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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副部长带来的消息，如同一声惊雷，在沈棠心中炸开，却带来了期盼已久的曙光。 “不惜一切代价”、“立刻解决”、“最高优先级”——这些词汇意味着，外祖父和钱、赵两位教授的命运，终于迎来了决定性的转折点！ 她没有时间沉浸在情绪中。 两位神情冷峻的便装人员已经示意她即刻动身。 李副部长低声叮嘱：“沈顾问，放轻松，首长很重视你的想法，如实汇报即可。其他的…交给我们。” 沈棠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关于战斗机概念的诸多思路快速梳理了一遍。 她跟随两位便装人员和李副部长，乘坐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轿车，驶离了军工研究院，向着军区更深处、戒备更加森严的区域驶去。 轿车最终驶入一栋不起眼的小楼地下室。 经过层层安检，他们被带入一间隔音效果极好、陈设简单却透着威严的会议室。 一位身着便装、头发花白、目光却锐利如鹰的老者早已坐在主位等候。 他的两侧，还坐着几位同样气质沉稳、年纪稍轻的官员和一位戴着眼镜、一看便是技术专家的老者。 气氛凝重而肃穆。 “首长，沈棠同志到了。” 李副部长立正敬礼。 大首长的目光立刻投向沈棠，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沈棠同志，请坐。” 大首长的声音平稳而有力，自带威严。 沈棠不卑不亢地敬了个礼，在指定的位置坐下，腰背挺得笔直。 “沈棠同志，你带来的概念方案，我看过了，也请钱总师初步看了一下。” 大首长开门见山，“很大胆，很有想象力。 现在，我想听听你更详细的思路。 不要有顾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重点是你的想法和方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棠身上。 沈棠再次深吸一口气，摒弃所有杂念，开始阐述。 她没有直接看任何资料，所有的概念和数据仿佛都印在她的脑海里。 “首长，我的基本思路是，基于未来空中格斗环境的变化，我们需要一款突出高敏捷性、高攻角性能、以及良好超音速操控性的轻型前线战斗机。” 她首先从气动布局开始： “之所以选择鸭式布局+大三角翼，主要是看中其天生的俯仰操控效率和高升力特性。鸭翼产生的涡流能有效改善主翼升力分布，大幅提升瞬时盘旋能力和大迎角飞行稳定性…这对于近距离格斗至关重要。”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桌面上简单比划着气流走向。 “关于数字式电传飞控系统，” 她继续道，目光看向那位钱总师， “这是实现这种高静不稳定布局的前提和核心。必须通过计算机实时解算飞行状态，自动配平操纵面，才能发挥出气动布局的全部潜力，甚至飞出传统飞机无法实现的‘超级机动’。我认为，这是我们能否实现跨越的关键一步…” 接着，她谈到了对发动机的迫切需求： “所有这些性能设想，都建立在拥有一颗强劲‘心脏’的基础上。我们需要推力更大、推重比更高、响应更快的涡轮风扇发动机。同时，进气道设计必须优化，以适应从亚音速到超音速广阔包线内的稳定进气，dsi或者加莱特进气道是值得探索的方向，能减重、减阻、降低雷达反射面积…” 她还简要提及了新材料应用减重增韧和航电系统集成减轻飞行员负荷，提升态势感知的重要性。 她的汇报条理清晰，深入浅出，既阐述了宏观理念，又点明了关键的技术节点和难点。 她没有给出具体参数，但指出的每一个方向，都让在场的钱总师眼中异彩连连，不时微微点头。 大首长一直安静地听着，面色平静，但眼神却越来越亮。 当沈棠初步阐述完毕，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钱总师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首长！沈棠同志提出的这些概念和方向，极具前瞻性！尤其是对电传飞控和发动机需求的强调，完全切中了我们目前研发体系的短板和未来发展的要害！虽然具体实现困难极大，但…这个方向，值得倾尽全力去探索！” 大首长缓缓点头，目光再次投向沈棠，这次，里面包含了赞赏、决断，还有一丝凝重。 “沈棠同志，你的价值，和你提出的这些想法的重要性，我已经充分了解。”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你关心的事情，组织上也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他转向身边一位负责政法和干部工作的领导：“关于苏念卿、钱致远、赵安邦三位同志的问题，专项工作组今天就必须成立！由总部直接牵头，协调地方，调阅全部原始档案。我只有一个要求：尊重历史，实事求是，有错必纠，尽快结案！ 要用最快的速度，把干净的结论拿出来，把该恢复的名誉和工作恢复起来！要让我们的科学家，能够挺直腰杆，毫无负担地为国家继续奉献！” “是！首长！坚决完成任务！” 那位领导立刻起身领命。 大首长又看向沈棠，语气缓和了些：“沈棠同志，请你放心。你的亲人，也是国家的财富。他们的冤屈，国家一定会负责到底。你也安心工作，后续关于这个…‘新构想’的研究，我会让装备部和研究院全力配合你，需要什么资源，直接提！希望你能为我们未来的蓝天，贡献更多的智慧和力量！” “谢谢首长！我一定竭尽全力！” 沈棠起身，郑重回答。 心中那块最大的石头，终于轰然落地！ 她知道，有了最高层如此明确的指令，平反之事，已成定局，剩下的只是走程序和时间的问题。 汇报结束后，沈棠被送回研究院。 李副部长激动地告诉她，工作组的办事人员已经出发前往地方了，效率极高！ 沈棠没有立刻投入工作，她请了半天的假。 她需要消化这巨大的情绪波动。她骑着自行车，没有回小院，而是径直去了后山基地。 夕阳下的基地，安宁而充满生机。 雷霆远远地就嗅到了她的气息，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噜，从山林中漫步而来。 云朵带着雪绒和金宝在溪边喝水。 雪宝则兴奋地冲过来，巨大的脑袋蹭着她。 灰点和墨团也跑过来摇尾巴。 沈棠坐在一块巨石上，抚摸着雷霆厚实温暖的皮毛，将脸埋进它颈侧的毛发里。没有人声，只有风声、鸟鸣和虎狼们安稳的呼吸声。 这一刻，所有的紧张、筹谋、期盼和释然，都化作了无声的交流。 “雷霆…”她轻声说，“外公他们…快要自由了。” 雷霆喉咙里发出悠长而低沉的咕噜声，仿佛听懂了，在用它的方式给予安慰和陪伴。 直到夜幕降临，陆铮找来，才在基地门口看到依偎着雷霆坐着的沈棠。 “棠儿”陆铮轻声唤道。 沈棠抬起头，脸上带着疲惫，却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明亮。 “陆铮，”她微笑着，“我们回家吧。好消息…可能很快就要来了。” 陆铮看着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多问，只是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的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