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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眼明退走的狼狈，如同投入城寨这潭死水的一块石头，涟漪迅速扩散开来。庙街陈豪三人组硬撼蛇眼明十几人，逼得对方低头认栽的消息，在特定的圈子里不胫而走。那些原本在暗中窥伺、蠢蠢欲动的目光，暂时收敛了许多。城寨的法则就是如此赤裸，实力，是唯一通行证。 陈豪三人占据的那栋破旧小楼，暂时获得了一段诡异的平静期。但这平静之下，是更深沉的暗流。蛇眼明绝不会甘心，鼎爷的货需要时间，而陈豪，也绝不会坐等。 “我们不能干等。”第二天上午，陈豪看着窗外依旧灰蒙蒙的天空，开口道。楼下的瘾君子早已不知去向，或许是被昨夜的打斗声惊走。 “豪哥，你的意思是”大头仔擦拭着他的开山刀，闻言抬起头。 “蛇眼明这次吃了亏，但他在这一带盘踞多年，根须不会这么浅。与其等他缓过气来，联合其他势力找我们麻烦，不如我们主动出击。”陈豪眼神冷静，带着一种猎食者的锐利，“他不是靠放高利贷和看场子吃饭吗我们就去碰碰他的根基。” 阿力靠在墙边，闻言点了点头。他习惯用行动说话。 机会很快自己送上了门。下午，一个穿着邋遢、眼神闪烁的瘦小男人，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小楼附近，被阿力拎了上来。“豪…豪哥！别动手！我叫烂牙昌，是…是明哥，不，是蛇眼明以前的手下！我…我是来投靠您的！”烂牙昌吓得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磕巴巴地说道。 陈豪坐在一张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破椅子上，俯视着他：“投靠我为什么” “蛇…蛇眼明他…他不是人！”烂牙昌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带着哭腔道，“上次行动我受了伤，他不但不给汤药费，还说我没用，要砍我手指抵债！我…我听说豪哥您威猛又讲道义，所以…所以……” 陈豪不为所动，淡淡道：“想跟我，可以。拿出投名状来。把蛇眼明放数的档口，还有他手下看的主要场子，都说出来。越详细越好。” 烂牙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包括蛇眼明手下几个小头目的性格、经常活动的区域，甚至是一些见不得光的隐秘交易点。 信息核实的工作交给了阿力。他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时对陈豪微微点头，表示烂牙昌所说基本属实。 “很好。”陈豪站起身，对烂牙昌道，“你暂时跟着我。以后，叫我大佬。” 有了烂牙昌提供的信息，陈豪的行动变得精准而高效。接下来的两天，他带着大头仔和阿力，如同精准的手术刀，专门切割蛇眼明势力的薄弱环节。 他们选择的目标都是蛇眼明手下负责收数或者看场的小头目。行动迅捷狠辣，由陈豪或者阿力出手，以绝对的实力进行碾压，快速废掉目标，并留下警告。大头仔则负责策应和制造混乱。 【龙爪手】的刚猛凌厉，让陈豪在短兵相接中几乎无人能挡。阿力的诡秘身手和精准的枪法威慑，更是让蛇眼明的手下们胆寒。 短短几天，蛇眼明手下损失惨重，几个得力头目被废，资金链濒临断裂，手下人心惶惶，已有崩溃之势。 蛇眼明坐不住了。他深知再这样下去，自己将在城寨再无立足之地。他终于意识到，这三个外来人不是过江龙，而是索命的阎王！他集结了最后还能调动的人手，准备孤注一掷，亲自带队，趁着夜色直扑陈豪落脚的小楼，企图用人海战术堆死对方。 然而，他低估了陈豪的决心，也高估了自己手下的士气。 当蛇眼明带着二十几个手持砍刀棍棒的马仔，吼叫着冲进小楼所在的死胡同时，迎接他们的，是更加冷酷的打击。 陈豪没有固守，反而选择了主动出击！他如同鬼魅般从二楼窗口跃下，直接落入人群之中！【龙爪手】全力施为，指风凌厉，所过之处，骨裂筋断，惨叫声此起彼伏！他专门盯着蛇眼明带来的那几个仅存的头目猛攻，意图斩首！ 大头仔如同蛮牛，从楼梯口冲出，开山刀狂舞，死死顶住了正面的冲击，为陈豪创造空间。 阿力则占据了制高点，手中的黑星手枪每一次响起，都精准地打在试图偷袭陈豪或者大头仔的马仔非要害部位，既解围，又极大地震慑了其他人，让他们投鼠忌器。 混战中，陈豪目光锁定了被几个心腹护在中间的蛇眼明。他猛地发力，撞开身前两人，双爪齐出，如同捕食的苍鹰，直取蛇眼明！ 蛇眼明也算经历过风浪，挥刀便砍！但陈豪的【龙爪手】更快！右手闪电般扣住他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捏！ “咔嚓！” 蛇眼明惨叫一声，砍刀脱手。陈豪左手五指如钩，已经掐住了他的咽喉，将他死死按在冰冷的墙壁上！ “明哥！” “放开明哥！” 周围马仔惊呼，想要上前，却被大头仔和阿力死死拦住。尤其是阿力那冰冷的枪口，让他们不敢妄动。 蛇眼明脸色涨红，呼吸艰难，看着近在咫尺的陈豪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想死，还是想活”陈豪的声音冰冷，如同寒铁。 蛇眼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但最终还是艰难地眨了眨眼，表示服软。 陈豪稍微松开了几分力道，让他能够说话。 “豪…豪哥…我…我服了！求…求你放过我！”蛇眼明艰难地求饶，再无之前的嚣张。 陈豪盯着他，缓缓道：“放过你可以。从今天起，你跟你的人，归我。城寨这边，你明面上还是老大，但所有事情，必须听我的。做得到吗” 这是要收编他，让他成为埋在城寨里的钉子！蛇眼明心中苦涩，但形势比人强，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他连忙点头：“做得到！一定做到！以后我蛇眼明唯豪哥马首是瞻！” 陈豪这才彻底松开手。蛇眼明瘫软在地，大口喘着气，看着周围倒了一地的手下，以及陈豪那三个如同煞神的身影，心中再无半点反抗的念头。 蛇眼明溃败以及被收服的消息，比之前立威传得更快，也更具冲击力。 鼎爷那间充斥着枪油味的密室里。 一个手下正在向他汇报着刚刚发生的这一切。 鼎爷听完，擦拭左轮的动作微微一顿，那双锐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一丝欣赏。 “这么快就收拾了蛇眼明，还把他收为己用……这个陈豪，做事够狠，也够快。”鼎爷放下麂皮，手指敲了敲桌面，“看来，靓坤这次倒是找了个不错的人手。” 他沉吟片刻，对旁边的心腹道：“去告诉陈豪，货准备好了。地点不在城寨，改在西贡码头，明天晚上子时。让他通知靓坤的人准时接货。” 心腹领命而去。 鼎爷重新拿起左轮，嘴角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 陈豪很快收到了鼎爷传来的消息。 “西贡码头……”陈豪眼神微动，那里正是他们来时遭遇伏击的地方。看来，鼎爷和靓坤之间，也有着不为人知的默契或者算计。 他立刻通过ann姐留下的隐秘渠道，将交易时间和地点传给了靓坤。 第二天晚上，西贡码头。 夜色深沉，海风带着咸腥味。交易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鼎爷的人准时出现，验货，交黄金，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靓坤派来接货的，依旧是ann姐和她手下那批精干人马，双方似乎早有默契，迅速完成了交接。 看着载着军火的船只消失在黑暗的海面上，陈豪知道，他这趟九死一生的城寨之行，终于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他没有再回城寨，直接带着大头仔和阿力，坐上ann姐安排的车，返回庙街。 车子驶离西贡码头，将那片充斥着血腥记忆和危险交易的海域抛在身后。陈豪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城寨里的搏杀、蛇眼明的臣服、鼎爷那深不可测的目光……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这一次，他不仅完成了靓坤交代的任务，更在九龙城寨那龙潭虎穴里，硬生生打下了一颗属于自己的钉子！ 车子驶入庙街熟悉的范围，周围的喧嚣和霓虹，与城寨的死寂和压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豪睁开眼，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象，眼神深邃。 他知道，回归庙街，并不意味着安全。相反，因为他在城寨的表现，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酝酿。而靓坤的态度，也将迎来关键性的转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