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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那边……” “妈刚才跟我聊了会儿,心里松快多了。她说,这块石头压在心里几十年,如今搬开了,反而觉得踏实了。” 黎书禾轻声转述着婆婆的话,“她还说,等你下次休息,想一起去看看大哥,亲自跟他说几句。” 宋祈年睁开眼,仰头看着她。 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她的眼神宁静而包容,仿佛能吸纳他所有的沉重。 他伸手握住她放在他鬓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她的手掌有些凉,肌肤相贴处,传来令他安心的温度。 “书禾,”他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当初转业回来,找个普通工作,是不是就能多陪陪你们,家里这些事,也不至于让你和妈扛着。” 黎书禾反手握住他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又说傻话。” 她的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理解,“你是军人,这是你的职责,也是你的选择。我和妈都明白。” “家里的事再难,也比不上你在外面肩负的责任重。我们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这个家。” 她顿了顿,低头看着他,眼神坚定而温柔:“祈年,你别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我们是夫妻,是一家人。风雨来了,我们一起扛。” 宋祈年喉结滚动了一下,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妻子的话语像一股温润的暖流,缓缓注入他因责任而时常感到刚硬的心田。 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靠着她的,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的温情时刻。 过了一会儿,黎书禾像是想起什么,声音里带上了几分轻快:“对了,今天曦曦的老师夸她了,说她最近进步很大,上课特别认真。小姑娘回来可得意了,说是要当个好姐姐,给弟弟妹妹做榜样。” 提到女儿,宋祈年冷硬的唇角也柔和地弯起。“她像你,聪明,懂事。” “哪里,性子像你,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黎书禾笑着嗔道,语气里却满是宠爱。 夫妻俩就这样依偎着,低声聊着家常,从女儿的趣事,到邻居家的琐闻,再到对未来那个小生命模样的猜想。 没有惊天动地的情话,只有细水长流的陪伴和融入骨血的默契。 窗外,万籁俱寂,偶尔传来几声遥远的犬吠。 窗内的这一方小天地,却被温暖和安宁填得满满的。 黎书禾的指尖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的短发,宋祈年则彻底放松下来,闭着眼睛,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均匀。 不知过了多久,黎书禾也感到了浓浓的倦意。 她轻轻动了动,低声道:“祈年,去床上睡吧,别着凉了。” 宋祈年这才恍然惊醒,自己竟差点靠着她就这么睡着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脚,然后弯腰,小心翼翼地将黎书禾打横抱起。 “呀!”黎书禾轻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子,脸颊微红,“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别动,”宋祈年抱着她,步伐稳健地走向卧室,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则和衣在她身边躺下,隔着被子将她连同未出世的孩子一起,珍重地拥入怀中。 “睡吧。”他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黎书禾的孕期在全家小心翼翼的呵护下,平稳地进入了第四个月。 早孕的反应几乎消失了,胃口也好了不少,脸颊渐渐丰润起来,透出健康的红晕。 曾诗英几乎把儿媳当成了易碎的琉璃,变着法子给她补充营养。 今天炖只老母鸡,明天熬点鱼汤,连宋祈年从服务社买回来的、紧俏的麦乳精和水果罐头,也都紧着黎书禾先吃。 宋曦在小伙伴中间也成了小权威,经常一本正经地传授:“我奶奶说,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不能跑,不能跳,要多吃鸡蛋!” 这个周末,宋祈年不用去团里,一大早就被母亲指派了任务——大扫除。 用曾诗英的话说:“快过年了,里里外外都得拾掇干净,除旧迎新,也好迎接咱们家的小福星。” 宋祈年二话不说,换上旧军装,便开始干活。 他先是踩着凳子,将房间高处积攒了一年的灰尘仔细拂去。 然后又打来清水,将窗户玻璃擦得锃亮,连窗框缝隙都不放过。 最后开始整理书房里那些堆积的书籍和图纸。 黎书禾想帮忙,却被婆婆和丈夫坚决地按在椅子上。 “你就坐着指挥,动动嘴就行。”曾诗英塞给她一把瓜子,“看着祈年干活,看他有没有偷懒。” 黎书禾无奈,只好捧着肚子,坐在阳光里,看着宋祈年忙碌。 他干活极其认真,动作利落,一丝不苟。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也只是随手用胳膊抹一下。 “祈年,左边那个角落,好像还没擦到。”黎书禾忍不住提醒。 宋祈年闻言,立刻转身,依言将那个不起眼的角落也擦得干干净净。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黎书禾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温暖。 这个在训练场上叱咤风云、在士兵面前不怒自威的汉子,在家里却肯为她做这些最琐碎的家务事。 中午,曾诗英做了一锅热腾腾的手擀面,配上香浓的炸酱和清脆的菜码,一家人吃得酣畅淋漓。 吃完饭,宋祈年又主动包揽了洗碗的活儿。 下午,阳光正好。 宋祈年搬了把躺椅放在院子里背风的地方,铺上厚垫子,对黎书禾说:“出来晒晒太阳吧,医生说多晒太阳对身体好。” 黎书禾顺从地躺下,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驱散了冬日的寒意,舒服得让她昏昏欲睡。 宋祈年则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那把旧口琴,犹豫了一下,轻轻吹奏起来。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口琴了,这还是他年少时在部队文工团学的。 黎书禾有些惊讶地睁开眼,看着他专注吹奏的侧脸。 阳光勾勒出他硬朗的轮廓,眼神却因这柔和的旋律而显得格外深邃。 她从未听他吹过口琴,甚至不知道他还会这个。 一曲终了,宋祈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口琴:“很久没吹了,都生疏了。” “很好听。”黎书禾由衷地说,眼神亮晶晶的,“我都不知道你还会这个。” “年轻时候瞎学的。”宋祈年笑了笑,目光温柔地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吹给咱们孩子听听,进行一下……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