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新岁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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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的第一场雪悄然落下，为这座古老都城覆上一层静谧的银装。期末的紧张气氛弥漫在校园，但对于博士生凌空而言，学期的更迭更多意味着研究进度的节点，而非学分的压力。博一的第一个学期在忙碌与适应中飞逝，寒假近在眼前。这一次，归乡的旅程不再有大四毕业时的离愁别绪，也没有初来乍到时的忐忑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游子归家的沉稳期待，以及即将与挚爱之人重逢的温暖喜悦。 “‘归途’与‘近乡情怯’：行囊里的成长” 订票，整理行李，给实验室的师兄师姐和同门带去一些北京的特产点心。凌空的行动高效而有序。他的行李中，除了换洗衣物和给家人的礼物，更多的是一个塞满了文献打印稿和实验笔记的沉重背包。即便在假期，他也不敢完全放松对课题的思考。 坐在飞往江南的高铁上，看着窗外景色从北方的萧瑟苍茫逐渐变为南方的湿润青翠，凌空的心境也仿佛随之舒展。他回忆起这半年的点滴：初到北京的茫然，独立生活的挑战，理论深水区的挣扎，与苏暮雨跨越山海的思念与短暂欢聚，以及在实验室里一点点撬开知识壁垒的艰辛与喜悦……这一切，都沉淀为他内在的成长。他不再是那个仅仅依靠技能面板高效学习的天才少年，而是一个开始在学术深海里独自航行，品尝过孤独与压力，也收获了坚韧与顿悟的青年学人。 当熟悉的飞云县站台映入眼帘，当冬日下午温润而略带潮湿的空气包裹全身，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油然而生。站台上，凌爸爸凌妈妈的身影依旧翘首以盼，而在他们身边，站着那个穿着米白色羽绒服、笑盈盈望着他的苏暮雨。她比凌空早几天放假回来。 “爸，妈，暮雨。”凌空快步上前，声音里带着风尘仆仆的沙哑和抑制不住的激动。 凌妈妈一如既往地想要接过他的行李，凌空这次没有拒绝，只是将较轻的一个手提袋递了过去。凌爸爸拍了拍他的肩膀，上下打量：“嗯，没瘦，精神头还不错。” 暮雨则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轻声说：“路上顺利吗” “顺利。”凌空看着她，只觉得连日来的疲惫在这一刻一扫而空。家的温暖和爱人的等候，永远是治愈游子最好的良药。 “‘展示’与‘见证’：厨房里的‘期末考核’” 回到家第二天，凌空主动向凌妈妈提出：“妈，今天的晚饭，我来做几个菜吧。” 凌妈妈又惊又喜：“哟，我儿子现在这么能干了” 凌爸爸也放下报纸，饶有兴趣地推了推眼镜：“哦那我们可要好好品鉴一下凌博士的手艺。” 凌空系上围裙，走进厨房，神情专注得像要完成一次重要的实验。他打算做一道在北京练习多次、自觉已掌握精髓的红烧肉，一道暮雨喜欢的清蒸鲈鱼，再搭配一个清爽的蒜蓉西兰花。凌妈妈本想在一旁指导，被凌空婉拒了：“妈，您今天就休息，让我自己来。” 厨房里响起了有节奏的切菜声和热油煎肉的滋啦声。凌空熟练地操控着锅铲，调味、加水、转小火慢炖，每一个步骤都显得从容不迫。暮雨倚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有条不紊的背影，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她能感觉到，凌空身上确实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一种经过独立生活磨砺后产生的、更加沉稳扎实的气质。 当色泽红亮、香气四溢的红烧肉，嫩滑鲜美的清蒸鱼和翠绿欲滴的西兰花被端上桌时，凌爸爸凌妈妈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品尝之后，更是赞不绝口。 “嗯！这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火候掌握得可以啊！”凌爸爸难得地给予了高度评价。 凌妈妈也连连点头：“比我做得都好了！看来在外面没亏待自己。” 凌空心里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腼腆的笑容。这顿由他主厨的晚饭，仿佛成了他向家人展示自己独立生活能力的“期末考核”，并且顺利通过了。这不仅关乎厨艺，更关乎一种让家人放心的证明。 “‘老友’小酌：变与不变的底色” 赵强和苏晓晓自然不会缺席。这次聚会地点选在了一家新开的、环境雅致的江南菜馆。赵强一见到凌空，就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空哥！博士生回来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头发都少了几根”语气依旧夸张，但眼神里是真诚的关切。 苏晓晓则拉着暮雨，叽叽喳喳地分享着她在上海做自由插画师的趣事和“血泪史”，抱怨难缠的甲方，炫耀自己新接的高价项目。她已经褪去了不少学生气，言谈举止间多了几分职业女性的干练和自信。 凌空看着眼前熟悉的朋友，感受着他们各自的变化。赵强虽然依旧咋呼，但言谈中开始透露出对职业未来的具体规划，甚至提到了考虑读个在职硕士提升自己；苏晓晓则更加明确了自己的艺术风格和商业路径。他们都在自己的轨道上努力奔跑着。 聊起凌空的博士生活，赵强和苏晓晓听得啧啧称奇。 “我的天，概率图模型强化学习听着就头大！”赵强夸张地抱着脑袋，“还是打球简单！” “所以空哥你现在整天就跟一堆公式和代码打交道不会觉得闷吗”苏晓晓好奇地问。 凌空笑了笑：“习惯了就好。而且，当你想明白一个道理，或者看到算法真的让机器人变得更‘聪明’一点的时候，那种感觉，还挺上瘾的。” 暮雨在一旁补充道：“他现在可是我们家的‘理论担当’，说话都带着一股公式味儿了。” 大家哄笑起来。笑声中，凌空感到，尽管大家的领域、境遇已然不同，但那份根植于年少时光的理解和支撑，从未改变。他们依然是彼此可以卸下伪装、坦诚相对的挚友。 “‘静好’时光：陪伴、阅读与沉淀” 这个寒假，凌空刻意放慢了自己的节奏。他没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疯狂啃论文，而是花了大量时间陪伴家人。 他会陪凌妈妈去逛菜市场，听她跟摊主熟练地讨价还价，感受最鲜活市井气息；会陪凌爸爸下几盘象棋，在楚河汉界的厮杀中，进行着男人之间无声的交流；更多的时候，是和苏暮雨在一起。 他们依然保持着一起散步、阅读的习惯。飞云县的冬天没有北方的酷寒，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他们会窝在苏暮雨家或者凌空家洒满阳光的沙发上，各捧一本书，偶尔交流几句心得。凌空看的是韩教授推荐的关于认知科学与人工智能交叉领域的着作，苏暮雨则在读一些社会学理论和城市文化相关的书籍。静谧的时光里，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彼此平稳的呼吸声，知识在 silently 流淌，情感在默默交融。 有时，他们也会讨论起彼此未来的规划。苏暮雨在上海的工作逐渐步入正轨，开始独立负责一些小项目，她也开始在考虑是否要继续深造，读一个在职的硕士或mba。凌空则分享了他对博士课题下一步的思考，以及实验室里一些有趣的学术争论。他们的对话更加务实，也更加深入，充满了对彼此事业的理解和支持。这种精神层面的同频共振，让他们的感情在稳定中持续深化。 “‘年味’与‘传承’：家的仪式感” 春节的脚步日益临近，飞云县的年味也浓了起来。凌空和苏暮雨一起参与了家里的年前准备。他们帮着凌妈妈大扫除，擦拭窗户，张贴春联和福字；跟着凌爸爸去采购年货，在熙熙攘攘的市场里感受着热闹的节日气氛。 凌妈妈坚持要自己准备年夜饭的许多食材，比如灌制香肠、腌制腊肉、做年糕。凌空和苏暮雨便在一旁打下手，学着这些传统的手艺。看着妈妈熟练的动作，听着她讲述这些习俗背后的讲究和故事，凌空感受到的是一种文化的传承和家庭的凝聚力。这些看似繁琐的仪式，承载着对团圆、对美好生活的祈愿，是任何现代便捷生活都无法替代的情感纽带。 除夕夜，两家人在一起吃了顿热闹温馨的年夜饭。窗外偶尔传来鞭炮声（尽管城区已禁放，但远郊仍依稀可闻），电视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虽然大家未必认真看，但那种背景音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节日氛围。餐桌上，笑语喧哗，祝福不断。凌空看着身边健康开心的父母，美丽知心的恋人，感受着这满满的幸福，只觉得过去半年所有的辛苦和孤独，都是值得的。 “‘新岁’与‘再出发’：蓄满能量的锚点” 寒假在走亲访友、吃喝谈笑中飞快流逝。临行前夜，凌空和苏暮雨再次来到江边散步。冬夜的江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但两人的心是热的。 “明天又要走了。”凌空轻声说，这次少了离愁，多了几分笃定。 “嗯，新的一年，都要加油。”苏暮雨握紧了他的手，“我在上海挺好的，你别担心。专心你的研究。” “你也是，工作别太拼，注意身体。”凌空叮嘱道，“下次见面，可能就是春天了。” “春天很快的。”苏暮雨微笑，“到时候，我们去看樱花。” 他们没有再多说什么，彼此的心意早已相通。这个寒假，如同一个能量补给站，家乡的烟火气，亲人的关爱，朋友的陪伴，爱人的相守，为他注满了继续前行的力量。他带着更加沉稳的心态、更加清晰的目标和对未来更加坚定的信心，准备再次北上，投入新一年的学术探索。 飞云县的灯火在身后渐行渐远，但那份温暖与安宁，已深深烙印在凌空心中，成为他无论走多远，都始终亮着的、指引归途的灯塔。他知道，每一次归途，都是为了更好的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