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双向的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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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的秋，是天高云淡，是银杏金黄，是空气中清冽的草木香。凌空升入博二，褪去了博一时的青涩与忙乱，对科研节奏和独立生活都拥有了更强的掌控力。然而，随着学业的深入，挑战并未减少，只是变换了形式，而他和苏暮雨的感情，也在距离的考验和用心的经营下，沉淀出愈发醇厚的滋味。 、“‘元认知’框架的艰难落地：从灵感到代码” 浴室里的那个灵感火花，只是漫长攻坚战的开始。将“元认知”和“弹性框架”这样的概念转化为具体的数学模型和可运行的代码，是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凌空仿佛一个孤独的探险家，手持一张模糊的藏宝图，在未知的理论丛林中艰难跋涉。 他需要大量阅读认知科学、元学习、以及不确定性量化等交叉领域的文献，寻找理论支撑和可借鉴的工具。这个过程比之前更加烧脑，常常需要反复咀嚼才能理解那些抽象的概念。实验室里，他对着写满公式的白板一坐就是半天，时而奋笔疾书，时而凝眉沉思。 代码实现更是困难重重。新的框架对系统的实时性和计算效率提出了更高要求，他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优化算法结构，处理各种棘手的边界条件问题。有几次，仿真程序跑出来的结果与预期大相径庭，他需要像侦探一样，逐行检查代码，在庞大的数据日志中寻找 bug 的蛛丝马迹。 然而，这一次，凌空的心态平和了许多。他不再像博一那样急于求成，而是学会了与问题共存，享受这种“慢思考”和“深挖掘”的过程。每当解决一个小问题，或者对模型有了新的理解，他都会感到一种扎实的进步。苏暮雨敏锐地察觉到他状态的变化，在视频里笑着说：“感觉你现在更像一个沉得下心的‘学者’了，不像以前那个总想快速搞定问题的‘工程师’了。” 凌空也笑了：“可能吧。有时候慢就是快。”技能面板上，【深度思考】和【系统架构】的能力在不知不觉中稳步提升。 、“‘共享时刻’的升级：从‘同步观影’到‘知识播客’” 为了弥补不能共同生活的遗憾，凌空和苏暮雨不断开发着新的“共享”模式。他们早已不满足于仅仅同步看一部电影。最近，他们迷上了一起听知识播客。 他们会提前选好一期都感兴趣的话题，比如关于城市设计、心理学或者科技伦理的节目，约定好时间，各自戴上耳机，在相隔千里的两个城市，同时按下播放键。听完后，再进行视频讨论，分享各自的见解和思考。 “我觉得那个关于‘附近消失’的观点很有意思，”一次听完关于现代人邻里关系的播客后，苏暮雨在视频里说，“我们在上海和北京，这种感受可能更明显。” 凌空点点头：“嗯，从技术角度看，算法推荐和即时配送在提供便利的同时，确实可能削弱了我们对物理‘附近’的感知和依赖。这或许也是我们研究方向需要考虑的伦理维度。” 他们就这样，从一个人文社科的角度，一个工科技术的视角，进行着思想的碰撞和交流。这种精神层面的同频共振，让他们感觉彼此不仅是生活的伴侣，更是思想和知识上的同行者。这种深度的交流，是任何甜言蜜语都无法替代的浪漫。 、“‘惊喜’的回合：苏暮雨的‘反向操作’” 一直以来，似乎是凌空在努力“学习”浪漫，苏暮雨则扮演着欣赏者和偶尔的“调戏者”角色。但这个秋天，苏暮雨决定来一次“反向操作”。 凌空的生日在十月。往年，苏暮雨会寄送精心挑选的礼物，或者在他来上海时补过。但今年，在凌空生日前一周，他收到了一个厚厚的、扁平的快递。拆开一看，竟然是一本手工制作的、极其精美的剪贴簿。 翻开扉页，是苏暮雨清秀的字迹：“致凌空：记录我们共同走过的，以及你独自前行的时光。” 后面一页页，贴满了他们从大学到现在各个时期的照片，旁边配着苏暮雨手写的说明和当时的心情片段。有他们第一次在图书馆偶遇时凌空埋头苦读的侧影（苏暮雨偷拍的），旁边写着：“当时觉得这个男生好认真，还有点帅。”；有他们确定关系后第一次在江边牵手散步的背影，旁边写着：“手心出汗了，但很暖。”；有凌空在机器人社熬夜调试时趴在桌上睡着的“丑照”，旁边写着：“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虽然睡相有点傻。”；还有凌空在北京租住的小屋照片、他做的第一顿成功的红烧肉照片、甚至是他某次组会汇报时ppt的截图（旁边标注：“虽然听不懂，但觉得你发光。”）…… 更让凌空动容的是，后面还有几十页空白页，苏暮雨在最后一页写道：“剩下的空白，留给我们未来的，更多精彩。” 这份礼物，没有高昂的价格，没有技术含量，却花费了苏暮雨大量的时间和无比细腻的心思。它承载着他们的共同记忆，也饱含着她对他过去一年独自在外奋斗的理解、支持和深深的爱意。 凌空一页一页地翻看着，眼眶阵阵发热。他立刻拨通了苏暮雨的视频，声音有些沙哑：“暮雨……这个礼物，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视频那头的苏暮雨，看着他感动的样子，满足地笑了：“喜欢吗我就知道，你这个理工男，肯定吃这一套。” “喜欢，特别喜欢。”凌空用力点头，将剪贴簿紧紧抱在怀里，“这是我收到过最用心的礼物。” 这一次，轮到凌空被苏暮雨的浪漫“精准击中”。他意识到，浪漫从来不是某一方的特权，而是双向的用心和表达。 、“‘家常菜’的远程教学：从‘纸上谈兵’到‘色香味俱全’” 尽管凌空的厨艺已有长进，但能做好的菜品依旧有限。苏暮雨是飞云县人，擅长烹饪精致的江南菜。于是，视频通话偶尔会变成“远程厨艺教学课堂”。 “空哥，今天教你做我妈的拿手菜，糖醋小排。”苏暮雨在视频那头系着围裙，面前摆好了食材。 凌空则在北国的小厨房里，严阵以待，像执行实验步骤一样，摆好砧板、刀具和调味料。 “首先，排骨焯水，要冷水下锅，放点料酒和姜片……” “料酒放多少姜片几克”凌空认真地拿着电子秤和量杯。 苏暮雨哭笑不得：“不用那么精确啦！大概就好，凭感觉！” “哦。”凌空放下量杯，有点茫然，“感觉……是什么计量单位” 苏暮雨：“……”只好换种说法，“就是……大概覆盖住排骨表面那么多水，料酒倒一圈，姜片三四片就行。” 教学过程中笑料百出。凌空会因为“适量”这个词纠结半天，会因为火候“稍微大一点”而手忙脚乱，还会因为苏暮雨说“看起来颜色差不多了”而反复确认rgb值是否达标。但最终，当一盘色泽红亮、酸甜适口的糖醋小排出锅时，凌空的成就感爆棚。他迫不及待地拍照发给苏暮雨“交作业”，得到“优秀！看起来比我的还好吃！”的评价后，开心得像个小孩子。 这种充满烟火气的互动，让冰冷的视频通话变得热气腾腾，也让“家”的味道，跨越了山河，在凌空北国的厨房里弥漫开来。 、“‘秋日’的约定：香山红叶与短暂的依偎” 十月底，北京迎来了最美的红叶季节。凌空和苏暮雨早就约定好，要一起去香山看红叶。苏暮雨利用年假，飞来了北京。 秋日的香山，层林尽染，漫山遍野的红、黄、橙交织，宛如打翻了调色盘。游人如织，但两人牵着手，沿着石阶慢慢向上爬，仿佛置身于一幅流动的油画中。凌空细心地为苏暮雨背着包，拿着水，在她爬累时自然地伸出手拉她一把。苏暮雨则拿着相机，捕捉着漫山红叶，也捕捉着凌空在秋日阳光下沉静温和的侧脸。 爬到山顶，极目远眺，整个北京城在秋高气爽的天气里显得格外清晰。苏暮雨靠在凌空身边，微微喘息，脸颊因为运动和兴奋泛着红晕，比山间的红叶更娇艳。凌空揽着她的肩膀，感受着怀中真实的温度和耳边轻柔的呼吸，只觉得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下次，我们去看上海的梧桐树，听说秋天的衡山路也很美。”凌空低声说。 “好。”苏暮雨仰头看着他，眼中映着天空的澄澈和他的身影。 短暂的相聚总是过得飞快。送苏暮雨去机场的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但在安检口，他们没有过多的缠绵，只是一个紧紧的拥抱。 “路上小心。” “你也是，照顾好自己。” “嗯，到了发信息。” 简单的对话，承载着深深的不舍和坚定的等待。 回到略显空荡的租处，凌空看着苏暮雨留下的一支口红，和她帮忙整理得井井有条的书架，心中没有太多的伤感，只有满满的温暖和动力。他知道，每一次高质量的相聚，都是为了给接下来的独自前行充电，都是为了最终能不再分离而积蓄力量。 秋意渐浓，思念亦浓。但这份思念，因着双向的奔赴、用心的经营和共同的成长，不再苦涩，反而化作了支撑彼此在各自道路上勇往直前的、最温柔而坚定的力量。凌空知道，他们的故事，正如同这四季轮回，在分离与团聚的交替中，不断书写着新的、充满希望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