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漕运畅通联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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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水府，行走在洛水之畔，阿七忍不住低声道：“东家，那回龙湾听起来邪乎得很，连水族都怕，咱们凡人怎么解决” 李未望着浩荡东去的洛水，嘴角却勾起一丝笑意：“阿七，记住，我们是凡人，但我们有凡人的智慧，也有凡人的‘朋友’。水元子长老给了机会，这就是最大的善缘。走，回庄，叫上沙塘鳢和陈先生，还有王把头，咱们好好‘结’这个善缘！” 听涛庄内灯火通明。沙塘鳢听闻李未要解决回龙湾的问题，立刻来了精神：“那鬼地方我知道！水流乱得跟打翻的火锅汤底似的，下面肯定有东西！不是成了精的老河床石头，就是什么上古沉船的怨气作祟！待我点齐虾兵蟹将，下去探个究竟！” “不可莽撞。”李未按住他，“水元子长老要的是‘平息’，不是大战。惊动了水府，反而坏事。我们要用‘巧’劲。” 陈允之沉吟道：“东家，当务之急是查明原因。水流诡谲，暗礁丛生，水漩莫名…需知水流变化，必有因由。或是河床地形突变，或是水下有异物阻碍，或是…真有精怪作祟” 王把头拍着胸脯：“若是河床地形或异物，老汉带人下去摸清楚！咱们新做的水靠和那‘听水器’（沙塘鳢曾用过类似工具），正好派上用场！” 李未点头：“王师傅带人配合沙塘兄，负责探查有无异常气息或精怪痕迹，但切记隐匿行踪，莫要惊扰。陈先生，你查阅所有关于回龙湾的县志、河工记录，尤其是历年沉船事故的记载，寻找规律和线索。阿七，你带几个机灵的，沿河岸走访老船公、老渔夫，打听关于回龙湾的所有传说和见闻。” 众人领命而去。李未则独坐书房，对着洛水地图，反复推演回龙湾的位置和水流走向。 数日后，信息汇总。 王把头带回的河图显示，回龙湾河床有一处极不自然的巨大凹陷，形似巨爪拍击而成，凹陷边缘锋利如刀，改变了主流方向，形成乱流和暗礁群。凹陷中心，探测到巨大的金属反应。 沙塘鳢潜入后，感受到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暴戾的残留气息，并非活物精怪，倒像是某种强大兵器或法宝残留的煞气，经年累月与水流激荡，扰乱了水脉。 陈允之查阅古籍，发现百年前此地曾是天庭神将与一逃窜下界的大妖激战之处，神将以法宝重创妖物，法宝余威击穿河床。 阿七走访得知，每逢月圆之夜，回龙湾水底会隐隐传来金铁交鸣之声，附近渔民称之为“龙王爷打铁”。 线索指向一处——百年前神将遗留的法宝残骸！ “原来如此！”李未豁然开朗，“并非精怪作祟，而是无主凶兵残留的煞气与洛水水脉冲突，经年累月形成天然凶阵，扰乱了水流！” 解决之道，呼之欲出：移走或镇压那残骸！ 但这残骸深埋河床，煞气惊人，凡人如何接近强行动用人力挖掘，不仅危险，动静太大，必然惊动水府。 “沙塘兄，此物煞气对水族影响如何”李未问道。 沙塘鳢皱眉：“那煞气暴戾，靠近了让鱼虾烦躁不安，本能地避开那片区域，时间久了甚至会发狂。但对我们这些有道行的，只要不主动去触碰激发它，倒也无大碍，就是觉得不舒服。” 李未眼中精光一闪：“有办法了！我们不动它，我们‘安抚’它，或者说…‘疏导’它！” 他立刻召集王把头和工匠们：“打造三十六根特制的‘镇水桩’！桩体用上好的阴沉木，坚硬沉重耐腐蚀，桩身刻满水波纹和安魂祈福的符文。最关键的是，桩心掏空，填入混合了昆仑寒玉粉、深海沉银砂、以及大量香火愿力凝聚的‘功德钱’的填料！要快！” 同时，他让陈允之组织人手，在回龙湾上游设立祭坛，请来附近有名望的僧道，连续七日诵经祈福，安抚亡灵，化解戾气，并将这份“安魂”的意念通过水流传递下去。 七日后，月圆之夜。 三十六根刻满符文的巨大阴沉木桩，在王把头带领的精锐水工和沙塘鳢指挥的虾兵蟹将（负责在水下精准定位和辅助固定）的协同努力下，按照李未设计的“九宫镇煞”方位，被深深打入回龙湾河床，围绕着那处凹陷煞源。当最后一根木桩打入预定位置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河面上，原本躁动不安的乱流漩涡，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抚平，渐渐变得舒缓有序。水底那隐隐的金铁交鸣声，也如同疲惫的叹息般，渐渐低沉、消散。一股温和、包容的气息从三十六根镇水桩上散发出来，与洛水本身的水灵之气缓缓交融，将那残骸散逸的凶煞之气包裹、中和、导顺。 整个过程，没有惊天动地的斗法，没有仙光四射的神通，只有凡人巧匠的智慧、水族的协作、以及凝聚了人间善念的“功德”之力，悄然化解了这困扰洛水百年的隐患。 水元子再次在精舍接见李未。这一次，他看向李未的目光，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真正的讶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回龙湾水流已复平缓，航道隐患已除。李居士手段，果然不凡。”水元子语气平和，但话语的分量已截然不同，“非是神通，胜似神通。以凡俗之力，行疏导安抚之举，既解了水患，又不伤水脉灵机，更化解了积年戾气。此等智慧与心性，贫道佩服。”他看着李未周身那层淡金功德光似乎更凝实了些，心中暗叹此子行事果然顺应天道。 李未谦逊道：“长老过誉。晚辈不过是因势利导，借了洛水本身的力量和人间的一点善念罢了。此乃众人之功，非晚辈一人之力。” 水元子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虚辞，直接切入正题：“洛水通航之事，贫道允了。便依居士先前所提：划定航道，约束船只，供奉水府，维护清洁，互通信息。至于那一成收益…”他略一沉吟，“水府清修之地，无需过多凡俗财货。取其中半成，用于滋养洛水水族，维护水脉即可。余下半成，居士自行处置，用于漕运维护、惠及民生吧。” 这比李未预想的条件更好！水元子主动减少了对直接利益的索取，更显其超然，也给了李未更大的操作空间。 “晚辈代两岸百姓，谢过长老恩典！”李未郑重行礼。 “善。”水元子抬手，一枚温润的、刻有洛水波纹与玄武图案的青色玉符飞入李未手中，“持此符，洛水水族见之如见贫道。凡悬挂‘漕’字信物之船，依规而行，水道无阻。” 消息传回长安，听涛庄一片欢腾。渭水、泾河、洛水，三条贯通关陇、连接东西的大动脉，终于在李未的谋划下彻底打通！ 李世民在雍州牧府接到陈允之的密报，看着账册上预估的、因洛水通航而将再次暴涨的漕运分润，抚掌大笑：“好！好一个李未！不动刀兵，不借仙神，竟能让真武座下弟子点头！此子，真乃朕…本王的福星！”他案头那枚鎏金算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沙塘鳢在泾河龙宫得到消息，兴奋地连翻几个跟头：“哈哈！李未这小子，连真武家的码头都拜成了！以后咱的水族兄弟，在洛水也有落脚点了！结拜！必须再找李未好好吃顿火锅庆祝！” 李未站在听涛庄的最高处，眺望着南方洛水的方向。手中那枚青色水府玉符温润清凉。地图上，代表洛水的蓝线已被朱砂彻底点亮，与渭水、泾河连成一片壮阔的网络。 “三川贯通，物流成网…”少年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属于凡人的、却足以撬动格局的智慧光芒，“这‘善缘’，算是结下了。下一步…”他的目光，似乎已越过千山万水，投向了更遥远的江河湖海，以及那隐藏在盛世繁华之下，更为宏大也更为凶险的西游棋局。袖中的鎏金算筹微微发烫，仿佛在无声地计算着未来的风云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