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千谋百虑VS费尽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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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天镜”灵能被强行抽走三成，如同一个壮汉被骤然放血，镜面清辉肉眼可见地黯淡了几分，那笼罩全城的、令人窒息的监察之力也随之减弱。尽管周衍按照轩辕道的指示，立刻宣布镜体是因“抽调灵能”而“暂时不稳”，并以铁腕平息了骚动，但那一瞬间暴露的“净街司”人员身上的魔气痕迹，以及镜体那不合常理的紊乱，如同病毒般在京城底层民众和部分低阶官员心中悄然滋生、蔓延。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在恐惧与不满的浇灌下，顽强生长。 慕容白芷利用这短暂的监察真空期，如同幽影般在京城复杂的街巷中穿梭。她凭借重生前的记忆，找到了几处可能尚未被轩辕道势力完全渗透的暗桩和消息渠道，开始小心翼翼地搜集情报，拼凑着当前的局势图。 她确认了时云起依旧被囚禁（或者说“保护”）在司天监深处，状态不明。 她探查到北衙禁军的确在京城外围几个关键节点，以“巡天镜”提供的灵能为基础，开始构筑所谓的“破魔结界”，但其阵法纹路，在她看来却隐隐透着一种抽取地脉、固化空间的诡异感，绝非单纯的防御。 她也隐约捕捉到了王莽那令人作呕的魔气，正在远离京城的某个方向缓慢壮大，如同一颗正在积蓄力量的毒瘤。 而最让她在意的，是那个在官道上有一面之缘的“天命之子”叶默。根据零碎的信息拼凑，那孩子似乎并未直接前往京城，而是在荒野中挣扎求生，并且……似乎惹上了一些麻烦，正被一小股流窜的低阶魔物追踪。 “不能再等了。”慕容白芷下定决心。无论风险多大，她必须尽快接触叶默，将他引导至相对安全的地带，至少……不能让他落入魔物之手，或者被轩辕道的人发现。 她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夜行衣，趁着夜色，如同一只灵巧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潜出京城，朝着记忆中叶默最后出现的大致方位疾驰而去。 …… 与此同时，荒山野岭之中。 叶默的情况确实不妙。 他刚刚凭借《引气诀》修炼出的微薄灵力和系统偶尔发布的“幸运”提示，险之又险地反杀了一头落单的腐狼，正靠在一棵枯树下，大口喘息，处理着胳膊上被狼爪划出的伤口。 【击杀低阶魔物腐狼，获得天命点15，微弱魔气结晶1。】 【警告：检测到多名敌对生命体靠近！威胁等级：中等！建议立刻规避！】 系统的警报声让他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只见不远处山林晃动，三四只眼睛冒着绿光、形态扭曲的低阶魔物——鬣狗形态的“噬尸犬”，正嗅着血腥味，龇着涎水横流的利齿，缓缓包围过来。 叶默脸色发白，他刚才击杀腐狼已经耗尽了大部分力气，面对三四只噬尸犬，绝无胜算！ “系统！有什么办法！” 【计算中……方案一：使用天命点兑换一次性攻击符箓‘小火球术’（消耗天命点30），成功率65%。方案二：启动紧急避险程序‘潜行’（消耗天命点20，持续时间3分钟），寻找逃脱路线。方案三：……】 就在叶默咬着牙，准备兑换“小火球术”拼死一搏时—— “咻！咻！咻！” 三道凌厉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只见三枚闪烁着寒光的冰锥，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无比地射入了那三只噬尸犬的眉心！冰锥瞬间爆开，极寒之气蔓延，将那三只魔物冻结成了僵硬的冰雕，随即“咔嚓”碎裂，化作一地冰渣！ 第四只噬尸犬吓得魂飞魄散，呜咽一声，夹着尾巴就想逃跑。 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天而降，剑光一闪，那最后一只噬尸犬便身首分离，污血尚未喷出，就被剑身上附着的寒气冻结。 慕容白芷收剑入鞘，面无表情地落在叶默面前，清冷的目光扫过他狼狈的模样和手臂上的伤口。 叶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实力强得离谱的白衣女子，一时间忘了反应。 【检测到高强度友善单位（）介入，危机解除。】 【触发特殊事件：雪中送炭。天命点+50，好感度（慕容白芷）+10。】 系统的提示让叶默回过神来，他结结巴巴地道：“多……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慕容白芷没有理会他的道谢，只是冷冷地开口，声音如同山涧寒泉：“还能走吗” “能！能！”叶默连忙点头。 “跟我走，此地不宜久留。”慕容白芷言简意赅，转身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她必须尽快带叶默离开这片区域，魔物聚集绝非偶然，很可能有更高阶的存在在背后驱使。 叶默不敢多问，忍着伤痛，连忙跟上。他虽然不知道这女子是谁，为何救他，但直觉告诉他，跟着她比留在这里被魔物吃掉要安全得多。 两人一前一后，迅速消失在山林深处。 然而，他们并未察觉到，在远处一座山崖的阴影里，一双猩红的、充满了贪婪与怨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正是王莽！ 他原本是追踪着那股微弱的魔物气息前来，准备吞噬这些低阶魔物补充能量，却意外地看到了慕容白芷出手，以及……她身边那个少年！ 在慕容白芷出现的瞬间，王莽体内那残破的系统就发出了尖锐的警报！ 【警告！警告！检测到高优先级目标——重生者（慕容白芷）！威胁等级：极高！建议立刻远离！】 【同步检测到特殊存在——天命之子（叶默）！吞噬可获得海量天命点及世界本源馈赠！机遇等级：至高！】 重生者！天命之子！ 王莽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眼中的贪婪几乎要化为实质！慕容白芷身上那浓郁的时间回溯痕迹和强大的灵魂力量，对他而言是无比诱人的补品！而那个天命之子，更是他恢复实力、甚至超越巅峰的关键！ “慕容白芷……叶默……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王莽压抑着狂笑，魔躯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但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现在的自己，绝非慕容白芷的对手。刚才那几手冰系法术，精纯凌厉，远超他目前的境界。 不能硬拼。 必须等待机会。 他如同最耐心的毒蛇，收敛起所有气息，远远地吊在慕容白芷和叶默身后，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的时机。 …… 司天监静室。 时云起识海中的魂火，在经历了上次的冒险扰动后，光芒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但他能感觉到，自己与“巡天镜”之间那丝被轩辕道强行烙印隔绝的联系，似乎因为那次扰动和镜体灵能的削弱，而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感应。 他无法再像上次那样进行主动干扰，那代价太大。 但他可以……被动地“接收”。 当慕容白芷出手击杀噬尸犬，那精纯的冰系灵力与王莽那隐在暗处的、贪婪的魔气同时出现的刹那，通过那丝微弱的镜体感应，时云起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幅模糊却关键的画面碎片—— 白衣女子，荒野，少年，潜伏的魔影…… 重生者已至，天命之子现身，而那天魔……亦在暗中窥伺。 乱局，已显。 他的魂火，在这信息碎片传入时，微微跳动了一下。 还不够。 他还需要更多信息，需要知道他们的动向，需要找到那个能将所有力量凝聚起来的……契机。 他收敛心神，将那簇微弱的魂火催动到极致，不再试图去“做”什么，而是全力放大那丝与“巡天镜”的感应，如同一个最敏锐的接收器，捕捉着镜体扫过京城内外时，反馈回来的、任何一丝不寻常的能量波动和信息碎片。 他在等待。 等待下一个关键节点的到来。 而此刻，轩辕道正立于观星台顶，修复并“优化”着那面光芒稍逊的“巡天镜”。他自然也感应到了方才京城之外，那短暂而强烈的冰系灵力爆发，以及……那如同附骨之疽般紧随其后的、王莽的魔气。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弧度。 “都到齐了……” “那么，这场戏……也该进入高潮了。” 他抬手，一枚更加复杂、蕴含着空间禁锢意味的淡金色符文，缓缓融入镜体之中。 棋盘之上，所有的棋子，似乎都已就位。 只待执棋者，落下那决定胜负的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