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机械觉醒与放逐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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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艇拖着残破的躯体，如同受伤的海兽，艰难地驶回“风暴之眼”深处的方舟空间。艇身外凝结的冰层在相对温暖的海水中融化，露出下面布满裂痕和灼烧痕迹的装甲。引擎的轰鸣声嘶哑无力，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停转。 艇内，气氛并未因暂时化解了南极与撒哈拉的危机而轻松。李默在发出那逆转局势的一拂后，再次陷入了深度昏迷，气息微弱，身体如同一个布满裂痕的瓷器，仅靠医疗设备和方舟逸散的能量勉强维系着生机。秦风将他小心地安置在医疗床上，眉头紧锁。李默最后展现出的、近乎“规则否定”的能力，强大到令人心悸，但代价显然也极其惨重。 林瑶则一刻不停地监控着全球数据，尤其是阿尔法-7实验室的动向。屏幕上，那个代表着实验室的黄点内部，那一丝幽蓝光芒如同鬼火般顽强地闪烁着，并且正以极其缓慢但稳定的速度，吸收着周围环境中因“基拉”冰封撒哈拉而散逸的冰寂规则能量和一些残留的混沌波动。 “它在进行适应性进化！”林瑶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那台该死的机器，它在利用外部能量修复自身的损伤，甚至……优化它的‘放逐’协议！吸收的规则越多，它的逻辑核心似乎就越复杂！” 秦风走到她身后，看着那不断微调、变化的能量图谱，脸色阴沉。一个拥有自我修复和学习能力的远古机械造物，其威胁程度甚至可能超过凭借本能行事的“基拉”和依靠疯狂扩散的水晶迷宫。 “能分析出它的最终目的吗除了‘放逐’高维秩序干涉源之外”秦风沉声问道。 “信息太少，它的核心协议加密等级高得离谱。”林瑶摇了摇头，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几乎舞出残影，“但从它吸收不同规则能量的行为模式来看，它似乎不仅仅满足于‘放逐’。它可能在构建一个更加……完善的‘判定’体系。任何被它判定为‘威胁’或‘异常’的存在，都可能成为其目标！” 就在这时，方舟那非男非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警告。检测到阿尔法-7异常点正在构建跨空间规则链接。目标坐标……无法解析，疑似指向‘界限’之外的未知领域。链接目的……未知。能量层级持续攀升中。” 主屏幕上，阿尔法-7实验室的幽蓝光芒骤然亮起！一道细微但极其稳定的幽蓝色能量丝线，如同手术缝合线般，穿透了方舟的屏障，穿透了现实世界的空间结构，向着某个无法理解、无法观测的“远方”延伸而去！ 它不仅在自我修复，它还在尝试“呼叫”什么！ “必须阻止它！”秦风当机立断，“趁它还未完全恢复，链接还未稳固，摧毁那个实验室！” “怎么摧毁”林瑶反问，“我们刚刚经历大战，‘暗流’艇半废，李默昏迷，方舟能量储备见底。阿尔法-7深处防御未知，贸然前去，很可能自投罗网！” 秦风沉默了。林瑶说的是事实。他们现在极度虚弱，而对手却是一个正在不断进化、意图不明的远古机械。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医疗床上，李默的手指再次微微动了一下。这一次，他的眼皮艰难地颤动，似乎想要睁开。一股微弱但坚韧的精神波动，如同初春破土的新芽，从他体内散发出来。 “……不……能……硬……来……” 断断续续的、如同呓语般的声音，通过医疗床的传感器传出。 “李默！你醒了”林瑶惊喜地扑到床边。 李默没有完全醒来，他的意识似乎处于一种奇特的半梦半醒状态，与方舟核心保持着某种深层次的连接。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仿佛洞悉了某些规则的疲惫与了然： “那……机器……是‘哨兵’……守护……也是……枷锁……” “它的……核心……不是……毁灭……是……‘隔离’……” “强行……攻击……会触发……更高……权限的……反击……” 哨兵隔离 秦风和林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李默断断续续地解释着，他的意识似乎在方舟的信息库和与那机械的短暂接触中，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这台远古机械，并非单纯的毁灭武器，它更像是一个被设置在此的“自动哨兵”，其核心使命是“隔离”任何可能对当前现实结构造成巨大冲击的“高维干涉”（包括过强的秩序和混沌）。它之前的“放逐”协议，就是一种极端的隔离手段。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任由它完成那个链接”秦风皱眉问道。 “……链接……是……求救……也是……验证……” “我们需要……向它……证明……” “证明……我们……不是……‘威胁’……” “而是……‘维护者’……” 证明如何向一个冰冷、只会按照既定协议行事的机械证明 李默的意识波动变得更加微弱，他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再次陷入了沉寂。但他留下的话，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秦风和林瑶心中激起了涟漪。 证明自己是“维护者”而非“威胁”…… 林瑶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我明白了！就像对付一些古老的防火墙或者安全协议！我们不能强行突破，那样只会被判定为入侵者！我们需要出示‘凭证’！证明我们拥有‘管理员’或者至少是‘合法用户’的权限！” “凭证什么凭证”秦风问道。 “规则签名！或者……某种被它认可的‘秩序’印记！”林瑶语速飞快地分析，“李默刚才提到了‘维护者’。这台机器服务于‘秩序’侧，虽然它的秩序定义可能很狭隘。方舟本身是最高级的秩序造物，或许……方舟的某种特定能量频率或者规则特征，可以被它识别为‘友方’” 她立刻调出之前方舟能量与那机械放逐之力对抗时的全部数据，开始疯狂比对、分析，寻找任何可能被对方协议认可的“秩序特征码”。 秦风则走到方舟核心前，尝试与方舟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 “方舟，检索数据库，是否存在与阿尔法-7实验室机械造物相关的‘识别协议’或‘安全凭证’” 方舟的光芒微微闪烁，似乎在检索那浩瀚如烟的信息库。片刻后，回应传来： “数据库中存在部分残缺记录。代号：‘纪元哨兵 - 零式’。制造者：未知前纪元文明‘铸造者’。核心指令：维护主物质位面规则稳定性，隔离高维干涉。识别协议……数据损坏……关键词片段：‘起源之火’、‘秩序共鸣’、‘文明延续性认证’……” 起源之火秩序共鸣文明延续性认证 这些词汇听起来玄而又玄。 “秩序共鸣……”林瑶咀嚼着这个词，目光突然落在了昏迷的李默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他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那把【清洁工的扫帚】上！ 这把扫帚蕴含的“清理与修复”的秩序规则，与方舟那种倾向于“覆盖与重塑”的秩序不同，更加贴近“维护”的本质！而且，这把扫帚的规则，似乎与方舟同源，甚至可能更加……古老和纯粹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她脑中形成。 “秦风！也许……李默的那把扫帚，就是‘凭证’！”林瑶激动地说道，“它所代表的秩序，更接近‘维护’而非‘干涉’！让它靠近那台机器，或许能引发‘秩序共鸣’，通过认证！” 秦风看着那把看似平平无奇的扫帚，眼神闪烁。这无疑又是一次赌博。如果猜错，带着扫帚靠近很可能触发那台“哨兵”更激烈的反应。 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准备‘暗流’艇，”秦风做出了决定，“我们再去一次阿尔法-7。林瑶，你留在方舟，随时准备远程支援和撤离。我带着扫帚进去。” “太危险了！你一个人……”林瑶担忧道。 “这是命令。”秦风语气不容置疑，“方舟需要人操控，李默需要人看护。而且，如果那台机器真的认可这种‘秩序共鸣’，我去和李默去，区别不大。” 他走到医疗床边，小心翼翼地，试图从李默手中取下那把扫帚。出乎意料，当他的手触碰到扫帚柄时，那扫帚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并未排斥，反而传来一种温顺的意念。 秦风深吸一口气，拿起扫帚，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与他熟悉的任何力量都不同的、温和而坚定的规则之力，转身走向舱门。 残破的“暗流”艇再次启航，拖着疲惫的身躯，驶向那个隐藏着远古机械哨兵的秘密实验室。 这一次，他们携带的不是武器，而是一把可能通往和平的……钥匙。 艇内，秦风紧握着扫帚，目光坚定。而在方舟空间内，林瑶紧张地监控着一切，昏迷的李默眉头微蹙，仿佛在梦境中，也感知到了这决定命运的关键一刻。 阿尔法-7实验室深处，那幽蓝色的光芒依旧在闪烁，跨空间链接的丝线稳定地延伸向未知。冰冷的机械音在空荡的实验室中低语，重复着那段残缺的协议： “检测到……高维秩序特征接近……进行深度扫描……秩序共鸣检测启动……文明延续性认证程序……” 审判，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