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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国际电影制作公司”的招牌在砵兰街的夜色中闪烁着俗艳的霓虹光芒。陈豪带着阿力再次踏入这个地方时，里面依旧是一派光怪陆离的景象。灯光打得雪亮，摄像机对着一个只披着薄纱的女郎，导演在一旁声嘶力竭地喊着：“表情！要欲拒还迎！想象一下你老公就在外面！” 而坐在监视器后面的，依然是那个穿着花衬衫、梳着油头的靓坤。他身边依然坐着个穿着红色紧身皮衣、妆容冷艳的女人，正慢条斯理地涂着指甲油。她就是灭火器ann姐，靓坤最近最宠爱的情妇，道上的人都这么叫她——不是因为她能灭火，而是因为她经常能帮坤哥降火，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坤哥。”陈豪上前，恭敬地喊了一声。 靓坤斜眼瞥了他一下，没接话，反而扭头对灭火器说：“看看，这就是上次来过公司的庙街那个小子，够勇，干掉了丧狗！而且拍戏还不错，有男主角的潜质嘿嘿！” 灭火器抬起头，冷冷地扫了陈豪一眼，眼神里带着审视，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涂她的指甲油。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跟我，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靓坤转回头，盯着陈豪，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坤哥给机会，我一定把握。”陈豪回答得不卑不亢。 灭火器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的磁性，她放下指甲油，对靓坤说，“坤哥，既然他这么有信心，就把那批音响给他运咯，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那么能干。”她特意在音响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靓坤咧嘴笑了，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听到没有我马子都这么说了。明天晚上，深水埗码头，有一批‘山水音响’到货，你去接应，点数，然后运到旺角的‘星光电器行’。很简单，有没有问题”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旁边立着的红色灭火器。 陈豪心里明白，这绝不仅仅是运一批音响那么简单。这是投名状，也是试探。看看他陈豪是不是警方的人，或者有没有资格跟着靓坤混。他想起电影里靓坤的多疑与谨慎，以及那句“出来混最重要的就是讲信用”，此刻的运货就是建立信用的第一步。 “没问题，坤哥。”陈豪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很好，”灭火器又插话，她站起身，走到陈豪面前，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记住，坤哥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条子，一种是吃里扒外的反骨仔。把事情办得漂亮点。”她拍了拍陈豪的肩膀，力道不轻。 离开电影公司，阿力难得地先开了口：“豪哥，那个灭火器不简单。” 陈豪点点头：“靓坤身边哪有简单的人。这次运货，恐怕不会太平静。” 回到庙街，陈豪立刻开始布置。他让四眼仔去打听深水埗码头和旺角星光电器行的底细，让龅牙明去摸清运输路线的交通情况，让大头仔挑选几个嘴巴严、手脚麻利的兄弟准备搬货。同时，他叮嘱所有人，这次行动只带眼睛和耳朵，不多问，不多说。 第二天深夜，深水埗码头静悄悄的，只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和水鸟偶尔的啼叫。陈豪只带了阿力和大头仔，按照指示在指定位置等待。 凌晨两点整，一艘小货船悄无声息地靠岸。船上下来几个人，双方对了暗号，依旧是三长两短的手电光。对方领头的是个瘦高个，话不多，直接打开船舱，里面堆着几十个印着山水音响的纸箱。 “点数吧。”瘦高个说。 陈豪示意阿力和大头仔开箱查验。箱子里确实是一台台崭新的音响设备，配件齐全，包装完好。他们仔细清点了数量，确认无误。 “数目对了。”陈豪对瘦高个说。 瘦高个点点头，递过一张签收单：“送到地方，有人接货。” 整个过程异常顺利，顺利得让陈豪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将这批音响搬上租来的小货车，亲自押车，按照预定路线前往旺角。阿力开车，大头仔坐在副驾，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深夜的街道上。就在快要到达旺角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临时路障，几个穿着反光背心的交警在挥手示意停车。 “豪哥，有差佬！”开车的阿力低声道。 陈豪心里一紧，这么巧他透过后车窗仔细观察，发现那几个交警的动作似乎有些生疏，检查车辆时眼神飘忽，更多地在往车厢里瞟。 “不对劲，”陈豪低声道，“阿力，别停，前面路口右转，绕路！” 阿力毫不犹豫，在接近路障时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了旁边一条小路。身后传来一阵叫骂声，那几个交警竟然追了几步，但显然没有真警察那么执着。 “妈的，是假的！”大头仔骂道。 陈豪松了口气，看来这也是靓坤试探的一部分或者是其他对头他不得而知，但确认了一点，这批货绝对不能出差错。 他们绕了一段路，终于安全抵达旺角的星光电器行。接货的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经理的中年男人，他清点完货物，爽快地在一张单据上签了字，然后递给陈豪一个信封。 “辛苦几位了，一点茶水钱，坤哥的一点心意。” 陈豪接过信封，厚度不小。他没有当场打开，道谢后便带人离开。 回到庙街，天已经快亮了。陈豪打开信封，里面是五千块现金。“草，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呀，干点活轻轻松就到手五千大洋，卖牛杂累死累活的才鸡碎那么一点，真tm悲催“。然后把钱拿出来给参与行动的兄弟每人分了一千，自己留了两千。 第二天下午，陈豪接到灭火器打来的电话，这还是第一次。 “货送到了”她的声音依旧冷淡。 “送到了，一切顺利。”陈豪回答。 “嗯，坤哥知道了。钱收到了” “收到了，多谢坤哥，多谢……ann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这次做得不错，坤哥说，下次有大制作再找你。等着吧。” 电话挂断后，陈豪看着窗外。他知道，这第一关算是过了。靓坤通过这次看似普通的运货任务，初步检验了他的能力和忠诚。但他更清楚，想要真正获得靓坤的信任和支持还远远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