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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圣日耳曼大道89号流亡军官俱乐部，准确的来说，是玛格丽特从监狱里捞出来的一群流亡政府军官的软禁地。 玛格丽特凯瑟琳卡隆推开包铜橡木门的瞬间，旋转楼梯间的殖民地国旗徽章发出细微的裂响，对此她熟视无睹，丝毫不在意它是否涉及到反动。她故意让沾着装甲润滑油的手套拂过门厅的阿尔及尔全景油画，在撒哈拉沙漠的赭色颜料上留下三道油污指痕。夏尔戴高乐正站在落地窗前擦拭他的双角军帽，北非阳光淬炼出的轮廓在巴黎阴云下依然锋利如刀。 将军应该尝尝这个。玛格丽特将印着公社徽章的铁盒推上桃花心木圆桌，里面是从马赛港直接运来的科西嘉蜂蜜，比你们在阿尔及尔喝的骆驼奶顺口得多。 戴高乐用佩剑尖挑开盒盖，剑穗上的金色流苏扫过1912年非洲驻军合影：我在廷巴克图见过真正的蜂蜜——当地人在泥墙蜂巢里掺杂火药，用来治疗弹孔感染。他忽然用剑尖指向玛格丽特胸前的三色绶带，而您似乎在用糖衣包裹炮弹。我不太明白卡隆主席为什么要把我这么个人从监狱里捞出来放在这里软禁。哦，当然，还有我的兄弟们。 玛格丽特抽出插在腰间的《工农联合作战条例》，扉页里夹着公社国际纵队拍摄的德军装甲列车照片：当柏林把列车炮部署到莱茵河口岸时，糖衣炮弹总比赤手空拳强。我想要将军您办到的就是这个。她突然翻开第37页，露出用红铅笔圈出的段落，听说您的轻机械化师在突尼斯演习时，用卡车牵引的75毫米炮打出了摩托化行军速度 戴高乐的食指在桌面敲出达喀尔要塞炮的射击节奏：法兰西的太阳无论照在阿尔及尔的砂岩还是巴黎的花岗岩上，都不会改变经纬度。他将军帽按在标有旧政府旧防线的地图上，我可以提供十二名精通沙漠机动作战的参谋，但不会让我的士兵戴上绣锤子的贝雷帽。 我们需要的就是这个。玛格丽特突然将铁盒倒扣，蜂蜜沿着的黎波里塔尼亚的等高线流淌，在总参谋部僵化的指挥链上撕开缺口。她抽出浸透蜜浆的作战地图，露出底下印着联合演习方案的透明胶片，下周的铁路网改造表决会——您只需要让非洲军团的老部下在《费加罗报》发表支持机动化改革的公开信。 戴高乐用佩剑挑起一滴将坠未坠的蜂蜜：当年霞飞元帅也这么对殖民地驻军许诺过。剑尖忽然刺穿标注机动师编制的胶片，告诉勒让第约姆中将，如果他的装甲矛头能突破总参谋部划定的兰斯演习场边界...蜂蜜沿着剑刃滑落，在地中海的位置凝成琥珀色的光点，我会让北非骑兵团的退役官兵穿上技工服，去里昂汽车厂义务劳动。前提是您信守承诺。 玛格丽特将沾满蜂蜜的胶片塞进戴高乐军帽内衬：那您最好开始准备授勋词了——给第一批突破齐格菲防线的拖拉机驾驶员。 --- 凡尔赛宫旧址第三装甲师演习场 勒让第约姆中将的军靴踩在生锈的轨道枕木上，脚下正是1919年签署停战协定时德军代表踏过的路段。他身后披着帆布的s35坦克突然轰鸣，柴油废气冲开伪装网，惊飞了栖居在旧宫残柱间的渡鸦。 看看这个！他掀开防水布，露出坦克侧面用冲压机一次成型的倾斜装甲，南特兵工厂用制造渔船龙骨的工艺铸造的，比总参谋部要求的直板装甲轻23%，防弹性能提升40%！ 米萨克马努尚少将捡起崩落的铆钉，黄铜表面还带着农机配件编号：我的步兵上个月还在用改装的葡萄酒桶运输弹药！ 埃缪尔帕蒂少将却用炮兵象限仪测量着坦克炮管仰角：甘末林元帅承诺下季度给我们换装新型牵引车... 牵引车勒让第约姆突然跳上坦克炮塔，军装下摆卷进主动轮齿痕，等德国人的炮火在北部边境轰鸣时，您还在用骡马计算弹道吗他猛地拉响引擎，让坦克原地旋转九十度，履带在泥地上刨出深沟，昨天在兰斯演习场，这个钢铁姑娘用农机柴油跑了六十公里，途中碾碎了三个模拟机枪阵地！ 帕蒂少将的笔记本被废气吹开，露出里面手绘的凡尔登战役布防图。勒让第约姆突然指向的混凝土靶标，大声命令道：试试你们的新玩具！ 二十名戴着农机手巾的士兵冲出掩体，操纵着用联合收割机改装的自行火箭炮展开阵列。马努尚少将的眼睛突然瞪大：这是...！ 南特兵工厂的丰收者多管火箭炮！勒让第约姆按下起爆器，钢缆连接的炸药将靶标炸成齑粉，用灌溉水管改造的发射轨，农药喷洒车的压缩气瓶做推进剂——造价不到总参谋部列装重型火炮的十分之一！ “自从那位戈达德先生发明导弹后，你们这群卡隆派对这种类型的武器装备可真是锲而不舍啊……”马努尚评价道。 帕蒂的炮兵象限仪哐当落地。他弯腰捡起时，发现刻度盘被刻意改造成了装甲突击路线计算器：你这是篡改军械... 是解放生产力！勒让第约姆扯开军装露出里面的工装背带，知道为什么选择兰斯演习场吗1918年福煦元帅就是在这里筹划最后攻势的。他忽然指向远处杂草丛生的观礼台，下周我会带着三十辆改装坦克冲破演习场边界——让那群活化石们好好看看，速度才是现代战争的致胜之道！ 马努尚突然用矿工镐砸开木箱，掏出带着拖拉机厂油污的反坦克枪：你要的敢死队，我从波尔多的葡萄酒农里挑了三百人——他们能在采收季连夜穿越二十公里葡萄园！ 帕蒂少将默默将凡尔登战役图撕成两半，露出背面用隐形墨水绘制的阿登森林地形图：总参谋部给我的122榴弹炮团，实际上领到的是库存的1917型火炮。他忽然露出狡黠的笑，但如果把六门炮拼装成三门加强型索玛s-35a型的炮管，那威力可就都不相同了…… 勒让第约姆将一沓的法郎纸币拍进两人掌心：用这笔钱去运输部买机床备件——记住，要开发票写成葡萄榨汁机维修费！杜瓦尔那家伙会明白你们是什么意思。 --- 圣米歇尔大道联合记者会现场 当戴高乐穿着没有军衔标志的制服走进会场时，甘末林元帅的茶杯在主席台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玛格丽特正将十二封盖着非洲军团邮戳的信件撒向记者席，泛黄的信纸上还能看见突尼斯沙尘的痕迹。 法兰西的军事传统从来不止一种颜色。戴高乐用佩剑鞘挑起总参谋部发布的防御手册，就像沙漠迷彩在森林里同样致命。他突然翻开手册封底，露出夹在里面的改装坦克照片，机动化不是革命专利，而是生存本能。 勒让第约姆在台下对马努尚少将耳语：看甘末林的表情——比发现食堂汤匙丢失时精彩十倍！ “卡隆主席，您就这样任用一个曾经是我们绝对敌人的家伙不觉得很不妥吗！”甘末林大声说着。 “安德烈肖当、爱德华达拉第、保罗雷诺，别告诉我元帅所属的人民阵线里的领袖人物里没有这几位曾在阿尔及尔议会工作的政客。”玛格丽特冷哼一声反驳道，“戴高乐先生可没有任何军衔，他现在只不过是一名军事评论员，对自己认可的军事方略点评一番罢了。” 玛格丽特举起戴高乐带来的非洲军团佩剑，剑刃反射的强光正好刺向比约克元帅的座位：今天有位老朋友托我展示新式装甲—— 窗外忽然传来履带碾过花岗岩路面的轰鸣，十二辆涂着葡萄酒庄商标的坦克撞碎演习场围栏。领头车辆的炮塔上，公社的三色旗与赤色的工团主义旗帜飘扬，而车辆上的喷漆，是旧版的无徽三色旗与刻着fr标志的鸢尾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