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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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唐心刚吐出一个字，就被俞谙拉过去抵在墙上亲了起来，后面的话全被封缄入喉。

热水落在俞谙后背，他身后的点点泡沫早已冲得无影无踪。

细密的水珠从他那溅到唐心面前，水珠落在睫毛和眼皮上，让她本能的不停的眨着眼。

某种未知的气息在湿热的空间里不断发散，唐心被俞谙吻到说不出话。

两人逐渐拉开距离，呼吸凌乱，四周热气升腾，看什么都雾蒙蒙的，但也并不妨碍他们看清彼此眼睛。

俞谙关掉了花洒，快速扯过一张毛巾随意擦拭了一下，然后就抱起唐心走了出去。

唐心搂着他的脖颈，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他一只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腰，不让她往下落，另一只手给她揪着背后打湿的睡衣，避免贴着受凉。

刚刚靠在浴室的墙上，唐心的真丝睡衣后背被墙上附着的水汽打湿了一片，即便卧室内暖气十足，但此刻摸着还是有些凉手。

走到床边后俞谙将她放下，俯身蹲在她面前。

唐心坐在床边，居于上位，看着他情动的眼神，心头颤动。她的手掌落在俞谙耳边，能清晰感受着他发烫的体温。

她缓慢阖上眼眸，身体微微前倾。

下一秒，俞谙紧紧揽住她的后背，跪在地上，主动仰头去吻她。

打湿的衣服已经换下放到一边，俞谙撑在她的上方，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坦诚相待。

无论是视觉、触觉还是其他感官信息，无疑是一次巨大的信息冲击。

两人四目相对，瞳孔颤动，旖旎气氛陡然攀升，呼吸错乱，隐忍而克制。

俞谙的动作很轻柔，甚至称得上是虔诚，吻从额头落到鼻尖，再从嘴唇到锁骨，甚至是更敏感的地带……每个地方他都未曾放过。

比起狂风骤雨让人心惊胆战，此刻的柔情似水倒更加磨人。

俞谙的手绕至唐心颈后，整理她凌乱的头发，她配合着微微抬起头，只听他贴在她耳边说起：“还是慢慢来吧。”

时逢秋雨季节，京都入夜多雨。室外天地一色，到处滴滴答答，水雾弥漫泛着冷气。而室内热气升腾，里与外是明显的冷与热的对比。

唐心受俞谙影响，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白皙的皮肤似红霞盛放，耀眼夺目。

她的手落在俞谙结实的背部肌肉上，轻轻划过那清晰明朗的轮廓，气氛越发浓稠。

雨越下越大，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啪嗒声越发明显……隐约有雷声，还有念一或者邀月的犬吠声。

他亲吻着她身上的旧伤痕，心中除了心疼从未有过半分鄙夷，但也成功激起她全身的敏感神经。

此刻的她就像枝头最艳丽夺目的花，似乎马上就要任由风吹雨打了，但身体的反应却不由她自己多加思考。

她轻哼出声，带着自己都不曾熟悉的腔调，“……”

俞谙贴近，与她耳鬓厮磨，而他的呼吸沉重而急促：“别害怕，我轻一点。”

唐心的手牢牢圈住俞谙的脖颈，随着他腰身的动作，她的眼中逐渐氤氲出浓厚的水雾，看向俞谙时眼尾红得仿佛刚哭过，娇艳动人。

脑子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炸开，俞谙呼吸一滞，看着她不安的眼神，俯身吻住她。

这样亲密的接触，已经彻底打碎她的防备，她也不再强撑去掩饰自己的想法，她在俞谙面前算是彻底敞开心扉，再无保留。

俞谙叹息，抚摸她的脸庞，说着安慰的话。

黑夜里，两个人终于敞开心扉，毫无保留的交颈依靠在一处。

对俞谙而言，过去种种难言的思念、深刻的自我剖析、所有人生的检讨与反思……早已化作文字将全部的自己拆解并放至唐心的面前，好与不好都交于对方审判。

但两人都没有辜负彼此，他们之间也再没有隔阂，默默接起了对方的心中的那份自卑与珍视，成为了并肩而行的人。

……

两人在黑夜里沉沦，早忘了雨是什么时候停的。

天就快要亮了，但此时他们都还没有睡着，唐心背对着俞谙正闭着眼休息，两人中间隔了一点点距离。

此时此刻唐心只觉得又累又困。

俞谙的手搭在她的腰侧，无意识的摩挲着那里的疤痕。她背后的大大小小的伤痕，此刻看得格外清晰。

俞谙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她身上关于极光基地的纹身。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那鲜红的纹身，问：“当初困住你的就是这个东西吗”

唐心身体一僵，因为背对着，所以俞谙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不知道她是在思索该怎么回答问题，还是太累了一时张不开口。

总之唐心过了好一会才回道：“是……”

但这一开口，她才发觉自己嗓子有些哑了，于是轻咳了两声以掩饰迟来的羞耻心。

闻声，俞谙安抚的揉了下她的胳膊，同时眼里闪过一丝难过，声音很轻：“难怪当时你不愿提及过去。”

唐心弓起脊背，将自己微微蜷缩起来，像是在寻求自我庇护：“在那个环境里，这个东西是荣耀，但于我而言……”

是道德枷锁，是第一次抛却人性之善的起点，也是后来每个日夜都畏惧回忆的理由。

最初她以为纹在背后，只要自己看不到便不会有那么多的负罪感，但——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到。

她为了克服对杀戮的恐惧，她选择了最被动的一个方式，就是进入极光训练基地。因为他们的第一个考核项目，便是所有人进入地牢厮杀，非死不得出……那段记忆无疑是血腥残暴的。

俞谙从她颈下伸手绕至另一边肩头，“过段时间我陪你去洗掉怎么样”可刚说完俞谙又改变了主意，他摇头道：“算了，还是不洗了。”

唐心从被窝里抬起头，疑惑：“为什么”

“我想起洗纹身会很疼，这个位置一般人也看不到，你没必要再受那个苦。”

唐心沉默着，没再说话。

俞谙轻轻掐着她的胳膊，炽热的吻落在那道纹身上，奇异的触感在她体内激起一阵电流，她的脊骨又开始莫名发软，她喝止：“别，可以了。”

“休息吧。”

“嗯。”

他将她重新捞回怀里紧紧抱住，心脏贴着心脏，俞谙的心跳声实在蓬勃有力，唐心感觉到后只觉得整个后背发烫。

相比之下，她的心跳却低沉平缓许多，像冬天的湖面，长风一起，就飘去好远，而她这个人也如此一般。

所以这也是俞谙时常觉得自己抓不住她的原由，无论是人还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