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污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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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比想象的更加隐蔽和不堪。位于市场边缘，一条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排水沟旁，几块看似随意堆放、长满滑腻青苔的水泥板下，掩盖着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漆黑洞口。腐臭、潮湿、以及某种东西腐烂的甜腻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屏障。 “妈的…” 刀疤霆捂住口鼻，低声咒骂，脸色发青，“这比九龙城寨最脏的巷子还够劲！” 阿力面无表情，率先蹲下身，用戴着手套的手清理开洞口边缘的淤泥和缠绕的藤蔓，动作迅速而专业。他探身进去看了看，回头低声道：“里面很窄，积水，注意脚下和头顶。” 陈豪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部的不适和腰伤传来的抗议，将乌兹冲锋枪背在身后，检查了一下腰间的格洛克和手雷。“我第二个。霆哥，断后，注意清理痕迹。” “明白。”刀疤霆啐了一口，端起上了消音器的乌兹，警惕地注视着后方。 阿力不再犹豫，像一条无骨的蛇，率先钻入了那片粘稠的黑暗之中。陈豪紧随其后，冰冷的、混杂着不明秽物的积水瞬间淹到了他的大腿，刺骨的寒意和难以形容的触感让他头皮发麻。通道极其狭窄，只能弯腰前行，头顶不时碰到湿滑冰冷的水泥壁，震落一串串水珠和不知名的虫卵。 黑暗吞噬了一切，只有头灯射出的光柱在污浊的空气中艰难地穿透几米，照亮前方阿力沉默前进的背影和脚下翻涌的浑浊水面。空气稀薄而污浊，每呼吸一口都带着浓重的腐败气味，肺部火辣辣地疼。 寂静中，只有趟过积水发出的哗啦声、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的跳动声。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更细微、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来自水下，来自墙壁，仿佛有无数的东西在黑暗中蠕动、窥视。 “注意脚下，有东西。” 阿力低沉的声音从前传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陈豪低头，借着灯光，看到几条粗大的、颜色恶心的水蛭正试图吸附在他的裤腿上。他强忍着恶心，用匕首将它们刮掉。 “操！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 刀疤霆在后面低吼，显然也遭遇了同样的麻烦。 行进异常缓慢而艰难。通道并非笔直，时有岔路，颂恩的地图在这里显得过于简略。阿力凭借着惊人的方向感和对危险的直觉，在每一个岔路口做出选择，避开那些看起来更不稳定或者气味更加异常的死路。 突然，阿力猛地停下，举起拳头示意。陈豪和刀疤霆立刻蹲下身，屏住呼吸。 头灯的光柱指向侧前方一个稍微宽敞些的汇流处。那里，水面漂浮着一些白色的、疑似动物骨骼的东西。而在靠近墙壁的水面上，赫然漂浮着两具高度腐烂、穿着破烂军装的尸体！尸体被水泡得肿胀发白，脸上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几只硕大的老鼠正在上面啃食。 “是沙立的人。”阿力低声道，语气没有任何波动，“死了至少三四天了。看伤口…不是枪伤，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 一股寒意顺着陈豪的脊椎爬升。颂恩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绕过去，小心点。”陈豪下令。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那片区域，选择了另一条相对干净但更加狭窄的通道。紧张感在无声中蔓延，每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不仅仅要警惕可能出现的敌人，还要防备这管道本身潜藏的危险。 又前行了大约半个小时，前方传来阿力压抑的声音：“有光。” 众人精神一振，加快脚步。通道开始向上倾斜，积水变浅。前方隐约透出微弱的、非自然的光亮，还有隐约的机器嗡鸣声。 他们接近了出口——那个废弃的泵房。 阿力示意停下，他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摸到通道尽头，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片刻后，他缩回来，低声道：“泵房废弃，门锁着，外面是花园，暂时没看到守卫。但是…” 他顿了顿，指向头顶：“有监控摄像头，不过角度有限，主要对着花园小路。我们运气好，这个出口在盲区。” 陈豪凑过去，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和月光观察。泵房很小，堆满了杂物，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闭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外面修剪整齐的花园和远处庄园主楼隐约的轮廓。 “准备爆破，无声开门。”陈豪下令。 阿力从背包里取出塑性炸药，熟练地开始在门锁位置塑形安装。刀疤霆则警惕地注视着通道后方，防止有巡逻队恰好从排水系统其他支路过来。 安装完毕，众人退后到安全距离。阿力按下起爆器。 “噗”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响，门锁位置冒起一小股青烟。阿力上前轻轻一推，铁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 清冷、带着草木芬芳的新鲜空气涌入，瞬间冲淡了管道内令人作呕的气味，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他们成功潜入了沙立庄园的核心区域。 陈豪深吸一口久违的新鲜空气，眼神锐利如刀，透过门缝望向那座灯火通明的庄园主楼。 沙立，乌鸦…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