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铁砧镇的抉择与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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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钢的移动指挥堡垒内部，与外部那粗犷冰冷的钢铁风格截然不同。这里充满了各种闪烁的全息屏幕、精密的控制终端和低沉的设备运行声，空气里弥漫着机油、臭氧和过滤后空气的混合气味。老k局促地坐在一张金属座椅上，感觉自己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块记录了情报的数据芯片递给断钢。断钢接过芯片，插入手臂义肢上的一个接口，机械眼中数据流飞速划过。 片刻后，他拔出芯片，脸色凝重。 “情报确认。‘净械同盟’正在其东部边界大规模集结部队，并部署一种新型的‘规则干扰器’。”断钢的声音在堡垒内回荡，“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拔掉‘铁砧镇’这个钉子，彻底扫清东扩的障碍。” 老k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铁砧镇……能守住吗” 断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调出了一幅区域地图。代表“净械同盟”的红色区域如同不断扩散的锈迹，而代表“铁砧镇”的绿色光点，在庞大的红色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孤立。 “单靠他们自己，希望渺茫。”断钢语气平静地陈述着残酷的事实，“‘净械同盟’的军事力量远超废土上任何幸存者据点。他们的‘规则干扰器’更是麻烦，能够扰乱一定区域内的大部分能量武器和电子设备，这对严重依赖前代科技残骸的据点来说，是致命的。” 老k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铁砧镇”在钢铁洪流和规则干扰下化为废墟的景象。 “但是，”断钢话锋一转，机械手指点在了地图上，“我们来了。” 他的目光锐利起来：“兵团主力将在二十四小时内抵达这片区域。我们的任务，就是协助‘铁砧镇’抵御进攻，并伺机摧毁‘规则干扰器’，打掉净械同盟的这颗獠牙。” 他看向老k：“信使先生，你对这一带很熟悉。我们需要一个向导，也需要你作为信使，将我们的意图和计划，提前告知‘铁砧镇’的领导者。我们需要他们的配合，里应外合。” 老k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我去！我一定把话带到！” 他知道，这或许是“铁砧镇”，乃至这片区域所有幸存者，唯一的生机了。 …… 就在老k跟随着一支小型侦察车队，秘密前往“铁砧镇”的同时，这座位于山谷之中的幸存者据点，正笼罩在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氛中。 依托着一个坚固的前时代地下避难所和部分地表建筑，“铁砧镇”发展成了拥有近五千人的大型据点。他们拥有相对完善的内循环农业、水力发电和一套拼凑起来的防御系统，包括几门老旧的电磁炮和大量的自动机枪塔。 但此刻，镇子的领导者们，却围坐在避难所深处的指挥中心里，面色凝重地看着侦察兵传回的情报。 “确认了……至少三个‘清道夫’机械化营在边界完成集结。还有更多的单位正在调动。”负责防卫的指挥官，一个脸上带着刀疤、名叫巴顿的中年汉子，声音沙哑，“他们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我们的防御系统，在‘规则干扰器’面前，能发挥几成效果”镇长，一位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老者，沉声问道。 技术主管摇了摇头，脸色难看：“初步模拟……不会超过三成。能量武器会失效，电子设备会瘫痪，我们的大部分防御设施会变成废铁。只能依靠最基础的火药武器和人力……但那无异于螳臂当车。” 指挥中心内一片死寂。绝望的气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每一个人。 就在这时，通讯兵突然报告：“镇长！外围哨所报告，有一支小型车队请求入境，他们声称是‘秩序重建兵团’的先遣信使！带队的是……是老k！” 秩序重建兵团老k 这两个名字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头，激起了波澜。 “让他们进来！直接带到指挥中心！”镇长立刻下令，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当风尘仆仆的老k和两名身着灰色制服、气质精干的“秩序重建兵团”士兵走进指挥中心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老k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并将断钢的计划和盘托出。 “……断钢指挥官率领的兵团主力，最晚明晚抵达。他们希望我们能坚守住，并配合他们，里应外合，重点摧毁敌人的‘规则干扰器’。” 指挥中心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但这一次，沉默中带着一种激烈的权衡与挣扎。 “他们……可信吗”巴顿指挥官盯着那两名兵团士兵，目光如炬，“谁知道这是不是净械同盟的又一个诡计或者，是引狼入室” 那两名士兵站得笔直，面对质疑，其中一人平静地开口：“守护者李默大人麾下，唯有秩序与清扫污秽之志。信与不信，在于诸位。但我们若有意加害，无需如此麻烦。”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坦荡与自信。 镇长深吸一口气，浑浊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脸上那混杂着恐惧、希望与怀疑的神情。他知道，这是一个关乎所有人生死的抉择。 是相信一个突然出现的、号称“秩序守护者”麾下的神秘兵团，赌上一切进行抵抗 还是……在绝望中寻求其他渺茫的生机，甚至考虑投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沉重的鼓点，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最终，镇长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花白的头发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们‘铁砧镇’，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我们见识过混沌的恐怖，也受够了那些铁疙瘩的压迫！我们或许会死，但我们绝不会跪着死！”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老k和兵团士兵：“回去告诉断钢指挥官！‘铁砧镇’，愿意死战到底！我们会守住这里，等着你们的号角！” 抉择已定！ 整个“铁砧镇”如同一个被唤醒的巨人，开始疯狂地运转起来！所有能动员的人员都被组织起来，加固工事，储备弹药，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血战。 …… 次日，黄昏。 凄厉的防空警报声响彻“铁砧镇”山谷！ 地平线上，一片银灰色的浪潮，如同死亡的潮汐，向着“铁砧镇”汹涌而来！那是净血同盟的钢铁洪流！数以千计的战斗机器人、坦克、自行火炮，组成了三个巨大的攻击箭头，在低空盘旋的无人机掩护下，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攻势！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敌军后方，三座如同高塔般的巨大装置被竖立起来，顶端散发出一种无形的、扭曲的波动——规则干扰器，启动了！ 嗡——！ 一股无形的力场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铁砧镇”防御阵地上，那些电磁炮的充能指示灯瞬间熄灭，自动机枪塔的枪口无力地垂下，所有的雷达屏幕和通讯设备都变成了雪花状！科技带来的防御优势，荡然无存！ “开火！自由射击！为了家园！”巴顿指挥官在临时搭建的指挥所里，用最原始的扩音器发出了怒吼！ 幸存的守卫者们，操持着老旧的步枪、机枪、火箭筒，甚至是弓箭和燃烧瓶，依托着工事，向着那无边无际的钢铁浪潮，倾泻着微不足道的火力！ 爆炸声、金属撞击声、呐喊声、惨叫声……瞬间将山谷变成了血肉与钢铁碰撞的熔炉！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净械同盟的军队如同冰冷的机器，毫无畏惧地顶着火力向前推进！战斗机器人精准地点杀着暴露的守卫者，坦克的炮火将一个个火力点化为废墟！ “铁砧镇”的防线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后退。伤亡数字急剧攀升！ 镇长在避难所入口，看着远处那节节败退的战况，拳头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抬头望向依旧寂静的东方天际。 断钢……秩序重建兵团……你们在哪里！ 就在第一道防线即将被彻底突破，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每个守卫者心脏的刹那—— 呜——！！！ 一声悠长、厚重、仿佛来自洪荒时代的汽笛声，如同撕裂阴霾的惊雷，从东方的天际线滚滚而来！ 紧接着，在地平线上，那片由断钢率领的、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钢铁洪流，如同从沉睡中苏醒的远古泰坦，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全貌！ 无数的炮管扬起了死亡的角度，无数的能量武器开始充能，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嗡鸣！ 移动指挥堡垒的顶部，断钢那覆盖着机械义体的身影傲然屹立。他通过扩音器，那经过机械放大后如同神只宣判般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战场： “以秩序守护者之名——” “钢铁洪流，碾碎它们！” 下一刻，万炮齐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