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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尺土牢内,低沉的梵音仍在持续,冰水刺骨的寒意与香炉异香的沉闷交织在一起。 文天祥闭目忍受,十二名藩僧围立冰桶四周,诵经声在狭小的土牢内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共鸣。 隔壁一股青烟正顺着走廊地板,悄然地蔓延过来。 兵马司监狱的上空,一声尖锐刺耳的铜锣声撕裂了沉闷的夜空! 箭楼上的哨兵惊恐地发现底下监狱,一股浓黑呛人的烟柱正从粮仓的窗口滚滚涌出,直冲天际! “走水啦!粮仓走水啦……!” 凄厉的示警声伴随着锣响在监狱上空回荡。 值班房内,木速忽里看着一旁正在打坐诵经的桑哥。他忍不住有些犯困,刚打了个哈欠,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浑身一哆嗦。 紧接着一位色目人典吏不等通报,直接推开值班房大门,急忙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指……指挥使大人!不好了!粮……粮仓起火啦!!” 木速忽里噌地一下,立马站了起来,内心一阵惶恐不安。 他顾不得许多,只来得及对桑哥仓惶地告罪一声:“桑同知恕罪!下官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人已像被火烧了屁股般冲出值房,那典吏也慌忙跟上。 “起火”打坐的桑哥睁开眼,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又是火!昨日文天祥家眷引火自焚的阴影尚未散去,今夜监狱粮仓又起火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 桑哥立刻起身,快步向土牢方向赶去。 监狱走廊,木速忽里刚踏入通往牢区的甬道,一股浓烈刺鼻的焦糊味混合着滚滚黑烟就扑面而来! 浓烟弥漫在狭窄的走廊里,能见度急剧下降。远处,粮仓方向火光冲天,将浓烟映照得一片橘红,人影在其中慌乱地晃动。 只见一群狱卒正捂着沾湿的布条堵住口鼻,有的提着沉重的皮制水袋,有的扛着简陋的竹木溅筒,在浓烟中艰难地呼喊着,试图向起火点喷水,但火势显然不小。 他被浓烟呛得连连咳嗽,眼泪直流,不得不停下脚步。 木速忽里气急败坏地一把抓住身边那个报信的色目典吏的衣襟,厉声喝问:“废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粮仓怎么会起火!” 那典吏被浓烟熏得满脸黢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烟灰,带着哭腔回话: “大人息怒!小人……小人也不知道啊!方才冲进去救火的狱卒看见,今日当值的那个混账,醉得不省人事,瘫在粮仓案几前!” “不过……粮仓的木门是从里面锁死的!这……这想必是……是老鼠之类的畜牲不小心撞翻了里面的火油灯盏,才引燃了粮草……” “啪!” 一声极其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典吏脸上,打断了他的话! 木速忽里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典吏的鼻子破口大骂:“瞧瞧你手底下这群贱民干的好事!值班竟敢饮酒渎职!老子回头非活剥了他的皮不可!” 骂完,他猛然意识到什么,一把推开典吏,急声问道:“隔壁!隔壁那间土牢!文相公那边情况如何!” 典吏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连忙回话:“回大人!眼下走廊浓烟太大,看不清那边具体情形!不过大人放心!那土牢大门是精铁所铸,牢牢锁着,里面安全得很!火也烧不过去……” “一群蠢货!!” 一声饱含怒意和冰冷的呵斥在木速忽里和典吏身后炸响! 桑哥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身后,笠帽下的脸虽看不清,但那森然的语气足以让人血液冻结。 “贫僧看你们是嫌命长!若是那文相公在里面被这浓烟熏出个好歹,你们这些人,通通都下去给他陪葬好了!” 木速忽里吓得魂飞魄散,反应极快,反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拍在身旁色目典吏的官帽上,直接将那帽子打飞出去老远! “还愣着干什么!聋了吗!立刻!马上!给老子派人冲进去!把文相公给我毫发无损地接出来!他要是真出什么事,老子现在就扒了你的皮!!” 那色目典吏被这重重一掌拍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听到这杀气腾腾的命令,他连滚带爬地冲向烟雾稍淡处,嘶嘶力竭地呼喊起来:“快!快来人!跟我去土牢!救文相公出来!快啊!!” 几名离得近、正忙着救火的狱卒被他一喊,也顾不上火势了,慌忙捂着口鼻,跟着典吏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浓烟弥漫的走廊深处,直奔土牢方向而去。 浓烟翻滚,火光跳动,混乱的呼喊声、泼水声、咳嗽声交织在一起。 土牢那扇厚重的铁门,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就在粮仓火起、浓烟灌满走廊之际,庖厨内,赵昺和王五已迅速完成了关键一步——将那辆载着妙曦的推车与另一辆装着米袋的推车互换了位置。 “走水啦!快救火啊!!” 李麻子洪亮的嗓门率先在浓烟滚滚的走廊里炸响。 他双手捧着从庖厨太平缸里舀出的一盆水,满脸焦急地朝着起火方向冲去,俨然成了第一个发现并示警的人。 这声呼喊如同投入沸油的冷水,瞬间点燃了本就因哨兵鸣锣而紧绷的神经! 附近几个被浓烟呛得晕头转向的狱卒守卫,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慌乱地循着声音冲向庖厨。 “水!快拿水!” “找溅筒!庖厨里有!” “快!跟上李瘸麻子!” 庖厨门口顿时一片混乱,狱卒们争先恐后地涌进去寻找灭火的工具,又端着水盆、提着溅筒冲出来,与浓烟搏斗,进进出出,场面极度混乱。 赵昺与王五早已用沾湿的布条捂住了口鼻,他们佯装惊慌失措,将手中那辆装着米袋的推车胡乱地推到庖厨门外靠近土牢的位置 ,二人则伺机地躲在门边阴影处。 土牢内,浓烟同样无孔不入,那低沉诡秘的梵音早已被剧烈的咳嗽声打断。 十二名藩僧被呛得涕泪横流,在那不足八尺的狭小空间里慌乱地捂着口鼻,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撞,哪还有半分高僧的仪态。 冰桶周围一片混乱,反观冰桶中的文天祥,虽同样被浓烟笼罩,却显得异常镇定。 他迅速用自己湿淋淋的囚服袖口紧紧捂住了口鼻,目光轻蔑透过烟雾观察着混乱的僧众。 其中一名较为机敏的藩僧似乎被文天祥的动作点醒,猛地反应过来! 他毫不犹豫地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僧袍,将其整个浸入旁边刺骨的冰水之中,迅速捞出,湿淋淋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浓烟顿时被隔绝了大半。 其余藩僧见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效仿!一时间,土牢内响起一片哗啦的浸水声,藩僧手忙脚乱地将僧袍泡湿,狼狈地捂住脸,拼命喘息。 就在这片呛咳与混乱中,色目典吏带着几名狱卒,捂着湿布,跌跌撞撞地冲到了土牢木栏前。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把沉重的铁锁。 铁门刚被拉开一条缝,那群被浓烟熏得几乎崩溃的藩僧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仪态和狱卒的命令 不顾一切地蜂拥着挤出狭窄的牢门! “让开!快让开!” “咳咳…出去!快出去!” 他们互相推搡着,将正要进门的色目典吏和几名狱卒冲撞得东倒西歪,七零八落,瞬间淹没在混乱的人群里。 色目典吏被挤在门框上,气得破口大骂,却根本无法喝止这群身份特殊、只顾逃命的僧人。 他好不容易挣脱出来,也顾不上那些藩僧了——首要任务是文天祥! 他带着同样狼狈不堪的几名狱卒,强忍着浓烟和咳嗽,冲到冰桶旁。 “快!把他拉出来!带走!”色目典吏嘶哑地命令道。 狱卒们七手八脚地将文天祥从冰水中拖拽出来。 文天祥浑身湿透冰冷,但依旧保持着捂口的姿势,任由他们架着,在色目典吏的带领下,迅速撤出了浓烟弥漫的土牢,朝着兵马司监狱门口转移。 土牢的木门洞开,里面空无一人,只剩下冰桶、香炉和满地狼藉的湿僧袍,浓烟仍在不断涌入。 就在色目典吏等人架着文天祥的身影消失在浓烟中的刹那! 一直伺机在旁的赵昺与王五,猛地从庖厨门边的阴影中冲出!两人合力,迅速将那辆载着沉重麻袋的推车推进了空无一人的土牢! 土牢内浓烟弥漫,视线极差,但这正是最好的掩护! 两人动作迅捷无比,合力抬起麻袋,将其拖到土牢角落里那堆相对干燥、之前撒有艾绒的干草堆旁,用干草匆匆掩盖住麻袋的形状。 “走!”赵昺低喝一声。 两人不再停留,迅速退出土牢,反手将沉重的铁门虚掩上,随即身影一闪,重新没入庖厨门口的混乱人群与浓烟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土牢内,只剩下浓烟翻滚,冰水寒气,香炉余烬,以及角落干草堆下,那个被精心隐藏起来的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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