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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白修齐都以克莱因的身份住在了学校里面。 说实话，他还有点想回自己的宿舍看看，不过还是忍住了。 白治平还是每天在他面前上蹿下跳的，不过，他的炼金课听得倒是很认真，应该是铆足了劲要超过他。 对此，白修齐倒是没什么反应，他要学，他教就是，这本就是克莱因公布给全人类的财富。 不过，白治平倒是出乎意料的按耐住了性子，最近都没什么让他值得注意的表现。 白修齐也不急着让他消失，得益于他换了一张和自己只有三分相似的脸，他看着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膈应，而且，他还有着价值，一个白治平和可能出现的一群白治平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与此同时，柳依依收到了一封邀请。 是莫等闲发来的，以逐日集团名义发布，她捏着手中的正式的纸质邀请函，怪异感弥漫在心头。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残月统筹所有事宜的话事人，但是，名义上残月还是她父亲说了算，所以，这份邀请函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发到她的手中才对。 这种低级错误莫等闲不可能犯，那就只可能是有意为之了。 目的呢 柳依依托着下颌思索，总不能是为了离间，她父亲对她的溺爱也算是人尽皆知的，她就算是明天就任董事长都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打开了这封还印了蜡封的邀请函，大致浏览了一下内容。 慈善晚会名目倒是很正常……时间是在明天晚上。 柳依依拨通了父亲的电话，那边很快接起，传来了柳江城爽朗的声音：“依依啊，怎么想起来给爸爸打电话了” 她简单的寒暄两句后，将邀请函的事情告诉了柳江城。 “哦这么看来，这莫家小子肯定不怀好意啊。”柳江城动脑子想了想，不过他很快想起来自己的脑子没有宝贝女儿好使，他的宝贝女儿都想不到，他当然更想不到了。 柳江城放弃了思考，转而道：“那你要去吗” “当然要去，名目合理，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以柳依依的身份，她必须要考虑到许多，很多时候都是被推着走，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事。 就像安池林可以站在镜头前慷慨陈词，为白修齐一些莫须有的诋毁来辩白，但是她却不能说，甚至不能提这个名字，否则，明天股价就得大跳水。 “这样啊，那我让飞扬跟着你吧。” 柳江城不容置疑的敲定了下来，虽然柳飞扬实力还不如柳依依，但是有个绝对信任的人是再好不过的。 柳依依也不想和柳江城这种犟驴性子的人硬磕，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 次日，宴会厅。 莫等闲调整着袖扣上的微型投影装置，这是今晚要向柳依依展示的第三套方案。 前两套都被他否决了，太过直白会吓跑这位潜在的合作伙伴，太过隐晦又达不到试探的目的。 “莫总，柳小姐到了。” 一号的声音从旁边里传来——他一直在关注宴会厅的动静。 莫等闲看向了旁边的监控画面，透过宴会厅的监控屏幕，莫等闲看到柳依依正从电梯走出，身旁还跟着一个比较眼生的男青年。 柳依依穿着银灰色鱼尾礼服，发髻松散地盘起，耳垂上一对珍珠耳环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身旁的男青年穿着高定银灰色西装，打了一条蓝色领带，倒是为那张还略显青涩的脸平添成熟气质。 莫等闲想起了那张脸的主人，他是柳飞扬，柳江城的侄子，平时鲜少露脸，今天却是出了面，莫等闲对他基本上没有多少了解，他被保护的太好了。 或许，这个变故的出现会对他有些影响……莫等闲这样想着，走出了监控室，按动了下行的电梯，电梯的运行速度极快，瞬息的时间，就已经来到了柳依依所在的二楼。 看着前面一男一女的背影，莫等闲嘴角微扬，整理了一下领结迎上前去。 “柳小姐，感谢赏光。”他微微欠身，目光扫过柳依依裸露的肩颈线——意外的朴素，她没有戴首饰。 或许是因为，她不仅仅是商人，更是一位神职者，一位……战士。 对于对方的战绩，莫等闲早有耳闻了。 柳依依从侍者的手中接过一杯香槟递过：“莫总的邀请，谁会拒绝” 她嘴角含笑，笑意不达眼底：“特别是慈善晚宴这么特别的主题，毕竟您还专门成立了基金会，为慈善事业添砖加瓦，您这样高风亮节的前辈邀请，我这样的晚辈，自然没有不来的道理。” 莫等闲与她轻轻碰杯，柳依依果然做足了功课，这个基金会是他三天前刚注册的空壳公司，柳依依以杯沿触碰杯壁，两个香槟杯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方便借一步说话吗”他礼貌的笑容看起来彬彬有礼。 柳依依看了看身旁的弟弟，点了点头，说道：“万分荣幸，飞扬，你在这里待一会吧。” 柳飞扬乖巧应是，柳依依则是跟着莫等闲离开。 “听说柳小姐对生物科技也很感兴趣”莫等闲引导她走向主宾席：“听说残月不久前收购了鹰国那家基因编辑公司，眼光独到。” 柳依依指尖在杯沿轻划：“小打小闹罢了，比不上莫总的建树。” 她的语气在“建树”两个字上面咬的很重，无疑是在指白治平的事情。 莫等闲毫不意外她能知道是自己干的，华清就两位股东，随着羽翼渐丰，他已经没必要像之前那般谨小慎微，知道，又能如何呢。 他侧目看向柳依依，后者正专注地欣赏墙上挂着的抽象画，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提，而不是什么兴师问罪。 侍者适时上前，端上前菜——低温慢煮龙虾配鱼子酱，柳依依没有立即动刀叉，而是等莫等闲先尝了一口后才优雅地切开食物。 她用餐巾擦拭嘴角时，莫等闲注意到她左手小指微微翘起，这是肢体语言中典型的戒备信号，不难看出她对自己的到来还是抗拒的。 “其实今晚邀请柳小姐，是想探讨一个合作可能。”莫等闲决定直入主题；我想与残月一起，创造些……超越常规商业价值的东西。 柳依依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比如愿闻其详。” 莫等闲按下桌下的按钮，宴会厅灯光突然调暗，他的袖扣投射出全息影像——一个悬浮在空中的dna双螺旋结构正在缓慢旋转。 “人类2.0，我更愿意称呼为新人类计划。”莫等闲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力：“不是治疗疾病，不是延长寿命，而是突破物种限制。” “令尊是十星剑圣，我的爷爷是十星弓圣，你我二人完全清楚，人类是有极限的，比起神魔，是何等渺小的存在。” “而我，要制造出超越人类极限的存在，这就是新人类。” 柳依依的瞳孔微微扩大，这不是表演，而是真实的震惊。 她没想过，莫等闲制作出白治平这样的人是为了打破人类极限，这种想法太为疯狂。 柳依依所想的，只是站在人类之上，而眼前的人却想掌握世界。 “这违反了国际基因协议。”柳依依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更不用说伦理委员会的……” “协议是用来约束普通人的。”莫等闲扬起胸有成竹的笑：“而我们要创造的，正是能够制定新规则的存在。” 侍者撤下前菜，端上主餐——神户牛排配黑松露，柳依依切开肉质时，莫等闲注意到她的刀工异常精准，每块肉的大小几乎完全一致，这种对完美的追求，正是他欣赏的品质。 “莫总这么坦诚，就不怕我向利剑或者世界之塔举报你听起来像是要颠覆社会。”柳依依将一块牛排送入口中，带着试探，不可否认，她的确动心了些许。 白治平的实力她见识过了，除了性格缺陷，他还不错，如果真的可以成功，那她何苦去招揽所谓的大法师，直接量产便是。 这个计划听起来没有任何的坏处，除了伦理纲常。 莫等闲轻笑：“柳小姐去年主持的清洁能源项目，实际转运的是什么，我们都很清楚，有时，人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正义。” 他欣赏着柳依依瞬间绷紧的下颌线：“商业伙伴间需要信任，不是吗” 他是商人。 她也是商人。 这就足够了。 商人都是逐利的，莫等闲已经认定，她不会拒绝，现在要做的就是点到为止，给她留足思考时间。 “宴会即将开始，我就不打扰柳小姐和令弟的时间了。”莫等闲看了看那边的青年，哂笑道：“你弟弟倒是和我弟弟一样有活力。” 柳依依没有回答。 宴会尾声，甜品车推上来时，莫等闲又来到了她的身边，状似随意的提议：“有兴趣参观我的研究所吗就在城郊，半小时车程。”他故意停顿：“当然，如果柳小姐担心安全问题……” “荣幸之至，不过不是现在。”柳依依擦净嘴角，将餐巾对折放在桌上——这个动作让莫等闲眯起眼睛，在餐巾礼仪中，这代表“我还会回来”。 “阿姐，他怎么又来找你了” 柳飞扬看着莫等闲的笑脸，莫名觉得有些讨厌。 “莫总和我……说一些合作的事情。” “这样啊，还是阿姐辛苦。”柳飞扬挠了挠后脑勺，他不怎么懂这些商业上面的事情，不过他最起码知道，残月和逐日，既是竞争对手，也是合作伙伴。 “不辛苦。”柳依依浅笑如花，看着身旁的弟弟，眼中是不知名的情绪。 …… 将柳飞扬送回家后，柳依依以回学校为由又驱车离开。 不过，她没有去学校，而是转头回到了宴会厅。 莫等闲的黑色迈巴赫已经等在宴会厅的楼下，对于柳依依的到来毫不意外。 她说了，她稍后就来，毕竟这不是一个适合带着小孩子的事情。 柳依依上车时，注意到车窗是特制的，在里面完全看不见车外面。 而且，前座与后座之间隔挡开来，上了车，就完全无法辨认自己的位置。 “放松，柳小姐。”莫等闲递过一杯威士忌：“只是商业考察，不是绑架。” 柳依依接过酒杯却不饮用：“不错的车，像囚车一样，在商言商，莫总，你究竟需要我提供什么” 车辆驶入隧道，灯光在莫等闲的单片眼镜上投下诡异反光：“你的野心，柳小姐，这个项目需要像你这样……不甘于现状的合作伙伴。” 莫等闲看对了，他们的确都拥有野心。 但是他也说错了，她很满足于现在的现状，或者说……现在的秩序。 他们不一样，她有真正的家人，家人就像是风筝线一样，不论她如何遨游天际，都永远有一根线像锚点一样，让她不至于在无边无际的天空中迷失。 只要家人还在，线就不会断，她就不会走向极端。 迈巴赫左拐右拐，柳依依在心中默默的计算着方位，暗自摇头，莫等闲的确很谨慎，他们现在还在绕圈圈，大概是已经算到了她会在心底默算，这辆车子里大概也加装了各种科技与魔力并存的屏蔽装置。 老狐狸。 她暗暗骂了一声，第一次和他深入接触，这位年少成名的莫总比她想的还要狡猾些，想到这里，她轻声说道：“不必再绕圈了。” “这怎么能是绕圈呢，只是必要的行进路线而已。” 莫等闲依旧笑呵呵，滴水不漏。 柳依依不再言语，只是闭上眼，继续计算着大致的方位。 随着时间的推移，车辆转过最后一个弯道，远处山腰上，一座全玻璃结构的现代建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莫等闲侧头看向他的客人，声音里带着胜券在握的愉悦。 “欢迎来到未来，柳小姐。” “你会拥有一个难忘的晚上。” “而我，将拥有一位，可贵的伙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