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无声的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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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袭风波的骤然逆转，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席卷而过，留下满地狼藉与死寂的震撼。 顾氏集团内部，原本暗流涌动的质疑和幸灾乐祸，在法务部带走王副总、刘工，以及集团强势反击、舆论瞬间转向的事实面前，彻底化为了噤若寒蝉的敬畏。没有人再敢小觑这位年轻得过分、手段却狠辣果决的代理总监。 林薇坐在总监办公室里，能清晰地感觉到外面办公区那种小心翼翼的安静。但她心中没有丝毫轻松。 主系统那血红色的警告如同烙印，刻在她的脑海里。“监测等级提升至最高”，这意味着她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可能暴露在无所不在的“目光”之下。那枚硬币，这把曾经帮她破局的双刃剑，现在握在手里，更像是一块烫手的山芋，随时可能引爆她无法承受的后果。 而顾夜沉……他那天的出手干预，看似帮她化解了危机，却也让她更深地陷入了迷雾。他能干扰主系统，哪怕只是暂时的，这本身就意味着他掌握的力量和秘密，远超她的想象。他像是一个隐藏在浓雾中的猎人，而她，既是他的猎物，似乎又成了他用来引诱更大猎物的诱饵。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进。」 进来的是赵小雨，她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林总监，规划局那边有回复了！张局的秘书刚才来电，说对我们提交的完整证据链和澄清说明表示认可，认为充分证明了我们方案的独立性和原创性！他们希望我们尽快提交最终的、完整的竞标方案！」 这是一个好消息，无疑是给风雨飘摇的项目部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很好。」林薇压下心中的纷乱，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工作，「通知下去，项目部所有资源，全部投入到最终竞标方案的完善和定稿中。这是我们翻盘的最后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是！」赵小雨用力点头，转身去传达指令。 随着最终竞标日期的临近，整个项目部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之前因为抄袭风波而停滞的工作全面重启，并且以更高的效率和专注度推进。 林薇几乎住在了公司，审核每一页方案，推敲每一个细节，协调设计、成本、技术等各个部门的衔接。她展现出的专业、严谨和近乎苛刻的要求，让原本还有些散漫的团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这天深夜，林薇还在核对一份关键的成本数据，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她抬起头，看到顾夜沉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领口微敞，似乎也是刚从繁忙的工作中抽身，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那双眼眸依旧深不见底。 「顾总」林薇有些意外，站起身。 顾夜沉没有进来，只是将咖啡放在门边的柜子上，语气平淡：「给你的。」 林薇愣住了。给她送咖啡这完全不像是顾夜沉会做的事情。 「……谢谢。」她有些迟疑地道谢。 顾夜沉没有在意她的反应，他的目光扫过她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最后落在她明显缺乏睡眠、带着浓重黑眼圈的脸上。 「看来，‘总监’这把椅子，并不好坐。」他淡淡地说，听不出是关心还是嘲讽。 「在其位，谋其政。」林薇谨慎地回答。 顾夜沉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瀚海投资那边，最近有什么新动静吗」 林薇心中一动，立刻警惕起来。他是在试探她是否还在动用非常规手段获取信息 「根据公开信息和商业渠道的反馈，」她斟酌着词句，「瀚海投资在抄袭风波被反转后，似乎有些慌乱，正在试图调整他们的方案，但具体方向还不明确。他们之前合作的境外设计团队，似乎也产生了一些分歧。」 这些都是她通过正常商业情报分析得出的结论，没有动用硬币。 顾夜沉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门框上轻轻敲击着。 「境外团队……分歧……」他低声重复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看来，老鼠被逼到墙角，也会互相撕咬。」 他抬起头，看向林薇，眼神变得锐利：「最终的竞标，不仅仅是方案的比拼，更是决心和意志的较量。林总监，你准备好……面对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了吗」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深意，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林薇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尽我所能，拿下这个项目。」 「很好。」顾夜沉的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动了一下，但那弧度消失得太快，让人无法确定。「记住你说的话。」 他没有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那杯咖啡还放在柜子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林薇走过去，端起那杯温热的咖啡，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突如其来的“关怀”，意味深长的警告，都让她感到不安。他似乎在用他的方式，将她推向某个既定的轨道。 她轻轻抿了一口咖啡，苦涩中带着一丝奇异的回甘。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走廊尽头摄像头的位置，那微弱的红色指示灯，极其短暂地、不自然地闪烁了一下，仿佛信号受到了某种干扰。 是巧合还是…… 林薇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主系统提升的监测等级，想起顾夜沉能干扰主系统的能力。 难道刚才的短暂接触，不仅仅是送一杯咖啡那么简单他是在用这种方式，试探主系统的反应或者，是在主系统密集的监控下，进行某种极其隐晦的信息传递 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无形的棋局之中，顾夜沉和主系统是隔空对弈的棋手，而她，既是棋子，也可能是棋盘本身。 最终的竞标，或许不仅仅是商业的角逐，更可能是这场高维博弈的最终战场。 她放下咖啡杯，走回办公桌，拿起那份厚厚的最终竞标方案。 无论前方是什么，她都已没有退路。 她必须赢下这场竞标。 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任务，更是为了……在这无声的硝烟中，争得一线生机，看清棋局的全貌。 窗外，夜色深沉，城市的灯火如同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一场没有硝烟，却关乎生死与自由的战争，即将拉开最后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