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篇 黄土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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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归乡 sb高原的暮色总是弥漫着砂砾味的血腥气，我攥着那张泛黄的家书，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这株三人合抱的古树躯干上钉满锈蚀的镇魂钉，树皮褶皱间渗出的暗红树脂像凝固的血痂 。手机信号在此处戛然而止，远处层层叠叠的窑洞群蛰伏在沟壑间，宛如巨兽腐烂的齿龈。 后生，莫要碰那树！沙哑的呵斥声惊得我缩回手。驼背的老汉拄着枣木拐杖，浑浊眼珠直勾勾盯着我脚边的藤箱：马家窑的人太阳落山前赶紧进村，夜里风大——话音未落，一阵裹着羊膻味的冷风卷起老汉的羊皮袄，露出腰间暗红的桃木剑柄。 沿着布满车辙印的土路前行，家家户户门楣上贴着褪色的镇宅符，纸符边角在风中簌簌作响。经过第七孔窑洞时，石墙裂缝里突然窜出只黑猫，它嘴里叼着半截惨白手指骨，绿瞳在暮色中泛着磷火般的幽光 。 第二章 空窑诡影 祖宅是依山凿出的五进窑洞，最深处供奉着蒙尘的五道将军神龛。推开吱呀作响的柏木门，腐霉味混着香灰扑面而来。月光从窑顶斜斜漏下，照亮正堂那口雕着饕餮纹的柏木棺材——按照家书所言，这应是祖父停灵七日后突然消失的寿材。 深夜被窸窣声惊醒时，腕表显示凌晨三点零七分。窑洞深处传来指甲刮擦石壁的声响，间杂着模糊的呓语：七窍流血...镇不住...我攥着应急灯循声探去，却在第三进窑洞前僵住：泥地上赫然印着三行脚印，前两行是沾满黄泥的千层底布鞋，最后一行却是光着脚的孩童足印，每个脚趾缝里都嵌着暗红砂砾 。 第三章 叫魂夜 你爷用活人镇了龙脉！神婆五奶奶的烟袋锅在供桌上磕出火星，她布满老年斑的手正将三根筷子竖在盛满清水的粗瓷碗里。当筷子诡异地立成三角状时，窗棂外倏然掠过道白影，供桌上的长明灯霎时转为幽绿。 原来六十年前大旱，祖父作为村长带头，却在龙王庙地宫发现明代风水局。为保全村水源，他将疯癫的采药人封入陶瓮，用朱砂写满镇魂咒埋进山泉眼。那夜参与仪式的七户人家，子嗣皆在弱冠之年暴毙，死状俱是七窍渗血 。 今儿是第七个甲子轮回，五奶奶将我的衬衫铺在竹筛里，抓起把黄米撒向虚空：当年你爷留的后手——用亲孙子的三魂顶劫！窑外忽起狂风，挂在门楣的铜铃疯狂震颤，筛中黄米竟凭空现出亥时殁三个血字。 第四章 毛鬼神现 亥时的梆子声穿透浓雾时，整个村落陷入死寂。我蜷缩在贴满符咒的炕角，听着石板路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绝不是人类的步伐，更像是湿漉漉的肉掌拍打地面。当门缝渗入腥臭的雾气时，神龛里的五道将军塑像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森白的孩童骸骨。 浓雾中浮现的身影让血液瞬间凝固：祖父穿着入殓时的绸缎寿衣，脖颈却诡异地扭转180度，后脑勺上黏附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那团肉瘤突然睁开六只猩红眼睛，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五奶奶嘶喊着毛鬼神上身，将桃木剑狠狠劈向供桌，碗中竖立的筷子应声炸裂 。 第五章 镇龙局 在骸骨堆砌的泉眼地宫，泛着荧光的暗河倒映出可怖真相。七具呈北斗状排列的青铜棺椁早已锈蚀崩裂，每具棺内都蜷缩着具胸腔洞开的干尸——正是当年失踪的七户家主。祖父的日记残页被暗河浸透，字迹晕染如血：...龙脉反噬需至亲心头血为祭... 毛鬼神附体的尸身追至时，地宫四壁渗出黑色黏液，明代风水师绘制的二十八宿星图开始流转。在五奶奶沙哑的招魂调中，我攥着祖传的镇魂钉刺入心口。剧痛中瞥见那团肉瘤发出凄厉哀嚎，化作青烟钻入泉眼。暗河水位急速下降，露出河床密密麻麻的陶瓮，每个瓮口都探出半截森白手骨 。 未散的诅咒 五奶奶用红绳系住我逐渐涣散的瞳孔时，手机突然恢复信号。新闻推送闪烁着：sb百年大旱终结，神秘泉眼复涌...我望着掌心浮现的北斗七星状黑斑，远处山梁传来飘渺的信天游：七窍流血镇黄龙哟，亲孙子顶劫又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