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关键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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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城市逐渐沉睡。林小溪刚结束与一位精通网络安全的旧日同学的加密通话，对方提供了一些追踪伪装ip的新思路，但操作起来依然复杂。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正准备去倒杯水，那个特殊的加密通讯提示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不是文字。 是顾言琛发来的一个加密文件传输请求，以及一条简短的语音信息。 小溪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立刻接受了传输，并点开了那条语音。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深夜的沙哑，以及一种……接近于尘埃落定的沉稳： “证据链闭环了。关于张莉。” 短短几个字，却像一道强光，瞬间驱散了多日来笼罩在她心头的阴霾。她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眉头应该已经舒展，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锐利之下，定然藏着掌控全局的冷静。 她迫不及待地点开那个加密文件。里面是一份整理得极其清晰的报告，附有详细的数据截图和时间轴对比。报告显示，顾言琛通过特殊渠道，拿到了电信运营商提供的更底层数据，结合启明星内部核心数据库的访问日志，成功还原了张姐（张莉）在特定时间点，利用那个被发现的内部后门程序，使用精心伪装的ip地址，登录系统并分批次拷贝“磐石”项目核心数据的完整技术路径。 时间、ip跳转轨迹、访问的具体数据表、拷贝的数据量大小……所有细节严丝合缝，形成了一条无可辩驳的证据链。甚至，报告中还附带了一段经过处理的服务器流量监控片段，显示了数据被异常提取时的峰值波动，与张姐的操作时间完全吻合。 这已不仅仅是怀疑，这是铁证。 张姐执行者的身份，在这一刻，被牢牢钉死。 一股巨大的 relief 席卷了林小溪。她靠在椅背上，长长地、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些天积压在胸口的浊气全部吐出。虽然主谋王部长还未伏法，但扳倒了直接动手的人，就等于斩断了对方最锋利的爪牙，也为揪出幕后黑手打开了最关键的突破口。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拨通了顾言琛的语音通话。铃声只响了一下就被接起。 “看完了”他的声音立刻传来，比刚才那条语音里更清晰，背景很安静，他应该还在办公室，或者……在某个绝对私密的空间。 “嗯。”小溪用力点头，尽管他看不见，“太完整了……这证据，她根本无法抵赖。” 她的声音里带着激动过后微微的颤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然后传来他低低的回应：“嗯。” 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却仿佛带着千斤重量。小溪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他，此刻的心情也绝不平静。这不是他一个人的胜利，这是他们并肩作战取得的第一个重大战果。 “你……”小溪顿了顿，压下喉间的哽咽，轻声问，“你还在公司” “嗯，刚处理完。”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但语气是松弛的。 “吃饭了吗”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了这句话，问完才觉得有些突兀，脸颊微微发热。这不像是下属该关心上司的问题。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他一声极轻的、几乎难以捕捉的低笑，带着点无奈的意味：“忘了。” 忘了。他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两个字。为了尽快拿到这份关键证据，他显然又投入了忘我的工作，连基本的生活需求都忽略了。小溪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那……我给你叫点外卖或者……”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不用麻烦。”他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几不可查的、类似商量的口吻，“我这边结束了。你……方便我过去一趟吗有些细节，想当面再跟你核对一下。” 他的请求来得突然，却又合情合理。证据虽然确凿，但后续如何运用，如何与已经掌握的王部长的线索串联起来，形成更强大的攻击力，确实需要当面细致推敲。而且，这是在深夜，通过加密通讯讨论如此敏感的话题，也并非万全之策。 更重要的是，小溪从他那平静的语气下，捕捉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需要。他或许只是想找个绝对信任的人，分享这阶段性的胜利，或许是想亲眼确认她的安好，又或许，仅仅是在高强度脑力劳动后，需要一点能让他放松的陪伴。 她没有丝毫犹豫。 “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而肯定，“我等你。” “半小时后到。”他言简意赅地说完，便结束了通话。 放下手机，林小溪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份足以扭转乾坤的证据报告，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有沉冤得雪的曙光，有对他辛苦奔波的心疼，也有对他即将到来的、隐隐的期待。 她站起身，没有再去纠结那些复杂的代码和ip地址，而是快步走进厨房，烧上一壶水。然后，她开始简单地收拾一下客厅——将散落在沙发上的靠垫摆正，把茶几上摊开的资料稍微归拢。动作间，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快。 半小时后，门铃准时响起。 小溪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确认后，打开了门。 顾言琛站在门外。他似乎回去换过衣服，不再是白天那身一丝不苟的西装，而是穿着一件深色的羊绒衫，外面套着休闲款的黑色夹克，少了几分职场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随和，但眉宇间的疲惫依旧清晰可见。他身上带着夜晚的凉气，手里依旧提着一个公文包。 “进来吧。”小溪侧身让他进屋，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清冽的气息，混合着夜风的微凉。 他走进来，目光在室内快速扫过，最后落在她身上，深深地看了一眼，仿佛在确认什么。 “证据我看得很仔细，逻辑链非常完整。”小溪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厨房，“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她倒了一杯温水，端过来递给他。他接过水杯，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她的，带着夜色的微凉。两人都微微顿了一下。 “谢谢。”他低声道，握着水杯，在沙发上坐下。公文包就放在他手边。 小溪在他侧面的单人沙发坐下，看着他喝了几口水，喉结滚动，才开口问：“电信运营商那边的数据，这么快就拿到了”她知道这绝非易事，涉及复杂的流程和权限。 顾言琛放下水杯，身体微微向后靠进沙发背，姿态是放松的，但眼神依旧锐利。“动用了一些私人关系。”他轻描淡写地带过，显然不想多谈其中的周折，“重点是，现在张莉这边，我们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询问：“你那边，外部追踪有什么新发现吗” 小溪将之前与同学沟通的情况，以及自己的一些新想法告诉了他。他听得很专注，时不时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或者给出更精准的方向建议。两人之间的交流，充满了专业人士之间的默契与高效。 讨论暂告一段落时，室内陷入短暂的安静。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顾言琛的视线从公文包上移开，再次落到林小溪脸上，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那目光不再仅仅是对合作伙伴的审视，更添了几分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深沉。 “这几天，”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一个人，害怕吗” 这个问题来得有些突兀，不在他们讨论的公事范畴内。小溪愣了一下，迎上他的目光，在那片深邃里，她似乎看到了一丝……歉疚和关心。 她轻轻摇了摇头，诚实地回答：“一开始有点慌，后来……后来知道有你……在查，就没那么怕了。” 她的话语里，带着不自知的依赖。 听到她的回答，顾言琛的眼神几不可查地柔和了一瞬。他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气息顿时更加清晰。 “小溪，”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郑重的承诺意味，“再给我一点时间。王部长那边，我会让他付出代价。你受的委屈，我不会白让你受。”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不是在炫耀能力，而是在陈述一个必将实现的事实。这是一种强大的、令人安心的力量。 小溪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和维护，心脏像是被温水浸泡着，一点点变得柔软。她知道，他不仅仅是在处理一桩商业陷害，更是在为她讨回公道。 “我相信你。”她轻声说，这三个字包含了千言万语。 她的信任仿佛取悦了他，他眼底深处那丝疲惫似乎都被驱散了一些。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身体重新靠回沙发，抬手揉了揉眉心。 “不早了，”他说，“我该走了。” 小溪看着他眉宇间的倦色，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再走我冰箱里还有点食材，可以简单做点。” 顾言琛动作一顿，看向她，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一种复杂的、带着暖意的情绪。他看了看时间，确实很晚了。 “太麻烦了。”他婉拒，但语气并不坚决。 “不麻烦，很快的。”小溪已经站起身，走向厨房，“下碗面条可以吗很快就好。” 看着她走向厨房的纤细背影，顾言琛靠在沙发上，没有再拒绝。他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紧绷了多日的神经，在这个静谧的、有着温暖灯光和食物香气的空间里，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松弛。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是洗菜、切菜、开火的声音。这些日常的、充满生活气息的声音，对他而言，陌生又令人眷恋。他睁开眼，目光越过客厅，能看到她在厨房里忙碌的侧影，灯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 这一刻，什么商业斗争，什么阴谋诡计，仿佛都被隔绝在了这扇门之外。这里只有令人心安的平静，和一种……他渴望已久的人间烟火气。 他不知道的是，在厨房里，林小溪一边打着蛋，一边听着客厅里传来的、他均匀的呼吸声（或许他睡着了），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能在他疲惫的时候，为他做一碗简单的面条，这种感觉，很好。 十几分钟后，林小溪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面走出厨房时，发现顾言琛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绵长，竟然真的睡着了。她放轻脚步，看着他在睡梦中依旧微蹙的眉头，心里软成一片。她没有叫醒他，只是轻轻地将面条放在茶几上，然后拿起旁边叠放着的薄毯，小心翼翼地盖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