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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的目光死死钉在驾驶座的方向,心脏几乎要撞碎肋骨。司机的肩膀动了,那幅度不大,却像一根针,刺破了车厢里勉强维持的平静。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后排有人下意识地缩起身子,仿佛这样就能躲开即将到来的恐怖。 然而,司机只是抬手抓了抓头。 那只手粗糙黝黑,指甲缝里嵌着些黑泥,抓挠头皮的动作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完全不像要回头的样子。抓完头,他的手又落回方向盘上,背影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僵硬,仿佛刚才的动作只是机械的抽搐。 车厢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呼气声,有人脱力地靠在椅背上,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杜明也松了口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贴在皮肤上冰凉刺骨。 虚惊一场 还是说,司机的“回头”并非那么容易发生他再次看向第八条规则,字迹在暗红色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若你看到司机回头,请立刻下车,无论车是否在行驶。” 刚才的虚惊让这条规则更添了几分诡异,若是真的回头,跳车是死,不跳车或许也是死,这规则到底是警告,还是另一种形式的催命符 穿风衣的女人却皱起了眉,她的目光在司机背影上停留了几秒,又移向窗外,像是在确认什么。“还没到时候。”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杜明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只觉得喉咙突然像被砂纸磨过一样,干得发疼。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发现嘴唇已经干裂起皮,尝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种口渴感来得猝不及防,而且异常强烈。 他不是唯一一个有这种感觉的人。旁边那个失去孩子的女人正痛苦地吞咽着口水,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前排一个穿夹克的男人用手按着喉咙,脸色涨红,眼神里满是难以忍受的焦灼;甚至连那个穿风衣的女人,也微微蹙着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嘴角。 诡异的口渴感像野火一样蔓延,瞬间席卷了整个车厢。每个人都在忍受着喉咙里的灼烧感,有人开始烦躁地跺脚,有人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试图用疼痛转移注意力。 “水……我要水……”后排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她瘫在座位上,嘴唇干裂得像龟裂的土地。 没人回应她。规则1像警钟一样在每个人脑海里回响——“不要在红月当空时喝水,无论多渴。” 红月还挂在天上,虽然刚才被乌云遮了几次,但此刻正明晃晃地悬在车顶,那抹诡异的红色透过车窗,把每个人的脸都染得像浸了血。 谁也不敢赌。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死状历历在目,紫黑色的嘴唇和掉落在地的保温杯,成了此刻最恐怖的警告。 就在这时,车厢前方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是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带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让原本就寒冷的车厢更加刺骨。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男人站在车门边,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保温桶。 他的脸隐藏在制服帽的阴影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身材很高,肩膀却有些佝偻,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像是拖着一条腿。 检票员。 杜明的心脏猛地一缩,看了眼手腕上的电子表——屏幕依旧是黑的,但他能感觉到,时间差不多快到凌晨三点了。规则4的内容在他脑海里炸开:“凌晨三点整,会有‘检票员’上车,他穿灰色制服,只会检查左手腕。请提前露出左手腕,不要让他碰你的右手。” 可眼前的检票员,手里提着的不是检票器,而是保温桶。 他没有走向任何人,只是站在车门边,缓缓放下保温桶,打开了盖子。一股水汽冒了出来,带着淡淡的甜味,像是……煮糖水的味道。 “渴了吧”检票员的声音很沙哑,像是砂纸摩擦木头,“纯净水,500块一瓶,童叟无欺。” 他从保温桶里拿出一瓶瓶装水,瓶子是透明的,里面的水清澈见底,在暗红色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500块一瓶的水,这无疑是抢劫,但此刻,那瓶水对喉咙冒烟的人们来说,却有着致命的诱惑。 “500……抢钱啊!”穿夹克的男人忍不住喊道,声音因为干渴而嘶哑。 检票员没理他,只是把水瓶举高了些,水汽氤氲中,那瓶水显得更加诱人。“红月快落了,现在喝水,不碍事。”他慢悠悠地说,“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红月快落了 杜明猛地看向窗外,红月果然开始下沉,边缘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白光,虽然主体依旧是红色,但那抹白色却像墨滴入水中,正一点点晕开。规则1说的是“红月当空时”不能喝水,若是红月落下,是不是就安全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检票员的出现太蹊跷了,他不检票,反而卖水,这本身就不符合规则4的描述。而且,规则里只说检票员会检查左手腕,没说他会卖水。 “我买!”那个失去孩子的女人突然喊道,她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五张百元钞票,“给我一瓶!” 她的理智显然已经被口渴感吞噬了,孩子的死让她陷入了崩溃,此刻只想缓解喉咙里的灼烧感。 检票员接过钱,把水瓶递了过去。女人几乎是抢过水瓶,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灌。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浸湿了衣襟,她却毫不在意,贪婪地吞咽着,发出满足的呜咽声。 看到她没事,车厢里的人有些动摇了。有人开始摸口袋,有人眼神犹豫,喉咙里的干渴感越来越强烈,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不能买!”穿风衣的女人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他不是检票员。”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住了,看向她。 “规则4说他只会检查左手腕,没说他会卖水。”女人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检票员,“而且,真正的检票员,不会在红月还没完全落下时让你喝水。”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众人心中的侥幸。那个刚喝完水的女人动作一僵,脸上的满足渐渐被恐惧取代,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发出“嗬嗬”的怪响。 杜明看到她的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了,皮肤下的血管暴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她手里的水瓶掉在地上,水洒出来,在暗红色的地板上洇开,那些水接触到地板的瞬间,竟然冒出了白色的泡沫,像是强酸腐蚀着地面。 女人的身体猛地向后倒去,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大张着,像是在无声地尖叫。她的喉咙处,留下了一圈深深的红痕,和那个穿碎花裙的女孩脚踝上的痕迹一模一样。 又死了一个。 买水的人,死了。 恐惧再次攥紧了每个人的心脏。检票员依旧站在车门边,帽檐下的阴影里,似乎传来一声低低的笑。他把剩下的水瓶重新塞进保温桶,然后缓缓抬起头,这次,他的手里多了一个银色的金属器,像是老式的检票钳。 “检票了。”他说,声音依旧沙哑。 他开始往前走,步伐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让车厢地板发出“吱呀”的呻吟。杜明赶紧撸起左手的袖子,露出手腕,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看到其他人也纷纷照做,有人因为紧张,手抖得连袖子都撸不上去。 检票员走到一个穿西装的男人面前,举起金属器,轻轻碰了碰他的左手腕。男人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似乎没什么异常。 检票员没说话,继续往前走。他的动作机械而重复,碰一下左手腕,就走向下一个人。没人敢说话,连呼吸都放得极轻,车厢里只剩下他沉重的脚步声和诡异的音乐声。 当他走到那个失去孩子的女人面前时,只是看了一眼倒在座位上的尸体,便径直走了过去,仿佛没看见一样。 杜明的心跳得更快了,检票员离他越来越近。他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浓重的铁锈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他死死盯着自己的左手腕,不敢看检票员的脸,也不敢动自己的右手——规则4说,不要让他碰你的右手。 金属器碰到手腕的瞬间,一阵冰凉的触感传来,像是被蛇的信子舔过。杜明的身体本能地一颤,但他强忍着没动。几秒钟后,触感消失了,检票员走向了下一个人。 他安全了。 检票员走到穿风衣的女人面前时,停顿了一下。女人同样露出了左手腕,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地看着前方。检票员的金属器在她手腕上停留的时间比别人长了几秒,才缓缓移开。 整个检票过程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检票员走到车门边,准备下车时,他突然回头,帽檐下的阴影扫过整个车厢,声音沙哑地说:“记住,水是好东西。” 说完,他转身下车,车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冷风。 车厢里再次陷入死寂。没人敢说话,刚才那个女人的死状还在眼前,检票员最后那句话像是一根毒刺,扎在每个人的心里。 就在这时,窗外的红月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轮惨白的月亮。 白月的光芒比红月更亮,却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把车厢照得如同冰窖。车窗上的影子在白光下变得异常清晰,它们的五官扭曲而狰狞,嘴角都咧开着,露出无声的笑。 杜明突然发现,那个死去的老头、穿碎花裙的女孩、戴眼镜的男人,还有刚刚死去的女人和孩子,他们的尸体不知何时消失了。座位上空空如也,仿佛从未有人坐过,只有地板上那滩冒着泡沫的水渍,证明着他们曾经存在过。 他的心脏一沉,下意识地想数剩下的人数,却猛地想起规则7——“不要数车内的人数,包括你自己。” 他赶紧收回目光,强迫自己看向窗外。 白月的光芒下,公路两旁的树木露出了扭曲的枝干,像是无数只伸向天空的手。夜巴车依旧在行驶,却像是永远走不到尽头。 诡异的音乐还在继续,但不知何时,哼唱声里多了几个新的声音,像是那个老头的咳嗽声,那个女孩的尖叫声,还有那个孩子的哭声。 杜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咙里的口渴感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强烈了。他看向自己的左手腕,刚才被金属器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红痕,像是被蚊子叮过,却隐隐传来一阵灼热的痛感。 穿风衣的女人突然站起身,走到车厢中部,捡起了那个死去女人掉落的水瓶。水瓶是空的,但瓶身上还残留着一些水渍,在白月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假规则,可能和水有关。”她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规则1说红月当空时不能喝水,但检票员在白月刚出现时卖水,喝了的人死了。要么,规则1是假的,红月时喝水才安全;要么,检票员的水有问题,而规则里隐藏着另一条关于水的禁忌。” 她的话让每个人都愣住了。杜明想起规则里的八条内容,确实没有提到过检票员卖水的事,也没有说过白月时能否喝水。那个死去的女人,是因为违反了规则1(红月未完全落下时喝水),还是因为触犯了某条未被写出来的规则 或者,规则1本身就是假的 如果规则1是假的,那么红月时喝水其实是安全的,而白月时喝水才会死。那个戴眼镜的男人,难道不是因为在红月时喝水死的可他死的时候,红月明明还在天上。 杜明的脑子乱成一团。白月的光芒透过车窗,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映出深深的恐惧和迷茫。 夜巴车继续在漆黑的公路上行驶,引擎的轰鸣像是在哭嚎。车窗上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它们开始用手指轻轻敲打着玻璃,发出“笃笃”的声音,节奏和车厢里的音乐诡异地重合在一起。 而驾驶座上的司机,不知何时,又抬起了手。 这次,他不是抓头。 他的手,缓缓地、缓缓地,向自己的脖子后面伸去。 像是要抓住什么,又像是要……转过头来。 杜明的呼吸再次停止,他死死盯着司机的背影,以及那张被汗水浸透的、写着八条规则的粗糙纸张。 哪一条是假的 他必须在司机回头之前,想明白。 否则,下一个消失的,可能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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