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临盆之日，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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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维九月，秋高气爽，宜嫁娶，宜动土，宜杀人。 秦府主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热水！快！再端一盆热水进去！” “参片！快去取参片给将军含着！” 丫鬟们端着铜盆进进出出，人人脸上都是焦急，脚步纷乱，将院子里的青石板踩得嗒嗒作响。 产房内，更是隔三差五传来一声压抑又痛苦的尖叫，每一次都揪着院外所有人的心。 顾长生站在廊下，一身儒衫，面色苍白。 他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紧闭的房门，那副忧心忡忡，急得快要原地升天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得赞一句“情深意切”。 ‘哎哟我去，青儿这高音是越来越专业了。’ ‘这撕心裂肺的劲儿，不去唱秦腔都屈才了。’ 顾长生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在给里面配音的丫鬟打分。 ‘稳婆的台词功底也扎实，中气十足，一句“夫人用力啊”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奥斯卡小金人，今晚必须给咱们剧组颁一个！’ 主院外，秦家的一个远房旁支，二长老倒台后蹦跶得最欢的秦峰。 正带着几十个心腹家丁，满脸“忠义”，声称要“护卫将军周全”。 他一双小眼在夜色里放着绿光，贪婪几乎要从眼眶溢出来。 他身旁，站着个貌不惊人的中年商人。 那商人双手拢在袖中，眼神却在不断扫视着主院的防御布局。 ‘演，你们接着演。’ 顾长生心里乐开了花。 ‘大哥你这“护卫”的表情，比想抢我钱袋的劫匪还真诚。’ ‘旁边那位“商人”更是重量级，那双手的老茧，是打算盘留下的还是砍人留下的，心里没点数吗’ …… 与此同时，城西的几条街巷里，一支“商队”正不紧不慢地朝着秦府方向移动。 队伍里的人，个个都想扮演出一副老实巴交的商人模样。 可惜，他们那身粗布衣服，根本盖不住磐石般的肌肉。他们脸上努力挤出的和善笑容，也掩盖不了眼神里饿狼般的凶光。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心里都在嘀咕，这年头，连贩夫走卒都这么卷了吗一个个长得比城防军还壮。 …… 亲兵统领李虎，一身铁甲，矗立在顾长生身后，如同铁塔。 他手按刀柄，掌心全是汗。 他知道全部计划。 他也知道，今夜，这座边城的安危，全系于身前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念之间。 将军的亲笔手令，墨迹未干。 “今夜之事，一切听从顾长生号令。” 这是何等的信任！ 李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他看向顾长生，正对上顾长生投来的一道目光。 那目光平静、深邃，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稳住，别浪。’ 李虎读懂了。 他重重点头。 ‘哥们这演技，放前世怎么也得是个影帝吧’ 顾长生还在给自己加戏，他甚至抬袖，假意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 ‘就是李虎这兄弟太实诚，紧张得跟要上考场似的，代入感太强，容易穿帮啊。’ 就在此时！ “啊——！” 产房内，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那声音，高亢，凄厉，然后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铜盆落地的清脆巨响！ 整个院子，死寂了一瞬。 主院外，秦峰脸上的“关切”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狂喜与贪婪！ 时机，到了！ “动手！” 他发出一声低吼。 他身旁的中年商人从怀中取出一支特制的响箭，猛地拉满弓弦，射向夜空！ 咻—— 一道刺耳的尖啸，划破长空！ “为了秦家的未来！” “保护将军！铲除奸佞！” 埋伏在四周的叛军家丁，城外伪装成商队的蛮族精锐，在这一刻同时发难！ 无数黑影从暗处涌出，挥舞着雪亮的兵刃，冲向秦府主院！ 他们的目标，是那个刚刚“生产”完，最虚弱的女将军！ 喊杀声，震天动地。 叛军的脸上，是即将成功的狂喜与贪婪。 蛮族的眼中，是嗜血的残忍与兴奋。 李虎的身体瞬间绷紧，肌肉虬结，几乎就要拔刀冲出。 可他死死记着顾长生的命令。 混乱中，顾长生停下了踱步。 他转过身，面向汹涌而来的敌人。 他脸上那副焦急、惶恐、无助的表情，如同面具般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冷静，是掌控一切的漠然。 他没有说话。 在漫天火光与喊杀声中，他只是平静地，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伸出三根手指，然后，轻轻弯曲。 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手势。 可站在他身后，手握刀柄的亲兵统领李虎，在看到这个手势的瞬间，体内属于三品武尉的气血轰然爆发！ 他猛地抽出腰间那柄跟随他征战多年的百炼钢刀，刀锋在火光下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李虎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 那吼声，盖过了所有的喊杀声，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秦府！ “按计划行事！” “关门！” “放箭！” 轰隆隆—— 话音落下的瞬间，秦府各处早就准备好的闸门，轰然落下！ 将整个前院，变成了一座与世隔绝的牢笼！ 冲在最前面的叛军和蛮族精锐，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彻底封死在内！ “这……这是怎么回事” 秦峰脸上的狞笑，凝固了。 蛮族商人的瞳孔，剧烈收缩。 所有冲进来的敌人，都惊愕地停下脚步，茫然四顾。 回应他们的，是无数机括绷紧的“咯吱”声。 他们下意识抬头。 然后，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 主院四周的屋顶上，回廊中，假山后……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身穿黑色劲装的秦家亲兵。 他们人手一张寒光闪闪的军用重弩，箭头，早已对准了院中每一个活物。 那密密麻麻的箭头，在火光下反射出冰冷的死亡光芒。 恐惧，在叛军中疯狂蔓延。 顾长生站在廊下，看着院中那些瞬间从猎人变成猎物的蠢货，嘴角微微翘起。 ‘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