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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扎眼的， 是压在枪和地图底下的那件东西——一个防毒面具！ 七成新，橡胶面罩发黄， 眼睛部分是两个圆圆的玻璃罩。 但这面具样式…绝不是国产！ 面具旁边的绑带上，清晰地印着几个白色的字：『日本国制造』。 白字下边， 还用红漆点着几个小字编号和一个微缩的符号——还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倒三角套波浪纹！ 雪宝嗅到浓烈的味道，低吼一声，警惕地退后半步。 沈棠盯着面具上那行字和刺目的符号，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冲上脑门！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东西！ 在废品站那个狙杀者脸上，惊鸿一瞥间，就是这玩意！ 她猛地抬头看向那块严丝合缝封死洞口的青石板。 洞里藏的，远不只是一个“七号库”！这是鬼子的窝！ 沈棠盯着那防毒面具上刺目的“日本国制造”和倒三角符号， 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 后山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 王胜利的死状在脑子里闪过。 邮包里的毒。 废品站的伏杀。 现在，这鬼东西埋在后山，离那封死的山洞近在咫尺！ 这事儿，捂不住了。 也绝不能捂。 村里的人 她飞快地在脑子里筛了一遍——不行。 赵铁柱虽然是民兵队长，但是他冲动直接，大喇叭一样藏不住事，告诉他，不出半个钟头整个大队都能知道后山有特务窝。 其他村民……敌特能杀了王胜利，就能悄无声息再灭别人的口！ 信得过的，只有一个人——大队长赵建国。 他是个明白人，知道轻重。 她二话不说，把油布卷重新裹紧，心念瞬间沉入空间最核心的静止区，直接将油布卷塞进了末世药品柜旁边的缝隙里。 现实里，她怀里空空如也。 “走！” “雪宝！回家！” 她低喝一声，抄起铁叉，转身就往山下冲。 雪宝立刻跟上，一人一虎借着夜色掩护，飞快地下了山。 大队部里，赵建国正对着王胜利那堆烂账揪头发。 沈棠带着一身寒气撞开门。 “沈知青”赵建国看她脸色不对，立刻站起来。 “大队长，你一个人跟我来，有要紧事。找个没人地方。”沈棠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赵建国心猛地一跳，二话不说，挥手赶走旁边好奇凑过来的记分员： “去去去，忙你的去。” 他跟着沈棠快步走到旁边堆农具的小仓库，反手关上门。 仓库里光线昏暗。 沈棠盯着赵建国的眼睛： “我刚才跟雪宝上山透风，在林子深处，靠近一片陡峭山壁的地方，雪宝挖到了点东西。” 她没提石板洞，只说地方， “是一把老枪，一张画了咱们这儿详细地形的麻布地图，地图右下角有个倒三角套波浪纹的标记。最要命的，是一个防毒面具，绑带上明明白白印着‘日本国制造’，还有红漆涂着跟地图上一模一样的符号！” 赵建国的脸“唰”一下白透了，又瞬间涨成酱紫色，拳头捏得嘎巴响： “狗日的倭寇！……东西呢！” “我不能信其他人。” 沈棠声音斩钉截铁， “村里刚出王胜利的事，敌特就在我们身边！那些东西太扎眼，我怕走漏风声，也怕被人截了，毁了。我自己收在最保险的地方了，谁也找不到。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这事儿报上去！报给真正靠得住、能管这事的人！” 赵建国胸口剧烈起伏，死死咬着牙： “你…你想报给谁公社肯定不行！王胜利这条线就断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我知道一个人，肯定靠得住。” 沈棠盯着他， “我给陆铮打电话！县里有武装部的军用线路保密好，转接部队快。他是部队的人，在咱们这儿扎过根，知道轻重！” “陆铮…” 赵建国立刻反应过来， “行！信他！我这就给你开介绍信！” 他不再废话，摸出纸笔，刷刷就写： “兹有我队技术指导员沈棠同志，因紧急…农业技术改良及…及…特殊疾病救治咨询事宜！需前往县城使用电话通讯设备！望予放行！情况紧急！特此证明！” 他把“特殊疾病救治”几个字写得格外重，塞进沈棠手里， “快去！骑大队那辆破永久去！快去快回！这事，到我这儿就算捂住了！烂肚子里也不说！” 沈棠捏紧介绍信，重重一点头，转身就走。 县城武装部的小传达室里，弥漫着香烟和油墨的味道。 靠着赵建国那张沉甸甸的介绍信和“紧急疾病咨询”的名义，沈棠总算摸到了那台带着转盘的黑疙瘩电话机旁边一个带锁的小隔间。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冰冷的听筒，凭着记忆，拨通了陆铮信里留给她的那个内部转接号码。 “嘟…嘟…嘟…” 长音在听筒里空洞地响着，时间仿佛被拉扯得无限漫长。 就在她以为要断线时，咔哒一声，接通了！ 一个冷硬的、带着某种警惕的标准普通话男声响起： “喂总机。” “同志你好，麻烦转接xxx部队三营陆铮同志。我是他在黑省哈市平县的生产队同事，有非常紧急的私人情况必须找他本人！我叫沈棠。” 沈棠刻意放慢语速，咬字清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询问口令和登记身份信息的低语。 又是漫长的等待，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终于，听筒里传来那个令她绷紧的神经微微一松的低沉男声，带着一丝掩不住的意外和关切：“沈棠出什么事了” 沈棠压着嗓子，开门见山： “陆铮，听着！人命关天！” “就在刚才，我在后山发现敌特活动的铁证！” “一把带着血锈的老驳壳枪！” “一张详细标着我们县、公社、大队所有道路山形的地图！” “地图右下角画着一个倒三角套波浪纹的标记！” “最关键的是一个防毒面具！” “上面写着‘日本国制造’！面具绑带上用红漆涂着和地图上一模一样的符号！” “东西就在发现地附近埋着！” “已经发生了下毒和灭口！” “我们大队供销社主任王胜利就是被灭口吊死的！” “现场处理得非常‘干净’！” “现在村里除了大队长赵建国，我谁也没告诉！” “他只给我开了去县城打电话的介绍信！” “那些东西太要命，我不敢放在身上或交给任何人！” “我已经…用最保险的方法暂时‘保管’起来了！” “你立刻上报！我就在县城武装部这个电话机旁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