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龙虎榜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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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身着公服的差役神情肃穆，手中捧着几张宽大的、写满墨迹的朱砂红纸。 在无数道灼热目光的追随下，走到龙虎墙前，仔细地将榜单张贴整齐，随后分立两旁守卫。 人群如同煮沸的开水，轰然向榜单涌去！ 林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个子高，眼神犀利，顾不上许多，奋力拨开前面的人头。 目光像梳子一样从榜单最顶端，那象征着无上荣耀的“解元”位置开始，急切地向下扫视。 第一名，不是。 第二名，不是。 第三名，不是。 …… 他的心一点点下沉，耳边不时响起各种狂喜的惊呼声！ “中了！我中了！” “快看！解元！清河县李元生老爷！” “亚元！潮州县王继业老爷！” “第三名经魁……” 惊喜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伴随着叹息和羡慕的议论声，场面热闹喧嚣。 就在林墨的目光落到第六行时，几个熟悉的字眼猛地撞入眼帘： 第六名 亚魁 扬州府 林景衡 “中了！我家公子中了！ 第六名亚魁！扬州府林景衡！” 林墨狂喜的吼声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巨大的喜悦几乎要冲昏林墨的头脑。 他一把搂住旁边同样激动得快晕过去的林府小厮。 两人又叫又跳，眼泪都飚了出来。 “恭喜林兄！贺喜林兄！” 旁边有认识林景衡的同窗认出林墨，连忙拱手道喜。 林墨这才稍稍回神，胡乱地回着礼，脸上的笑容咧到了耳根：“同喜同喜！多谢多谢！” 他再也待不住，拉着小厮，使出浑身力气挤出沸腾的人群。 跳上停在远处的马车，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林府报喜。 马车疾驰，快到林府门前时，远远就看到府门前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有人眼尖看到林府的马车，高声喊： “中了！林府的大公子中了！” 林墨跳下车，就听旁边有人兴奋地议论：“哎呀，刚才报喜的官差都来过两拨了！ 敲锣打鼓的，那叫一个热闹！ 林大老爷打赏得可大方了！” 正说着，又是一阵由远及近的喧天锣鼓声！ 只见一队身着红褂、头戴红帽的报录人（报子），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大红镶金边的捷报，一路敲敲打打，高喊着： “捷报！捷报！ 贵府老爷林讳景衡，高中嘉靖xx科南直隶乡试第六名亚魁！京报连登黄甲！” 快马已经风驰电掣般冲到林府大门前，翻身下马。 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大老爷和二老爷满面红光，笑呵呵地迎上去。 早有管家捧着准备好的沉甸甸的喜钱上前打赏。 报子们接过喜钱，吉祥话更是说得天花乱坠，锣鼓敲的震天响。 这一天，这样的热闹报喜，在林府大门前足足上演了三回！ 每一次都引来更多围观者的艳羡和喝彩。 大老爷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打赏起来也格外爽快。 当第一波报录人的锣鼓声隐隐传来时，栖迟院里的人就已竖起了耳朵。 待门房小厮一路狂奔，气喘吁吁地冲进院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高喊： “中了！大公子中了！第六名亚魁！报喜的官差都到门口了！” 整个栖迟院瞬间炸开了锅！ 大公子林景衡正站在书案前，闻声猛地站起身。 那一瞬间，仿佛有千斤重担从他肩头卸下，紧绷了月余的心弦骤然松弛。 他长长地、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气，紧抿的唇角终于向上扬起，弯起了无比舒展的弧度。 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婆子、小厮，全都涌了出来。 脸上洋溢着由衷的喜悦，纷纷来到书房外边，对着窗户里的大公子，向他行礼道贺。 “恭喜大公子高中亚魁！” “贺喜大公子！” “应该恭喜举人老爷！” 玲珑调皮的边施礼边说道。 笑声、恭贺声充满了院落。 林景衡笑着走出书房，目光越过众人，温柔的落在角落里的春芽身上。 她也在笑，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欢喜。 他大步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 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带着点促狭的笑意，轻轻小声说道： “我这个‘花媒人’，兜兜转转，总算是为自己说成了这桩‘亲事’。” 他中举，便是为两人未来争取到了至关重要的“名分”基础。 春芽听懂了他的双关。 看着他眉宇间终于舒展的自信光彩，开心的笑容在脸上绽放着，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这其中的艰辛、等待的煎熬、对他的心疼，以及此刻巨大的喜悦，全都化作了这滚烫的泪水。 太不容易了！ 好在，所有的付出和等待，都结出了最甜的果实。 她用力地点着头，笑着抹去眼泪。 这时，林墨也终于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又是一番激动地复述和道喜。 林景衡心中暖意融融，对春芽和林墨道：“走，随我去给老太太报喜。” 三人刚踏入老太太的荣寿堂院门，里面的欢声笑语就扑面而来。 院里的仆妇丫鬟们个个喜气洋洋，见到林景衡，更是齐刷刷地行礼贺喜。 声音里都透着喜气：“恭喜大公子高中亚魁！贺喜大公子！” 正屋里更是济济一堂。 除了在前厅应付络绎不绝报喜官差和宾客的大老爷、二老爷，林府几乎所有的女眷和重要人物都聚在了这里： 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几位姨娘、未出阁的姑娘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满屋子都是道贺声、欢笑声，一派喜气洋洋。 老太太被众人簇拥着坐在上首，笑得合不拢嘴。 此时看到她宝贝儿疙瘩进屋，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嘴里不住地念佛号：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我的好孙儿，快过来！快让祖母好好瞧瞧！” 她看见林景衡进来，激动得就要站起来。 林景衡连忙快步上前，正要躬身行礼。 老太太已是一把拉住他的手，将他按坐在自己身边的锦墩上，连声道： “免了免了！快坐着！ 这一场接一场的考下来，可把我孙儿累坏了吧 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好好歇歇，好好歇歇！” 她摩挲着孙儿的手，眼中满是心疼和骄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