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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berserker发出咆哮。 与此同时,巨人如子弹般狂奔而出。那势头,甚至凌驾于坦克炮之上。 异形的目标,是挡在中途的 saber。在零点几秒内缩短了十几米的距离,用比音速更快地速度挥下大剑──! 「荒唐,难道说至今为止他甚至都没有完全‘狂化’吗……!」 saber紧咬着牙。此刻的 berserker,实力确实超过了 saber。 berserker以炮弹般的破坏力,将试图迎击的无形之剑打落。saber的剑连抗衡都做不到,直接被弹飞。 仿佛不知极限般,大剑以更快的速度不断砸来。每一击都突破防御,saber即便身形不稳,也仍在强行闪避攻击。 在那般暴力面前,回避行动毫无意义。哪怕只是擦到一下,也会被撕成肉片。正因明白这一点,saber只能持续防御。 但这不过是将一秒后的死亡拖延到两秒后罢了。她自己比谁都清楚,终结终将到来。 saber娇小的身体在巨人的冲击下震颤。 通过释放庞大的魔力,saber获得了极强的力量与敏捷性。即便如此,仍无法承受 berserker的冲击,每一瞬间都在后退。 saber拼死的神情中,甚至透着一丝悲壮。再这样下去──连她身后要保护的御主远坂,都会被那斩击粉碎。 她的身体早已伤痕累累。即便没被斧剑直接击中,仅靠冲击与风压,saber的身体也在不断受伤。不知何处被撕裂,飞溅的鲜血甚至映入眼帘。 ──看到这一幕,我对自己的无能怒不可遏,几乎要吐出来。 「快跑啊远坂,saber……!」 我鼓足勇气大喊。 赢不了那个巨人的。archer没有能打倒 berserker的武器,saber也正被压制。二对一都无法取胜,剩下的结局只有败北。 ……既然如此。从那里逃走,是极其自然的判断。 说到底,试图对抗天灾本身就是错误的。面对无法估量的灾害,人类能做的决断只有用尽一切手段回避。 ──可是。我的声音不可能没被听到,saber却仍在向巨人发起挑战。 不仅是 saber,远坂也同样一步不退,继续紧盯着 berserker。 她的脚在微微颤抖,紧握的拳头甚至渗出汗水。虽透着紧张与恐惧……但她依旧没有移开视线。 仿佛坚信着自己从者的胜利。她的目光,始终坚定地望着前方。 「──该撤退了。即使不甘心,也要撤退了,杂种」 archer咂了下舌,转向我。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火大,下意识地开口。 「什……你是说要丢下远坂和 saber吗!」 「哼。那些女人,原本就是你的敌人吧。失去 saber我也觉得可惜,但对敌人留情是愚蠢至极的。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削弱敌人的一角,反而该说是侥幸吧」 「你───」 我想反驳些什么,却没能说出口。 很生气。这家伙的话,为什么总是对的。正因为知道他说的是对的,才更让人火冒三丈。 单从道理和效率来看,archer说得确实没错。远坂说过我们是「敌人」。既然圣杯战争是一场混战,远坂和 saber迟早会成为阻碍。 换个角度想,现在的状况或许是个好机会。趁 berserker和 saber战斗时,我和 archer很容易就能脱身。那样的话……saber肯定会被那个巨人打倒。我们可以不弄脏自己的手,就除掉一名从者。 剩下的 berserker固然是强敌,但我们也没有必须和他战斗的理由。说不定其他从者会打倒他。 ──可是,那不是正义的伙伴该做的事。 远坂和 saber没有攻击一无所知的我。她们还亲切地说明情况,甚至指引我去教会。在这里抛弃她们,无疑是背叛那份善意。 就连现在的战斗也是如此。她们本可以丢下我们逃走,却没有那样做。saber至今仍在拼尽全力战斗。 archer狙击的瞬间,远坂也进行了掩护。尽管说着是敌人,她们却把我们当作了同伴。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怎能抛下女孩子独自逃跑,做出如此卑劣的行径。 我无法对受苦的人置之不理。正义的伙伴,本就是为了帮助陷入困境、遭受苦难的人而存在的。 五年前的那一天。那个夜晚,我不是下定决心要成为这样的人吗。 「──还挺顽固的嘛。好吧 berserker。既然他好像能再生,那就先砍下头再处理掉」 听到她笑着说出的话,我脊背发凉。现在──那个少女到底说了什么。 我将原本看向 archer的目光,重新投向战场。 ──就在那一瞬间。黑暗中飞溅的鲜血,将我的视野染成了红色。 saber倒在了地上。berserker停下了动作。 那景象所预示的含义只有一个。也就是说……saber被 berserker击倒了。少女眯起眼睛,愉悦地冷漠注视着伤痕累累的从者。 saber还没死。尽管浑身是伤,她仍试图站起来。 ……可是。她那娇小的身体里,已经没有战斗的力气了。远坂紧握到渗出血的拳头,已经说明了一切。 面对拼到如此地步仍想战斗的少女。berserker的御主到底下达了什么命令。 砍下头。 处理掉。 那个少女用连小孩子都想不到的残酷,下达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残忍命令。 为了执行那道命令,berserker再次行动起来。他高高举起那把与少女身高相当的岩石大剑。 无法逃脱的死亡之刃。若是被那样的东西击中,连人形都不会剩下。一瞬间后,saber就会变成一堆碎肉。看到拼命战斗的少女即将被残忍杀害,我─── 「蠢货,你疯了吗杂种!」 来不及思考,我已经全力冲了出去。 archer在怒吼着什么。但我听不到那样的声音。比起那些琐事,现在那个少女的性命更重要。 我无法对付像怪物一样的英雄。所以,问题不在于此。在打倒那个怪物之前,必须把 saber从那刀刃下救出来── 「───欸」 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冲击。 当那感觉掠过背部的瞬间,我的腿一软。 眼前是 saber惊愕注视着我的美丽眼眸。太好了,好像救下 saber了。接下来只要从这里全速逃跑就行了。 对,必须逃跑。 不逃跑的话,我会被 berserker杀死。好不容易救下 saber,要是这样就毫无意义了。 可是。 可是,为什么。 我的腿,动不了了── 「!」 倒吸冷气的声音。是谁发出的,现在的我已经分不清了。 是注视着我的 saber吗。 是愕然伫立的远坂吗。 还是──睁大眼睛俯视着我的,名叫伊莉雅的少女呢。 真奇怪啊。为什么大家都那样看着我。 「士郎,你、你的肚子……!」 远坂的声音在颤抖。她捂住嘴的双手,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映入眼帘的,是让人想闭上眼睛的地狱景象。 散落的内脏。 涌出的鲜血。 外露的肋骨。 这些像被塞进搅拌机一样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秒前还在我的身体里。 「真的……假的啊……」 我不由得笑了出来。 多么愚蠢。救下了 saber,自己却没能逃走。这样一来,我不就像个傻瓜吗。 可怕的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奇怪的是我却感觉不到疼痛。或许是──连感受疼痛的器官都已经坏掉了吧。 不过,这样或许也不错。 用我一个傻瓜的命,换来了 saber的安全。那个用娇小身躯对抗巨人的美丽女孩。能不让她被杀死,或许也算是做得不错吧。 ……啊,不好。视线开始扭曲了。 「──什么啊,这是」 少女没有给予最后一击,只是呆呆地低语。不知有什么不满,她鼓起了脸颊。 「……真无聊。算了,回去了。过来,berserker」 只留下这句话。少女像开玩笑似的转过身。 berserker遵从命令,没有攻击就转身返回。小小的少女带着忠实的从者,干脆地离开了。 确认这一切后……我的视野从血色一片,突然变成了漆黑。 在意识到可能失去视力之前,意识先消失了。腹部以下都没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吧。 远坂和 saber在拼命呼喊着什么。听到那仿佛带着怒气的声音,我心中泛起一丝微弱的罪恶感,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呢。 糟了。就算不得不死,惹她们生气或许也不太好。如果还能开口的话,说不定还能道歉。 ──对不起啊。 在逐渐消失的意识和模糊的自我中,最后剩下的只有……那双冰冷如烈火的眼眸,和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叽叽作响的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