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曲线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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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那家常去的私房菜馆里，店内的灯光倾洒在木质餐桌上，映着满桌热气腾腾的菜。 咕嘟冒泡的酸汤鱼、泛着油光的红烧肉，还有几碟爽口的凉拌小菜，这都是陈岁桉特意提前订好的，说是要招呼老朋友们 。 陈岁桉、林尽染、韩江雪，三人当时同一期进入公司，如今已经熟到不用客套。 陈岁桉先举起酒杯，眼底藏着说不清的情绪，笑着开口：“今天我组这个局，其实是想跟大家分享俩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 “你们想先听哪个” 林尽染正夹着一块鱼肉往嘴里送，闻言抬眼，筷子顿了顿：“先听坏的吧！免得听完好的，再听坏的影响大家食欲。” 韩江雪也点点头，眼神里满是好奇。 陈岁桉深吸了口气，指尖轻轻蹭了蹭杯沿，声音比刚才轻了些：“那我就直说了 ，我打算离职了，想提前跟你们告个别。” “什么” 林尽染手里的酒杯 “当” 地一声放在桌上，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怎么这么突然啊你这是找到更好的去处了要‘跳槽’高升了” 她往前凑了凑，语气里满是急切，“来公司这么久了，当初我打听咱们公司，特意找了我表姐夫 ，他在行业里摸爬滚打十几年了，都说咱们公司的福利待遇、晋升空间，在同行业里也算的上屈指可数的了。” “你要是因为薪资、福利这些事儿想走，可得再好好想想，别冲动啊！” 陈岁桉看着林尽染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不是因为工作的事儿，我想趁着年轻，去国外历练历练 。” “想当初，上学那会，写作文我的理想就是环游全世界。看看外面的天，见见不一样的人。” “现在下决心走，也不算太晚，等老了，还能跟你们吹吹牛，说我当年去过多少地方呢！” “苟富贵，勿相忘啊！” 林尽染拍了下桌子，故意装出严肃的样子，眼眶却有点红，“你要是在国外混好了，可不能忘了咱们这些祖国的‘父老乡亲’，还有我跟江雪！” 原本热热闹闹的气氛，因为 “离别” 两个字，一下子沉了下来。 韩江雪一直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酒杯的杯脚，眼眶悄悄红了。 她们一起加班到深夜，一起在茶水间分享零食，一起为了一个项目成功欢呼，那些日子还像昨天一样，怎么突然就要分开了呢 陈岁桉看着两人低落的样子，赶紧摆摆手，拿起包站起来：“都怪我，把气氛搞这么闷！我赔罪，我赔罪！” “走，咱们去唱 k！今天不嗨到嗓子哑，不准走！不然下次再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韩江雪还是没怎么说话，只是跟着站起来，肩膀微微垮着。 陈岁桉一眼就看出她情绪不好，突然一个箭步冲过去，胳膊一伸勾住她的脖子，使劲晃了晃：“韩江雪！小韩韩！别耷拉着个脸啦！走，去狂欢！” “咱们今天就燥起来，把不开心都唱走！” 韩江雪被她晃得忍不住笑了，鼻尖却还是有点酸。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 ktv 走，路灯把她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路说说笑笑，倒也冲淡了不少离别的愁绪。 进了包厢，五颜六色的灯光一闪一闪，陈岁桉直奔点歌台，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划着：“快说快说，你们都想唱啥我给你们点！” 林尽染先喊：“我要唱《最炫民族风》！咱们一起蹦！” 没一会儿，《奢香夫人》的前奏响了起来，陈岁桉拿起话筒，故意捏着嗓子，用一种搞笑的腔调唱：“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下了响水滩～” 下面沙发上，林尽染跟着节拍晃着身子，还比着夸张的手势，韩江雪看着她们俩的样子，也忍不住跟着笑，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几首歌下来，林尽染拉着韩江雪，坐到了靠近屏幕中间的位置。 林尽染把话筒塞到韩江雪手里：“江雪，该你了！你总不能一直当听众吧” 陈岁桉也凑过来，带头起哄：“一二三，三二一，我们等的好着急！韩江雪，来一个！来一个，韩江雪！” 韩江雪的脸一下子红了，捏着话筒小声说：“那…… 那我就唱一首《送别》吧，唱的不好，你们可别笑我。” 音乐缓缓响起，韩江雪的声音低沉又舒缓，“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歌声里满是离别的不舍，也藏着对陈岁桉的祝福。 包厢里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静静地听着，连灯光好像都柔和了不少。 话筒转了几圈，又回到了陈岁桉手里。 她清了清嗓子，眼睛亮晶晶的，笑着说：“刚才只说了坏消息，现在该宣布好消息了！其实我这次离职，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我脱单啦！” 要跟我女朋友一起远走高飞，去奔赴咱们的幸福生活啦！” “哇！” 包厢里一下子炸开了锅，林尽染第一个冲过去，拍着她的肩膀：“好啊你！竟然藏这么深！快如实招来，是谁把我们小桉桉的心偷走了” “让你心甘情愿放弃这么好的工作，还要跟着去国外” 陈岁桉笑得合不拢嘴，却故意卖关子：“别急别急，等会儿路上再跟你们说！” 聚会散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街上的车少了，风带着点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 陈岁桉被林尽染和韩江雪围着，软磨硬泡地让她讲爱情故事，她拗不过，只好慢慢开口。 “其实我一开始，是想追宋清薇的。” 陈岁桉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那时候我觉得宋副总又漂亮又温柔，就想借着当江云歌助理的机会，多接近她，算是你们说的‘曲线救国’吧。” “结果接触久了才知道，原来是宋副总在追江云歌，还是单方面的那种。” 她顿了顿，眼里闪过点笑意：“我当时还想，竟然还有宋副总追不到的人一下子就被激起胜负欲了。” “后来跟江经理一起工作，发现她工作的时候特别成熟干练，做事又认真，我就慢慢欣赏上她了。” “再后来才知道，她是离异的单身妈妈，一个人带着自闭症的孩子，特别不容易。” “有一次她加班到很晚，愁着没人接孩子，我就主动说我去。” 陈岁桉的声音软了下来，“还好我大学的时候兼修过特殊教育，正好能帮上忙。” “就这么着，因为孩子，我们私下里的交集越来越多。” “我每天帮她接孩子，陪孩子康复训练，有时候还会给她们做晚饭…… 慢慢的，就不想只做同事了。” “我追了她挺久的，死缠烂打那种。” 她笑着说，眼里满是甜蜜，“工作上帮她分担点，生活上照顾她和孩子，反正就是不想放弃。” “直到有一天，她跟我说‘要不我们试试吧’，我当时都懵了，连着好几天都精神亢奋，总觉得像做梦 ，我竟然追到自己的顶头上司了！” “我早就跟家里出柜了，所以确定关系后，就带着她见了我爸妈。” 这次辞职去国外，也是因为她要去做驻外项目，我想陪着她，跟她一起拼一个未来。” 陈岁桉说着，嘴角的笑意就没断过。 韩江雪一路听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她想起陈岁桉一开始对宋清薇的 “乍见之欢”，又看着现在她对江云歌的 “深情羁绊”。 突然明白， 爱从来都不是虚无缥缈的幻想，而是两个人在相处里，互相尊重，互相成全，为了对方，愿意变成更好的人。 回到家，韩江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忍不住想起晴姐姐，想起她们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越想越乱，越想越清醒。 熬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终于有了点睡意，还做了个甜甜的梦 。 梦里她和晴姐姐一起去了海边，阳光洒在沙滩上，特别温暖。 因为舍不得醒，她破天荒的迟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