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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看着她受惊小鹿般的模样，心中溢满怜惜，有点无奈还有些无措。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放柔了语调，带着点恳求：“那……你自己洗 春芽儿～……好芽儿～……你……就去洗洗吧……好不好～” 他的声音轻柔如水，从未有过的带了点撒娇。 听得春芽身上心里全都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说话间，大公子试探着伸出手，轻轻覆上春芽紧紧交握、指节都有些发白的小手。 他的手心滚烫！ 那热度透过皮肤，直直地灼烧着春芽的神经。 春芽的手被他握住，只觉得自己的手也热得惊人，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两人肌肤相触的瞬间，一种无声的电流仿佛在彼此间传递开。 不需要言语，他们都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剧烈的心跳和那份心照不宣的紧张与期待。 大公子没有再说话，只是用拇指的指腹，极其轻柔、极其缓慢地摩挲着春芽光滑的手背。 那动作小心翼翼，充满了安抚，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坚持。 春芽的心沉了下去，又猛地提了起来。 她明白了，今晚……是躲不过去了。 公子是铁了心了。 春芽脑海想起了那次秦小姐生辰宴，他维护自己，牵着自己的手离开。 自己被彻底感动，那次他们有了第一次的吻。 之后，大公子情浓时提出……他想…… 自己为了安抚他，激励他，曾亲口说过：“等你中了举，到时候……随你。”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记得清清楚楚，就在等着这一天兑现呢。 明白过来，春芽心里五味杂陈，甚至有点荒诞地想笑。 她灵魂里是个二十六岁的现代女性，可如今这具身子才十六。 在她看来根本还未完全长开，而公子也才十七，在现代都算是早恋。 然而，在这个时代……十六岁嫁人、十七岁当爹的比比皆是。 府里的大小姐不就是十七岁出嫁的吗姑爷那时也才十九。 更别提《红楼梦》里那些…… 贾宝玉不就是八九岁拉着袭人…… 春芽打了个寒颤，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 现实是，老太太在大公子十二岁时就指派过通房丫头了。 只是公子那时一心读书，没要罢了。 在这个深宅大院里，像公子这般年纪才初试云雨，已经算是“晚”的了。 她现在的身份是通房丫头，是公子的人。 当初是她亲口许下的承诺，如今公子真的中举了。 她若再找借口推拒，不仅违背了自己的话，更不符合一个丫鬟的本分，甚至可能让公子失望，让老太太不满…… 春芽想到这里，心一横，牙关暗暗咬紧。 罢了！横竖早晚都有这一天！ 况且……公子待她如此温柔体贴，处处顾及她的感受，从不曾轻贱她，可以说给了她最大的尊重。 他如此相待于一个通房丫头，已经是这个时代极少见的。 能遇到这样珍视自己的少年郎，她其实……是捡到宝了。 想到自己灵魂的年纪…… 春芽心底那点属于现代女性的“豪气”又冒了上来： 就当是……嗯，老牛吃嫩草。 如此俊秀又体贴的小郎君…… 想想心里还是挺美的…… 春芽心里打定了主意，那股羞窘慌乱似乎被强行压下去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出去的悲壮般的决心。 她终于抬起头，虽然脸颊依旧绯红如霞，眼神却不再躲闪。 看向大公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微颤：“……好……我……我去洗……” 大公子一直紧紧盯着她的反应，听到这声细弱的应允，他握着春芽的手立刻收紧。 大公子那双清亮的眼睛骤然爆发出一抹逸彩，喜悦几乎要溢出来。 “好！”他的声音透着激动，不由高了几分。 “我已经吩咐碧玉和兰香在浴房门口候着了，热水和换洗衣物都备好了。” 春芽闻言，红着脸站起身。 大公子还握着她的手，在她起身时，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指尖分离的瞬间，他看着她，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无限缱绻： “我……在里间……等你……”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脸上发烫，连忙别开了视线。 春芽只觉得那“等你”二字像羽毛扫过心尖，让她浑身一麻。 她再也不敢停留，几乎是逃跑般地低着头，快步走出了房间。 看着春芽纤细婷婷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大公子才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和期待。 他目光扫过床上，看到那本被春芽慌乱中扔开的书卷。 脸上又是一热，连忙捡起，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握着什么重要的信物。 他转身快步走进了光线稍暗的里间。 春芽不敢抬头，低头来到浴房外。 碧玉和兰香等在那里，看到春芽，笑道：“姑娘，都准备好了。” 春芽默默点头，轻声道：“多谢碧玉姐姐，兰香。” 碧玉、兰香一起低头笑。 春芽沐浴在温水中，似乎洗去了部分的羞怯慌乱，内心却更加紧张起来。 春芽穿上准备好的粉色柔软衬衣，外面松松披了件外衫，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汽和淡淡的皂角清香，推开了房门。 外间床榻上果然不见大公子，里间的门虚掩着，透出温暖朦胧的烛光。 她站在外间，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安抚那颗依旧擂鼓般跳动的心。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轻轻推开了里间的门。 里间比外间更暗一些，只在床头小几上点了一盏烛台。 昏黄摇曳的光线下，大公子背对着门口，站在窗边。 他似乎听到了动静，身体明显一僵，却没有立刻回头，而是关闭了门窗。 春芽看到他的背影，身姿挺拔，清瘦健壮。 他手里还捏着那本书。 “公……公子……”春芽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刚沐浴后的水汽氤氲。 大公子缓缓转过身来。 烛光映照下，他的脸颊绯红，眼神雪亮，带着少年青涩的、无处安放的紧张。 他的目光如烛火般落在春芽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