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梦里全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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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沉入山间，最后的夜晚已然降临。 我把切嗣留下的整套装备搬到客厅，完成确认与检查后，又用现有的食材做了晚饭，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速流逝。等回过神来，已经过了晚上九点，渐渐临近深夜。 多亏吉尔伽美什的侦查，我们已经确认街道上没有从者的踪迹。决战的舞台本该是柳洞寺，但如果那里已是空无一人，那便只剩一种可能——只要我们摧毁大圣杯本身，这场战斗就能彻底结束。 我们决定在午夜时分突袭柳洞寺。虽说那里地处远离城镇的深山，但还是要尽可能避免暴露在他人视线中。可话虽如此，若再拖延下去，樱的安全便无法保证，因此此刻已是最后的底线。 柳洞寺是我曾去过好几次的地方，也曾在那里与 caster一方战斗过。路线与地形早已印在我的脑海里。多亏灵药，我的魔力与身体状态都处于最佳，除了投影宝具外，也拿到了其他武器。所有准备都已就绪，如今只需等待时机——可一想到这场战斗关乎樱与伊莉雅的性命，甚至可能牵扯到更多人的安危，心中的紧张便无法平息。 “你肩膀绷得太紧了，杂种。没必要这么勉强自己，放松些就好。” 与我截然不同，吉尔伽美什正悠闲地放松着身体，剥着橘子。说实话，我连晚饭的味道都没怎么尝出来，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 “放松……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到啊。要是没能打倒‘此世全部之恶（安哥拉曼纽）’，会有多少人牺牲啊。” “哼，你倒是反过来想想。若是在这里屈服，就不会有人来指责你了。即便失败，也不会有人对你指指点点，这场战斗本该轻松得多。” 他这番话让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此世全部之恶（安哥拉曼纽）”，那是能诅咒并杀死全人类的超强诅咒。一旦它从圣杯里被释放出来，最坏的情况不仅是日本，整个世界都将陷入巨大的灾难。虽说要是全人类都死光了，确实不会有人抱怨，但这能叫“轻松”吗……到底要怎样才能如此镇定自若啊。 “……喂，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吉尔伽美什，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斗” “嗯你在说什么蠢话。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只是陪你经历这场苦乐，享受最终的结局罢了。对我而言，这不过是一种消遣，是用来品味愉悦的食粮。” “这话我听过了。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想知道，对‘吉尔伽美什’这位英灵来说，‘人类’究竟是什么。 你嘴上说着把人类当作消遣，可即便人类可能面临灭绝，你也好像毫不在意；虽说陪着我，但我实在不觉得自己是个多有趣的人。 这次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并肩作战了。在这之前——作为御主，我至少想知道自己的从者战斗的理由。” 没错，这一直是我心中的疑问。 从被召唤的那一刻起，吉尔伽美什就一直说，他把“卫宫士郎”这个人类当作观察的对象，以此取乐。他之所以作为我的从者提供力量，也是出于这个目的，无论胜利还是失败，都该由我承担，对他而言不过是旁人的事。 说“观察人类”是爱好，我倒也不是完全无法理解，或许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可要是全人类都灭绝了，也就无从谈起“观察”了。如果只是为了爱好而战斗，实在无法理解他为何在这种局面下还能如此泰然。 在梦里，我见过英雄王走过的历史。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之前在课堂上也接触过《吉尔伽美什史诗》。尽管如此，我还是完全无法理解“吉尔伽美什”这个男人的本质。 传说中，吉尔伽美什王始终未能得到他梦寐以求的不死灵药。这一点，我也通过他本人的记忆得到了确认。可眼前这位英灵，却完全不执着于不死，只是宣称“观察人类取乐便足够”，甚至看不出他对“失去这份乐趣”有丝毫在意。 他与切嗣截然不同——切嗣曾为了追求某种目标，最终变得如同行尸走肉。或许只能说，这个男人的精神境界远超常人吧…… “从你的样子来看——原来如此。你是通过与从者相连的通路，窥见了我的部分记忆吗 真是大胆，窥探王的过往，这本该是足以被斩首的不敬之举。不过看在这并非你刻意为之，而是我自身记忆泄露的份上，就先不予追究了……也罢。 杂种，你都看到了些什么看样子，你又抱着一堆无意义的疑问了吧。” “看到了什么啊……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你去寻宝、和森林里的怪物战斗、和巨大的公牛对抗……还有为了寻找不死灵药而旅行之类的。大概就是这样，梦里全是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