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锈父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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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号中断的余韵如同冰冷的蛛丝，缠绕在隔间内每一个人的心头。屏幕上，“锈父之心”那个深红色的标记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不祥的悸动。同源信号在“锈父”那充斥着腐败与亵渎的核心圣地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源头：‘锈父之心’区域…性质：混杂（高强度锈蚀规则/微弱星尘共鸣/未知亵渎仪式能量）…威胁等级：极端…建议：规避…]` 全新的感知本能自动运转，反馈回的信息让楚风眉头紧锁。星尘的共鸣做不了假，那里确实有“钥匙”或者类似的东西，但它似乎正被某种极其邪恶的力量侵蚀或利用。 “不能再等了。”楚风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无论那信号是什么，都必须立刻确认。如果是‘钥匙’，绝不能落在‘锈父’或者腐爪教手里。” 夜莺点了点头，眼神锐利：“老烟斗，我们需要你承诺的补给和关于‘锈父之心’的所有情报，现在就要。” 老烟斗看着眼前这两个气质迥异、却同样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合作者”，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楚风身上那内敛的星辉和洞悉一切的眼神，让他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压迫。 “耗子！”他朝外面喊了一声。 耗子很快进来，听候吩咐。 “带他们去库房，把最好的那批装备和药品给他们。再把我们知道的、关于‘铁锈大教堂’（锈父之心的本地称呼）的所有信息，包括结构图、怪物分布、已知的陷阱和仪式点，都告诉他们。”老烟斗顿了顿，补充道，“再给他们拿两套相对干净的防护服，‘铁锈大教堂’里的空气都带着锈毒和诅咒。” 耗子应了一声，复杂地看了楚风一眼，转身带路。 补给过程很迅速。楚风和夜莺换上了厚实的、带有基础过滤功能的灰色防护服，虽然破旧，但能有效隔绝大部分锈毒和低强度的精神污染。武器方面，楚风选择了一把结构简单、威力巨大的泵动式霰弹枪和大量弹药，以及几枚强效破片手雷——在这种环境复杂、怪物众多的区域，简单粗暴的火力往往更有效。夜莺则补充了幽蓝匕首的能量，并拿了一把带有消音功能的高斯手枪和若干特种弹头。 情报方面，老烟斗提供的资料相当详尽，但也让人心情沉重。“铁锈大教堂”并非真正的教堂，而是一个巨大的、废弃的中央能源反应堆核心，在大崩塌中被“锈父”的力量深度污染，成为了其在这个世界的主要锚点和圣地。里面不仅盘踞着海量的、各种形态的“锈父造物”，还有腐爪教的狂信徒常年在此举行各种亵渎的仪式，试图取悦他们的邪神。更深处，据说还有“锈父”力量直接显化形成的、更加恐怖的“神选”单位。 “记住，”老烟斗在送他们离开据点时，最后告诫道，“‘锈父’的力量核心是‘腐朽’与‘停滞’。不要被任何看似能带来‘永恒’或‘坚固’的假象所迷惑。一切终将锈蚀，包括你们的意志。” 带着沉重的装备和老烟斗的警告，楚风与夜莺再次踏入了腐臭都市那令人窒息的街道。目标直指城市最深处，那片被标记为绝对死地的区域。 越靠近“铁锈大教堂”，周围的环境变得越发诡异和……“干净”。并非卫生意义上的干净，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缺乏生机的“秩序”。街道上的废弃物和垃圾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均匀覆盖在所有物体表面的、暗红色的、仿佛具有生命的铁锈苔藓。建筑物不再破败坍塌，而是呈现出一种被某种力量强行“凝固”在某个崩坏瞬间的状态，扭曲而僵硬。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金属锈蚀味和一种……类似于焚香、却又带着腐败气息的甜腻味道，那是腐爪教仪式常用的香料。 活物几乎绝迹，连那些无处不在的“腐化者”和低等“锈父造物”都看不到。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笼罩着这片区域，仿佛所有的生音和生命都被那无形的“锈蚀”规则吞噬了。 `[环境规则侵蚀加剧…‘腐朽’/‘停滞’领域效应显着…生命活性受到压制…能量流动趋于凝固…]` 楚风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规则的变化。这里仿佛是“锈父”神国在现实世界的投影，一切都在缓慢而不可逆转地走向衰亡与静止。 他们按照地图的指引，穿过几条被锈苔覆盖、如同巨兽肠道般寂静的街道，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无法用语言准确形容的庞大建筑。它依稀还能看出旧时代能源中心的宏伟骨架，高耸的塔楼、粗大的管道、巨大的圆形反应堆外壳……但这一切，如今都被一层厚厚蠕动的、暗红色的锈蚀物质完全覆盖！这些锈蚀物质如同有生命的血肉，在建筑表面缓缓脉动，延伸出无数如同血管或神经束般的锈红色脉络，深入到建筑内部和周围的地面。建筑的整体轮廓也因此变得模糊而扭曲，仿佛一个正在融化的、由铁锈构成的巨大心脏——铁锈大教堂。 大教堂的入口是一个如同张开巨口般的、不断滴落着粘稠锈红色液体的破洞，里面漆黑一片，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和强大的能量威压。 就在两人准备潜入时，一阵低沉而亵渎的吟唱声，混合着某种金属敲击的节奏，从大教堂深处隐隐传来。同时，一队穿着暗红色破烂长袍、身上镶嵌着粗糙锈铁、眼神狂热的腐爪教徒，押送着几个被铁链锁住、不断挣扎嘶吼的、看起来像是其他幸存者势力成员的人，从另一个方向走向入口。 他们在举行活祭仪式！ 楚风和夜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仪式期间，大教堂内部的防御和警戒必然是最强的。 “绕到侧面，找其他入口。”夜莺低声道。 两人借助锈蚀建筑和凝固废墟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大教堂的侧面。这里有一个因结构变形而裂开的、通往内部管道的缝隙，不断有带着高温的锈红色蒸汽喷出。 就是这里了！ 楚风示意夜莺警戒，自己则走到缝隙前。他伸出手，指尖萦绕起一丝微弱的星光，轻轻触碰那喷涌的、带着强烈锈蚀能量的蒸汽。 嗤—— 星光与锈蚀能量接触，发出细微的声响。那狂暴的锈蚀能量在接触到更高层级的星尘之力后，仿佛遇到了克星，变得温顺了许多，甚至主动向两侧分开，露出了一条相对安全的通道。 “走！”楚风低喝一声，率先钻入了那狭窄、灼热、布满粘稠锈垢的管道。夜莺紧随其后。 管道内部如同某种巨型生物的消化道，四壁覆盖着不断蠕动的锈红色肉瘤状组织，脚下是滑腻的、半凝固的锈蚀粘液。浓烈的腥甜气味和亵渎的吟唱声越来越清晰。 他们沿着管道艰难地爬行了数十米，终于来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区域——这里似乎是旧反应堆的维护层，空间巨大，布满了锈蚀严重的巨型机械和管道。而在下方更深的地方，是一个如同罗马斗兽场般的圆形巨大空间，那里就是仪式举行的主场地！ 两人潜伏在一根粗大的、不断滴落锈液的管道后方，小心翼翼地向下望去。 眼前的景象令人头皮发麻。 下方的圆形场地中央，是一个由无数锈蚀金属、骸骨和仍在抽搐的血肉堆积而成的、巨大的、不断搏动着的祭坛！祭坛上方，悬浮着一个约一人高的、扭曲的暗红色金属十字架，十字架中心镶嵌着一颗不断旋转的、散发着浓郁“锈蚀”规则力量的、如同巨大齿轮般的心脏——那恐怕就是“锈父之心”的本体或者其力量显化！ 而祭坛周围，密密麻麻地跪满了腐爪教徒，他们疯狂地叩拜、吟唱着亵渎的祷文。之前被押送来的那几个幸存者，被铁链锁在祭坛边缘，绝望地挣扎着。几名穿着更加华丽、身上锈蚀痕迹更重的祭司，正手持锈迹斑斑的仪式匕首，准备进行活祭。 但楚风的目光，却被祭坛侧面、一个不起眼的、被无数锈红色脉络缠绕禁锢着的物体吸引了！ 那是一个……银色的、结构精巧的、如同某种科学仪器般的立方体！尽管被浓郁的“锈蚀”力量污染和覆盖，但其核心处，依旧顽强地散发着一丝微弱的、与楚风体内星尘之力同源的纯净光芒！ 又一把“钥匙”！而且似乎还没有被完全腐蚀！ `[目标确认：星尘造物（副钥匙）…状态：被高强度‘锈蚀’规则侵蚀及物理禁锢…核心活性：低（持续衰减）…]` 必须救出它！ 就在这时，主持仪式的大祭司举起了手中的锈蚀匕首，对准了一个幸存者的心脏，吟唱声达到了高潮！ 没时间犹豫了！ “我吸引注意力，你找机会救人并夺取‘钥匙’！”楚风对夜莺快速说道，不等她回应，便猛地从藏身处站了起来！ 他举起霰弹枪，对准下方祭坛周围密集的腐爪教徒，扣动了扳机！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枪声瞬间压过了亵渎的吟唱！灼热的金属弹丸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将几名教徒打得血肉横飞，祭坛周围一片大乱！ “敌袭！！” “保护祭坛！！” 教徒们发出了惊怒的吼叫，纷纷拿起武器，朝着楚风所在的方向疯狂射击！各种锈蚀的能量束、腐蚀性的粘液弹、以及纯粹的物理攻击如同雨点般袭来！ 楚风灵活地利用复杂的管道和机械作为掩体，不断移动、还击。霰弹枪在他的手中发挥出了恐怖的威力，每一次轰鸣都能清空一片区域。他偶尔还会投掷出手雷，剧烈的爆炸在密集的人群中制造出更大的混乱。 而夜莺，则如同真正的幽灵，在楚风制造的混乱掩护下，沿着阴影和视觉死角，悄无声息地朝着祭坛侧面那个被禁锢的“钥匙”摸去。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幽蓝匕首轻易地切断了几个试图阻拦她的低级教徒的喉咙。然而，就在她即将触碰到那个银色立方体时—— 嗡！！！ 祭坛中央，那颗悬浮的“锈父之心”猛地爆发出暗红色的恐怖光芒！一股庞大、冰冷、充满了腐朽与停滞意味的意志，如同苏醒的古神，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 所有腐爪教徒如同打了鸡血般，变得更加疯狂和悍不畏死！而祭坛侧面，那些缠绕禁锢着“钥匙”的锈红色脉络猛地活了过来，如同无数条毒蛇，朝着夜莺狠狠抽去！同时，祭坛本身也开始震动，几个由纯粹锈蚀能量构成的、身形高大模糊的“锈父神选”，从祭坛的血肉中缓缓升起，它们的目标，赫然是正在制造混乱的楚风！ 危机瞬间升级！ 楚风感受到了那“锈父”意志带来的强大压迫感，他的动作似乎都变得迟缓了一丝。但他体内融合的星尘之力自动运转，银色的光辉在体表一闪而逝，将那“停滞”规则的影响强行驱散！ 他眼神一冷，不再保留！将霰弹枪背在身后，双手虚握，意念集中！ 刹那间，周围空间中那无处不在的、原本被“锈蚀”规则压制的、微弱的星尘之力，仿佛受到了君王的召唤，疯狂地朝着他双手之间汇聚！一团拳头大小、却散发着令人心悸能量波动的银色光球，迅速成型！ 这是他初步掌握星尘之力后，自行领悟的攻击方式——将规则层面的“秩序”与“存在”之力高度压缩，形成最纯粹的湮灭性能量！ “滚开！” 他低吼一声，将手中的银色光球，朝着那几个刚刚凝聚成型的“锈父神选”，狠狠推了过去！ 光球无声无息地划过空间，所过之处，连那弥漫的“锈蚀”规则都被强行排开、湮灭！ 轰！！！！！！！！！ 光球与为首的“锈父神选”碰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仿佛物质最底层结构被强行抹除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寂静轰鸣！那强大的“锈父神选”，连同它周围大片的锈蚀能量和几名倒霉的教徒，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边缘光滑的、绝对虚无的球形缺口！ 一击之威，恐怖如斯！ 所有的腐爪教徒，包括那几个祭司，都被这超越理解的力量震慑住了，攻势为之一滞！ 而夜莺，则抓住了这宝贵的机会！幽蓝匕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如同切豆腐般，瞬间斩断了所有缠绕着银色立方体的锈红色脉络！她一把抓住那冰凉的立方体，看也不看，转身就朝着来时的管道入口冲去！ “得手了！撤！”她朝楚风喊道。 楚风见状，也不再恋战，一边用霰弹枪点射阻拦追兵，一边迅速后撤。 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两道利箭，射入了那狭窄的管道入口，将身后教徒们疯狂的咆哮和“锈父”那饱含怒意的无形嘶吼，远远抛在了身后。 管道内，依旧灼热而肮脏，但此刻却仿佛成了最安全的庇护所。 直到彻底远离了“铁锈大教堂”那令人窒息的范围，两人才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废墟角落停了下来，剧烈地喘息着。 夜莺将那个依旧散发着微弱银光的立方体递给楚风，脸上带着一丝后怕和兴奋：“拿到了！” 楚风接过立方体，感受着其中那与自己同源、却更加古老和精纯的星尘之力，以及那被“锈蚀”力量侵蚀后留下的、如同伤疤般的暗红色痕迹，缓缓点了点头。 第二把“钥匙”，到手。 但他们的行动，无疑彻底激怒了“锈父”和腐爪教。接下来的路途，必将更加凶险。 而手中这把伤痕累累的“钥匙”，又能为他们揭开多少被尘封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