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寂静回响与遗忘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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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北冻原，被称为“世界屋脊”的广袤冰封之地。这里终年刮着能冻结灵魂的白色狂风，目之所及尽是起伏的冰丘和无垠的雪原，仿佛生命禁区。而在这片死寂的白色世界深处，存在着一个连秩序兵团侦察部队都讳莫如深的异常点——寂静庇护所。 关于它的情报少得可怜，只知道任何试图靠近的载具或人员，都会在进入其周边五十公里范围后，所有通讯手段彻底失效，引擎莫名熄火，甚至连生命体征都会微弱到难以探测，最终如同被这片冰雪吞噬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它就像一个存在于现实世界的“空洞”，吞噬着一切靠近的“存在感”。 希望要塞指挥塔内，李默凝视着主屏幕上那片被标记为纯白（代表未知与极度危险）的区域。不久前那丝微弱却本质极高的“绝对虚无”波动，正是源于此地。 “这种力量特性……与混沌的吞噬、血肉的畸变、机械的冰冷都截然不同。”李默沉吟着，“它更像是一种……对‘存在’本身的否定。”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通讯优先级被强行提升，来自南部沿海前哨站紧急通讯接了进来，画面剧烈晃动，夹杂着激烈的爆炸声和士兵的呐喊。 “这里是‘海鹰’前哨！我们遭到攻击！重复，我们遭到猛烈攻击！”前哨指挥官的声音充满了焦急与难以置信，“不是畸变体！也不是机器人！是……是那些‘守墓人’！他们主动离开了遗忘坟场，正在进攻我们！” 画面切换至前哨站外部监控，只见原本平静的海岸线上，此刻正上演着一场风格迥异的战斗！进攻方并非生物或机械，而是一群穿着覆盖全身、刻满未知符文动力装甲的战士！他们的装甲风格古老而精密，似乎融合了某种前代巅峰科技与神秘学符号，手中持有的武器发射出的并非能量束或实体弹药，而是一种扭曲光线、分解物质的奇异力场！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这些“守墓人”战士的后方，几座巨大的、如同移动堡垒般的陆行舰正缓缓从海面的浓雾中驶出！舰体上斑驳的锈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但其表面激活的能量矩阵和伸出的巨大炮管，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胁！ “‘守墓人’……技术崇拜教派……”李默眼神一凝。这个盘踞在南部沿海“遗忘坟场”、与世隔绝、守护着旧时代海军遗产的势力，一直表现得极为低调甚至排外，为何会突然主动出击，攻击秩序兵团的前哨站 “他们声称……我们亵渎了‘神圣的静默’！”前哨指挥官在炮火声中大吼，“他们说我们在北方进行的探测，惊扰了不该被惊扰的‘安眠’！要求我们立刻停止一切对极北区域的探索，否则将带来‘净化’！” 北方寂静庇护所 李默瞬间将两件事联系了起来！守墓人攻击海鹰前哨，竟然是因为秩序兵团对寂静庇护所的侦察，惊动了他们他们与那片吞噬存在的绝地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甚至……他们是在“守护”那片寂静 “断钢。”李默立刻连通了兵团司令的频道。 “守护者大人，情况我已了解。”断钢的声音带着冷冽的杀意，“‘守墓人’这是对我们赤裸裸的挑衅！请允许我立刻调动南部战区兵力，给予他们迎头痛击！” “不。”李默否定了他的提议，“守墓人掌握的技术很奇特，贸然开战损失可能不小。而且，他们攻击的理由……很耐人寻味。”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北方那片纯白的区域。 “传令海鹰前哨，转为全力防御，尽量避免过度杀伤。断钢，你亲自去一趟南部，但不是为了开战。” “我要你，设法与‘守墓人’的高层进行对话。” “对话”断钢有些意外。 “弄清楚两件事。”李默沉声道，“第一，他们与‘寂静庇护所’到底是什么关系第二，他们所谓的‘神圣的静默’和‘不该被惊扰的安眠’，究竟指的是什么” 他有一种预感，极北那片吞噬存在的绝地，隐藏的秘密可能远超想象，甚至与某些远古的、关乎世界本质的契约或存在有关。而守墓人，很可能是知情人，甚至是……看守者。 “我明白了。”断钢虽然更倾向于直接用炮火说话，但对李默的命令绝对服从，“我会设法解除他们。” “至于北方……”李默的视线回到那片纯白标记上，“我亲自去查看。” “守护者大人，太危险了！连侦察部队都无法靠近……”林瑶担忧地劝阻。 “正因如此，才需要我去。”李默语气平静，“你们守住现有秩序，处理好南部的事情，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他没有再多言，一步踏出，身影已然从指挥塔中消失。 下一刻，他直接出现在了秩序走廊最北端的边境哨所之外。再往前，就是连无人机都无法回传信号的、被标记为“寂静庇护所”影响范围的死亡地带。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冰晶，抽打在他周身自然流转的秩序光晕上，却无法侵入分毫。他抬头望向北方那仿佛连接着灰白色天空的无垠冰原，能清晰地感觉到，前方区域的“存在感”正在急剧削弱。声音、光线、能量波动……一切都在变得模糊、稀薄。 他没有犹豫，迈步踏入了那片被无形力场笼罩的区域。 就在他进入的瞬间—— 嗡…… 一种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层面的、低沉的“寂静”嗡鸣，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并非真正的无声，而是一种更加可怕的、吞噬一切“意义”的回响！他感觉自己的思维似乎变得迟滞，与外界的能量连接变得晦涩，甚至连自身的存在，都仿佛要融入这片永恒的、冰冷的“虚无”之中。 这里，拒绝一切“存在”的彰显。 李默周身的秩序光晕微微波动，抵抗着这股无处不在的消解之力。他能感觉到，这股力量的源头，就在这片冰原的最深处。 他继续向前，每一步迈出，都需要消耗比平时更多的精神力量来维持自身的存在不被这片“寂静”同化。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扭曲、不真实，仿佛隔着一层不断波动的水幕。他甚至看到了某些一闪而过的、如同海市蜃楼般的残破景象——那似乎是……某个巨大无比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造物的冰山一角 就在他逐渐接近感知中那股力量的核心区域时，异变发生了！ 前方的冰层猛然炸裂！一个庞大无比的阴影，破开万古冰封，缓缓地、带着碾碎一切的威严，从冰海之下抬升而起！ 那并非生物，也非机械。 那是一座……城市 不，更准确地说，那是一艘船！一艘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风格古老而奇异的星舰！它的舰体由某种暗哑的、非金非石的材质构成，布满了岁月的刻痕和巨大的破损，仿佛在无尽的虚空中漂流了亿万年！它的一半舰身还冻结在厚重的冰层里，但仅仅是露出冰面的部分，就已经堪比一座山峰！ 而那股吞噬一切存在感的“绝对虚无”之力，正是从这艘破损的远古星舰深处散发出来的！ 与此同时，在这艘星舰最高的一处了望塔般的结构上，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他（或者说“它”）穿着一身如同融入背景的灰白色长袍，面容模糊不清，仿佛由流动的寂静本身构成。他没有眼睛，但李默能感觉到一道冰冷、古老、不含任何感情的“注视”，落在了自己身上。 一个意念，如同冻结的星辰，直接传入李默的意识： “离去……此地……为‘静滞封印’之所……” “惊扰‘永眠者’之安息……汝……承担不起……此等因果……” 静滞封印永眠者 李默心中巨震！这艘星舰，竟然是一个封印它在封印着某个被称为“永眠者”的、需要动用如此可怕力量来使其“静滞”的存在！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在南部的断钢，也通过强行破解的某个古老通讯频率，与“守墓人”的首领——一位自称“首席考古贤者”的老人，建立了极其不稳定、充满干扰的通话。 断钢转述了李默的问题。 通讯那头，在长久的沉默和滋啦的电流杂音后，传来了贤者那苍老、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严肃的声音： “……年轻的秩序者……你们触及了不该触及的领域……” “……‘寂静庇护所’，并非庇护所，那是……囚笼。” “……囚禁着……旧日纪元……试图吞噬星辰的……‘虚无之噬’……” “……守墓人之责，便是确保囚笼……永不开启……” “……停止你们的窥探……否则……唤醒的将不仅是‘虚无之噬’……还有那些……曾与之交战……并一同陷入静滞的……古老英灵……” 通话到此，被一股强大的干扰强行切断。 断钢站在原地，消化着这骇人听闻的信息，随即立刻通过加密频道，向李默汇报。 指挥塔内，林瑶也接收到了这段通讯的残留记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囚笼虚无之噬古老英灵 李默悬浮在寂静的冰原上，看着前方那艘如同墓碑般的巨大星舰，以及舰上那个如同寂静化身的身影。 他终于明白，为何守墓人会如此紧张，为何会称他们的探测为“亵渎”。 他们不是在探索一个未知区域。 他们是在……敲响一座囚禁着灭世怪物的牢房大门！ 而这座牢房的看守，不仅仅是外面的守墓人，很可能还包括了星舰上那些……一同被静滞的、曾经的“古老英灵”！ 废土的阴影，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古老，更加深沉！ 他的清理名单上，似乎又要增添一个……绝对不能轻易去“触动”的、危险至极的“污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