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穆小雨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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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刀回到学校，脚步有些沉。 教学楼走廊空荡，上课铃响过很久了，他推开教室后门， 四十几岁的女教授正讲到兴头上，后门的响动引得前排几个同学回头。 周小刀低着头，快速走向自己的座位，摊开书本，视线落在密密麻麻的公式上，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视网膜上反复跳动的，是烂尾楼里最后一抹血色。 周小刀用指节抵住眉心，像要把那幕画面按回去。 手机在桌肚里震了一下，是翟雪薇发来的微信：——“你脸色很差，不舒服还是今天上午被去教授惩罚了” ——“周小刀回复:我没事，别担心。” ——“翟雪薇回复：骗人。” ——“周小刀回复：真的。” 他回了句惯用的敷衍，而后把手机反扣，仿佛也把自己翻了个面。 下课铃一响，教室像突然拔掉了塞子的水池，人潮呼啦往外涌。 周小刀却没动，他坐着，等第一阵喧闹过去，才慢慢起身。 翟雪薇在后排叫了他一声，他没听见似的，径直走了出去。教学楼后的小树林是校园里最旧的一块绿。 老榕树的气根垂到石凳边，像老人未剪的胡须。 周小刀坐在阴影里，阳光被筛成碎金，落在他的睫毛上，也落在他握紧又松开的拳头上。 脚步声很轻，踩着落叶沙沙地靠近。穆小雨抱着两罐汽水，手指因为紧张而发白。 她没坐得太近，中间隔了半臂的距离，像隔着一条礼貌的河。 “给你。”她递过来一罐冰可乐，拉环啪的一声，气泡争先恐后地涌出来，仿佛替她开口。 周小刀侧头看她，忽然想起半年前，也是这片林子，她给过他同一牌子的汽水—— 那时他刚和系篮球队的人打完架，嘴角破皮，她一句话也没问，只把冰凉的罐子贴在他肿起的颧骨上。 那一刻，他以为全世界的温柔都缩成了那一点铝皮的凉意。 “谢谢。” 他抿了一口，甜腻的液体滑过喉咙，带走一点燥意。 穆小雨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声音轻得像怕惊动树梢的鸟：“你今天……好像特别累。” 周小刀盯着汽水上浮起又破灭的气泡，忽然笑了：“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突然觉得，未来好远。” 穆小雨的手指在罐身印出一圈小小的水雾，她鼓了鼓腮帮子，像给自己打气，然后抬眼望他： “那……我陪你一起走到远的地方，好不好” 风穿过榕树，卷起她耳边的碎发，也卷起她声音里颤抖的尾音。 周小刀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一向害羞的穆小雨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难道这姑娘喜欢我 回想过去的一年，周小刀都在追林沐沐，而穆小雨，总在他打完球后默默递水； 他缺课时，穆小雨就默默的给他留笔记； 早上，穆小雨拎着豆浆等在食堂拐角，说“买多了”。 那些他曾以为是同学情谊的细节，此刻忽然有了颜色。 周小刀内心激动得不行，可是当他发现穆小雨的眼神好清澈好漂亮时，就犹豫了。 心想：我现在可是花心大萝卜，要是祸害了这么清纯的姑娘，那么，我岂不是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渣男。 不，只要不甩掉，就不算渣男，况且自己现在可不是普通人。 “渣男”这个词，放在我身上应该变成“好男”才对。 要是别人知道我是修仙者，那些女人还不是抢着做我女人。 不过，面对这么清纯的姑娘，我真的下不了手，要么先拖一拖，感情的事不能马虎。 于是，周小刀慢慢把可乐放到石凳上，金属与石面相碰，发出清脆一声: “小雨，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她急急打断，又觉得自己太冲，声音低了下去: “至少……对我很好。” 周小刀叹了口气，像把胸腔里最后一丝凉意吐出来：“我现在才知道你喜欢我。我真是个笨蛋。” 他顿了顿，像在斟酌词句:“可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我有很多你不知道的部分——” “我不怕。” “我怕。”他抬眼，目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远处教学楼的玻璃幕墙上，“怕你只是冲动，怕最后伤到你。” 穆小雨急切地摇头，发梢扫过周小刀的手臂，带起一阵细微的痒: “不是冲动！我……我可以证明——” “先别急。”周小刀抬手，掌心向下轻轻一压，像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我们先做朋友，好吗很好很好的那种，这事情来得太突然，我现在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他笑了笑，眼尾弯起一点温柔的弧度。 穆小雨怔住，眼眶悄悄红了，她用力点头，像要把所有情绪都塞进那个简单的动作里。 周小刀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柠檬糖，剥开，递到她掌心。 糖纸窸窣作响，像替她说完了剩下的千言万语。“回去吧。”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并不存在的灰。 穆小雨攥着糖，忽然伸手，飞快地抱了周小刀一下。一触即分，像蜻蜓点水，她转身跑开，裙摆扬起小小的弧度，消失在阳光尽头。 周小刀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糖果微凉的甜。 这时，手机震动。是沈清浅发来的信息说：“放学后，在西门会合。” 他回了句“好的”，随后将手机收起，神色如常地走回教室。 坐在座位上，讲台上老师的讲解声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雾气，模糊而遥远。 周小刀的思绪早已不在课本上。自从踏入《噬宙诀》的修炼之路后，普通人的学业对他而言已毫无意义。 他如今的修为停留在第一重中期，按照功法所述，即便修炼至第一重大圆满，也不过是让他的寿命延长至常人的五倍。 若想更进一步，就必须突破至第二重。 突破的桎梏——量子之晶。 而突破的关键，在于一种名为“量子之晶”的奇异矿石。 它并非普通的矿物，而是天地元气与某种类似量子能量的结合体，外表如同翡翠原石，包裹在粗糙的石皮之中，每一块的色泽和形状都各不相同。 周小刀曾在图书馆翻阅大量资料，试图寻找关于量子之晶的线索，但地球上的文献对此毫无记载。 他只能推测，这种矿石或许深藏于某些人迹罕至之地，又或者……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噬宙诀》的创造者来自天鸿界，一个遥远而未知的位面。 周小刀不知道天鸿界究竟在何方，但功法中明确提到，只有修炼至第九重，才有资格踏入那片领域。 然而，坐等境界提升并非他的风格。 他决定另辟蹊径——利用自己过目不忘的能力，疯狂汲取现代科技知识，尤其是航天工程与能源技术。 他的目标很明确：研发宇宙飞船，主动探索星空，寻找量子之晶，甚至……建立属于自己的星际势力。 但这一切谈何容易资金、人才、技术、军事力量……每一项都是巨大的挑战。 他需要缜密的规划，更需要足够的耐心。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骤然响起，打断了周小刀的思绪。 他合上面前的书本，目光沉静而深邃，仿佛已经穿透教室的墙壁，望向遥远的星空。 张大炮嘿嘿一笑，揉了揉眼睛，精神了点：“刀，晚上撸串去东门新开那家，听说味儿贼正！” 张大炮现在也算是有钱的主了，张大炮是周小刀的好兄弟，所以周小刀自然不能亏待兄弟。 周小刀前几天就直接给张大炮转账了100万，这还是因为周小刀觉得给太多钱，解释起来更麻烦，所以暂时只给这么点钱。 周小刀摇头:“今晚不行，有点事，约了人。” “哦”张大炮瞬间来劲了，小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脑袋凑得更近: “啥事啊该不会是……去跟咱们班的班花约会吧” 他挤眉弄眼，扭头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听课的翟雪薇。 周小刀瞥了他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淡淡说：“少打听。好好听你的课，小心期末挂科。” 张大炮撇撇嘴，一脸我懂的表情，但也不敢再问，缩回脖子继续跟他的困意作斗争去了。 下课铃终于像救世主一样响起，老教授意犹未尽地合上讲义，宣布下课。 教室里顿时活了过来，桌椅板凳的挪动声、说话声、收拾书包的哗啦声响成一片。 周小刀动作利索地把书塞进包里，单肩一甩，随着人流往外走。 他步子迈得不算快，但身形在拥挤的人潮里却显得格外灵活，像条滑溜的鱼。 来到西门路边，站着等待。 不少路过的女生都忍不住朝他这边多看几眼，然后凑在一起低声嬉笑议论几句。 “快看快看，那不是金融系的周小刀吗” “哇，近看皮肤好好啊！上次大礼堂离太远没看清……” “真人比传说中帅诶！感觉气质好干净！” “干净有啥用，听说家里条件很一般，上次还拒绝了沈清浅……” “嘘！小声点！他看过来了！” 周小刀对周围的窃窃私语恍若未闻，目光平静地在人群中搜寻着某个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人潮渐渐稀疏下来，就在他掏出手机，准备发个消息问问时—— 一阵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周小刀循声抬眼。 一辆线条流畅、通体闪烁着深邃午夜蓝光芒的跑车，如同优雅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滑行到他面前的路边，稳稳停下。 车头那标志性的蛙眼大灯和保时捷盾徽在午后偏斜的阳光下，折射出冷冽而昂贵的光芒。 驾驶座的车窗无声地降下。 一张明媚得几乎灼人眼目的脸探了出来。 微卷的栗色长发被风吹拂着，几缕调皮地拂过她光洁的额头和线条优美的下颌。正是沈清浅。 她一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朝他招了招，脸上绽开一个大方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声音清脆： “周小刀，发什么呆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