还在抖,但眼神总算回来了。张兰芳站在旁边,一手按着刀柄,另一只手不停拍狗王的脑袋,像是怕它突然冲出去。 “行了行了,知道你警觉,别跟个哨兵似的一直绷着。”她嘴上这么说,手却没松开。 我蹲下身检查陈伯手腕上的擦伤,那层血痂还没干透。正要说话,手腕上的烫伤猛地一抽,像被针扎了一下。我条件反射地缩手,抬头就看见狗王整个身子僵住,耳朵竖得笔直,鼻翼一张一合,死死盯着刚才裂缝合拢的方向。 它脖子上的苹果核项圈原本还泛着点温光,这会儿忽然暗了下去,一颗接一颗熄灭,最后只剩最中间那颗微微闪着,跟快没电的灯泡似的。 “不对劲。”我立刻往后退半步,扳手抄在手里,“老张,护住后面!小雅,离那沙漏远点!” 话音刚落,狗王低吼了一声,不是冲人,是冲空气。它四条腿贴地往前挪,每一步都压得很沉,尾巴绷成一根棍子,头也不抬,就那么一路走到我们之前站的位置,鼻子几乎贴上了地面。 “它闻到啥了”张兰芳皱眉走过来,低头看,“地上啥也没有啊。” 沈皓已经打开数据丝,一圈圈银线从指尖甩出,在空中织成半球形的网。他闭着眼,手指快速拨动虚影界面,嘴里嘀咕:“常规扫描没反应……温度正常,磁场波动归零,连尘埃运动轨迹都对得上……等等——” 他突然停住,把视觉反馈关了,只留频谱分析。 “有东西。”他声音压低,“双频震荡,间隔0.3秒一次,持续衰减。这不是自然信号,是机械改造人用的追踪信标,带自毁机制那种。” “哪种型号”我问。 “加密段匹配不上,但能量特征……”他顿了一下,脸色变了,“是高层专属模块。这种改装,全组织不超过三个。” “陈景明。”我说。 他点头:“他还来过。就在刚才,时间停滞那会儿,他在高处看过我们。” 空气一下子沉下来。谁都没说话。 周小雅蹲在那具特工尸体旁,翻着他烧焦的战术背心。布料一碰就碎,她小心翼翼撕开内衬夹层,指尖突然一顿。 “这里有东西。”她抽出半张烧焦的照片,边缘卷曲发黑,只能看清一角袖子和一道斜疤。 她咬了下嘴唇,把忆瞳贴上去。银光顺着照片边缘蔓延,焦痕一点点褪去,画面开始还原。 我凑过去看。 青铜沙漏立在台基上,铭文清晰写着“056号实验区第一阶段完成”。两个男人并肩站着,一个背对我们,另一个侧脸对着镜头——白大褂,梳得整齐的头发,眼镜后的眼神冷静又专注。 是年轻时候的陈景明。 而他身边的那个人,正伸手调试沙漏底座,袖口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熟悉的烫伤疤痕。 我喉咙一紧。 那是我爸的手。 照片里的两人没有敌意,反倒像在验收成果。陈景明甚至抬手拍了拍我爸的肩膀,动作熟稔得不像同事,倒像老搭档。 “他们以前……是一起的”周小雅声音很轻。 我没吭声。脑子里全是小时候的事——我爸总加班,回家就坐在阳台抽烟,手里捏着一把旧扳手。有次我问他为啥不扔了,他说:“这是信物,不是工具。” 原来他守的不只是家。 织网者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不再是断断续续的警告,而是急促的播报: “北极圈内出现强磁场扰动,频率与沙漏碎片完全同频。推测:有人正试图唤醒零号遗迹。”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信号三分钟前爆发,持续增强。若不干预,七十二小时后将触发连锁共振。” “那就是现在出发也赶不及”张兰芳冷笑一声,“人家都动手了,咱们才收到通知” “不是通知。”沈皓盯着数据屏,“是提醒。织网者能感知到,说明对方故意放出来的信号——他知道我们会追过去。” “所以他不怕我们去。”我说,“反而希望我们去。” 狗王这时突然转身,朝着北方仰头长啸。那声音不像平时叫唤,更像一种穿透力极强的震动,震得我耳根发麻。它项圈上那颗最后亮着的苹果核猛地一颤,接着,其余十几颗接连点亮,光芒由弱转稳,形成一圈淡金色的光环。 它没动,就那么站着,头抬得高高的,鼻尖微微抽动,像是在确认风里的某个味道。 “它认得。”周小雅低声说,“这气味……它以前闻过。” “在哪”我问。 她摇头:“它不会说话。但你看它的反应——不是害怕,是……熟悉。” 沈皓调出刚才的信标残迹图,放大能量波形。“这个频率……我在哪见过。”他皱眉,“不是数据库里的记录,是……记忆。” 他抬手摸了下面具边缘。 千面轻微颤动了一下。 “操。”他忽然骂了一句,“我想起来了。那天在废弃研究所,我复制过一个守卫的记忆片段。他脑子里闪过一段指令日志,开头就是这个波形编码。” “内容呢”我追问。 “只看到一句话:‘零号遗迹启动权限,移交至首席研究员陈景明。’”他抬头看我,“那地方,本来是你爸管的。” 我握紧扳手,指节咔咔响。 原来不是背叛。 是接管。 他们一起造了这玩意儿,后来一个死了,一个活下来,还把钥匙攥在自己手里。 “所以沙漏找上陈伯,不是意外。”张兰芳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脱下鞋抖了抖灰,“是陈景明安排的局。他知道只要沙漏出现,你爸的儿子就会冒头。” “他是想逼我现身。”我说。 “不止。”周小雅捏着那张照片,“他是想让你亲眼看到这一切——你爸做过什么,他又继承了什么。” 空气静了几秒。 狗王缓缓低头,用鼻子轻轻拱了拱我的小腿。我低头看它,它没叫,也没蹭,只是用眼睛盯着我,然后一步一步朝北边走,走到一半停下,回头看。 它在等我做决定。 “不能让他先到。”沈皓收起数据丝,“要是零号遗迹真被激活,靠我们现在这点人,连靠近都难。” “路上肯定有埋伏。”张兰芳重新把赤霄插回腰间,“疤脸那帮人还没露面,不可能这么安静。” “那就让他们安静到底。”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咱们不走高速,不坐飞机,走地下管网,穿城而过。” “你疯了”沈皓瞪眼,“那地方老鼠都嫌憋屈!” “正因如此,没人想到我们会钻下水道。”我看向狗王,“它能带路吗” 狗王咧了咧嘴,尾巴轻轻摇了两下。 像在笑。 “好家伙。”张兰芳站起来,拍拍我肩膀,“战刀陪大妈跳广场舞,现在还得陪狗钻 sewer——哦不对,是地下通道。” “别整那些洋词。”我瞪她一眼,“就说下水道。” “得嘞。”她笑出声,“听您的,杨工。” 我最后看了眼脚边那把悬浮的光钥,它仍静静漂在半空,纹丝不动。再抬头,天色灰蒙,云层厚实,看不出刚才裂开过的痕迹。 狗王突然耳朵一抖,鼻子猛地扬起。 它项圈的光又开始闪烁,比之前更快,更有节奏。 不是预警。 是回应。 远处某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出同样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