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贝吉塔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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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轻盈地从贝吉塔身上跃下，落在他面前，气息依旧悠长，只是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示着刚才那番搏杀也并非全无消耗。他低头看着地上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王子，眼神复杂，有胜利的平静，也有一丝对战士的审视。 “贝吉塔…” 悟空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平静却清晰地传入贝吉塔的耳中，像冰冷的泉水浇在灼热的伤口上，“赛亚人的骄傲，不该建立在欺凌弱小和毁灭之上。真正的强大，” 他的目光扫过身后关切的家人们，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是拥有足以守护自己想要守护之物的力量。”他顿了顿，转头看向远处云淡风轻的克林，“克林，给我颗仙豆。” 克林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屈指一弹，一颗碧绿圆润、散发着勃勃生机的仙豆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稳稳落入悟空摊开的掌心。 悟空拿着仙豆，走到贝吉塔面前，蹲下身。贝吉塔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濒死的狼，死死地、充满无尽恨意和不甘地瞪着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 悟空没有解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伸出沾着些许尘土却异常稳定的手，用不容抗拒的力道，掰开了贝吉塔紧咬的、甚至已经咬出血的牙关，将那枚小小的、蕴含着神奇生命力的仙豆塞了进去。 随即，他自己也取出一颗，丢入口中，随意地咀嚼着。瞬间，他因激烈战斗而消耗的体力、身上细微的擦伤，如同被温暖的泉水洗涤，瞬间恢复至巅峰状态。 贝吉塔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从喉咙涌入，瞬间席卷四肢百骸！尾巴断裂处那撕心裂肺、几乎要将他意识撕碎的剧痛，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弭！体内被悟空重拳轰击造成的震荡和内伤，以及那深入骨髓的挫败感带来的虚弱，也在这股暖流的冲刷下烟消云散！枯竭的力量如同泉涌般重新充盈全身！他猛地坐起身，下意识地摸了摸完好如初、只是尾巴根部空落落的下身，再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眼中充满了极度的惊愕、茫然和一种被颠覆认知的震撼。 他死死盯着悟空，嘶哑的声音带着干涩和难以置信： “为…什么！”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不解和那无法消弭的屈辱。他无法理解，卡卡罗特为何要给一个刚刚还欲置他于死地的敌人如此珍贵的救命之物。 悟空站起身，随意地拍了拍武道服上的尘土，动作自然得如同拂去一片落叶。他看着贝吉塔，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坦荡得如同晴空的笑容，眼神清澈见底，没有任何施舍的怜悯，只有一种纯粹的、对强者的认可： “因为，”悟空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烙印在贝吉塔混乱的心神上，“你是一个真正的战士。我承认你的骄傲。” “真正的战士…承认…我的骄傲…” 贝吉塔喃喃重复着，这句话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他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建立在等级和毁灭之上的骄傲基石上！他看着悟空那坦荡得没有一丝阴霾的眼神，看着周围那些地球人——他们眼中虽有警惕，却没有任何趁人之危的杀意，只有一种他从未在弗利萨军团感受过的…类似同伴的关切 他的目光扫过那个深不可测、仿佛掌控一切的克林…再回想起自己在弗利萨面前如同摇尾乞怜的走狗般的日子，回想起那巴那种只知杀戮、毫无荣誉可言的愚蠢行径…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而剧烈的情绪风暴在他心中疯狂翻涌。屈辱！愤怒！不解！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羞于承认的、对某种从未体验过的东西的…动摇 他沉默着，时间仿佛凝固。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战场上格外清晰。几秒钟后，贝吉塔猛地站起身，动作依旧带着王族的僵硬和孤傲。 他顺手抓起那堆被自己巨猿之躯压得不成人形的、属于拿帕的烂泥，仿佛那只是一堆真正的垃圾。只是看那堆肉随着呼吸的起伏，不得不承认，拿帕这小子生命力还真是小强一般的顽强啊！ 他迈开步伐，每一步都踏得碎石飞溅，径直走向那艘孤零零停在一旁的球形宇宙舱。 在舱门前，他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冰冷的声音如同冻结的寒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卡卡罗特…还有你们这些地球人…”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狠话，最终却只化为一句冰冷的宣告，“这笔账，我贝吉塔记下了。下次见面，我会亲手…洗刷今日的耻辱！” 舱门关闭，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那艘小小的飞船带着一身的伤痕，摇摇晃晃地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迅速消失在蔚蓝的天际尽头。 克林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一直追随着那艘飞船。在他的神识感知中，飞船摇摇晃晃地冲出大气层，进入冰冷的太空。就在它即将加速离开地球轨道时，贝吉塔冷漠地按下了控制台上的一个按钮。一道细小的、却足以致命的能量光束，精准地射中了太空中漂浮着的、属于那巴的最后一点残骸，将其彻底气化，不留一丝痕迹。 “啧…倒是个狠角色。”克林收回目光，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爸爸！”特兰克斯捂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胸口，小脸上带着担忧和后怕，“那个可怕的家伙…他还会回来吗” 克林伸手揉了揉特兰克斯那头柔软的紫发，语气笃定：“当然会。赛亚人骨子里的骄傲和执着，就像宇宙中最坚硬的矿石，没那么容易被打碎。不过下次…” 他的目光飘向远处，悟空正龇牙咧嘴地接受琪琪带着责备的检查，比克则抱着手臂，板着脸，用他那标志性的冷酷腔调训斥着兴奋又带伤的孩子们，诸如“动作僵硬”、“破绽百出”、“之前的训练还是太仁慈了”之类的话语不断传来。 克林眼中闪烁着洞悉未来的光芒，“他或许…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 布尔玛踩着高跟鞋，咔嗒咔嗒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精密探测器。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贝吉塔飞船离去的轨迹、能量波动特征以及预估的受损情况。“喏，数据都在这了。” 她撇撇嘴，语气带着点科研人员特有的挑剔，“飞船推进器受损率超过40%，能量泄露严重，啧啧，这狼狈逃窜的样子…而且，他的航向坐标有点意思，既不是回老巢，也不是去任何已知的赛亚人据点…有点蹊跷。需要我启动深空追踪阵列锁定他吗” 克林微笑着摇摇头，目光投向那片贝吉塔消失的、深邃无垠的宇宙：“不必。让他飞吧。命运的丝线，已经开始自行编织新的图案了。” 他的眼神仿佛穿透了亿万星辰的阻隔，看到了在某个荒僻的星域，一艘带着战斗伤痕的赛亚人飞船，正歪歪斜斜地撞向一场混乱的战场——那里，一艘印着万能胶囊公司标志、正被狰狞的宇宙海盗围攻的科研船，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 荒野的烟尘渐渐平息，一场来自星空的突袭风暴暂时落幕。然而，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宇宙的深处，更大的波澜，已在无声中酝酿。地球，这个悄然崛起的仙道摇篮，不仅成功抵御了第一次来自域外的强敌，更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迎来了它第一位来自星辰彼端的、亦敌亦友的赛亚人王子。新的时代篇章，已然掀开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