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渊回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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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号”率领着残存的舰队，如同在暴风雨中挣扎的船队，驶入了被称为“遗忘深渊”的星域。这里的空间规则极不稳定，引力陷阱如同隐藏的旋涡，时空裂缝如同破碎的镜面，偶尔还有能量风暴如同鬼魅般掠过。导航变得异常困难，每一次短程跃迁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然而，这片混乱，也成为了他们最好的保护色。“净化者”舰队的追兵在深渊外围徘徊了片刻，似乎对这片规则乱流区有所忌惮，最终没有深入，转而封锁了外围的主要航道。 暂时安全了，但代价是巨大的。一艘护卫舰在穿越一片不稳定的引力场时被撕裂，另一艘运输舰因引擎过载而瘫痪，不得不被遗弃。资源本就不足，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旋律文明’提到的聚集点，或者其他资源补给地。”秦风看着资源清单上不断减少的数字，眉头紧锁。 李默则沉浸在一种奇特的感知状态中。进入“遗忘深渊”后，他体内“源初代码”碎片的共鸣感变得更加强烈。那些来自遥远方向的呼唤，有几道似乎就源自这片深渊的深处！其中一道，带着一种熟悉的、属于人类的规则印记，虽然微弱，却坚定不移——很可能是一艘失散的人类方舟！ “向这个方向前进。”李默在星图上标注了一个大致方位，那正是感应最强烈的方向之一。 舰队小心翼翼地沿着李默指引的路线航行。他们避开了肉眼可见的能量风暴，绕开了散发着危险引力的黑洞残骸，穿梭在由古老星系碰撞形成的、如同迷宫般的尘埃云中。 数日后，在一处相对稳定的、由三颗中子星引力相互制衡形成的奇特空间内，他们有了第一个重大发现——那不是人类方舟，而是一艘……风格迥异的巨型星舰残骸！ 这艘星舰体积远超“希望号”，造型如同某种巨大的、金属化的海洋节肢动物，其装甲上布满了非人类风格的武器平台和观测阵列。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已经死去了无数岁月，但其舰体保存相对完好，只有部分区域有明显的能量武器贯穿伤。 “不是‘肃正协议’或‘净化者’的风格。”林瑶分析着扫描数据，“这工艺……从未见过。能量残留显示，它被摧毁的时间，可能比人类文明的历史还要久远！” 一艘来自未知远古文明的巨舰残骸！ “派出侦察队，谨慎探索。”李默下令。任何来自“遗忘深渊”的发现，都可能蕴含着宝贵的信息或资源。 一支由陆战队员和科研人员组成的精英小队，乘坐小型穿梭机，缓缓靠近那艘沉默的巨舰。他们穿过破损的舱门，进入了幽暗冰冷的舰体内部。 里面如同一个巨大的金属墓穴。通道宽阔，结构复杂，充满了各种无法理解的设备和符号。空气凝滞，只有队员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回荡。他们发现了类似生活区的舱室，里面的陈设和物品形态怪异，显然不属于任何已知碳基生命。 最终，他们在舰桥位置，有了惊人的发现。 舰桥中央的控制台上，一个由未知晶体构成的、半人高的菱形装置，竟然还在散发着极其微弱的、规律性的脉冲光芒！而在控制台的主屏幕上，一段经过漫长岁月侵蚀、已然残缺不全的日志，被侦察队的设备勉强读取了出来： 【……纪元……第……次……筛选……反抗……失败……】 【……‘摇篮’……并非唯一……‘源初’……碎片……散落……】 【……警告后来者……‘仲裁庭’……非……终点……其上……尚有……（数据严重损坏）】 【……‘共鸣’……是钥匙……集结……于……‘终末回响’……】 日志到此彻底中断。那菱形脉冲装置也在完成最后一次信息传递后，光芒彻底熄灭，化为了真正的死物。 侦察队带回了记录和那菱形装置的残骸。 “‘摇篮并非唯一’……‘源初碎片散落’……”李默反复咀嚼着这些词语，心中的猜想被证实了。果然存在其他拥有“源初代码”碎片的文明或个人！而这艘远古战舰，就是某个纪元之前的反抗者！ “它们也失败了。”秦风语气沉重。 “但它们留下了信息！”林瑶指着最后一句，“‘共鸣是钥匙，集结于终末回响’！这很可能是一个地点，或者一种方法！‘终末回响’……这又是什么地方” 就在众人研究这远古信息时，李默之前感应到的那道属于人类的规则呼唤，突然变得清晰而急促起来！方向指向深渊的更深处！ “是求救信号！有一艘我们的方舟就在附近，而且情况危急！”李默猛地站起。 舰队立刻朝着信号源方向加速前进。穿过一片密集的小行星带后，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揪心—— 一艘明显是人类风格的“方舟级”殖民舰，正被一群形如蝠鲼、通体漆黑、散发着混乱贪婪气息的星际海盗船围攻！方舟的护盾摇摇欲坠，舰体多处破损，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而那些海盗船，正是“遗忘深渊”中常见的掠食者，它们像鬣狗一样，专门捕食误入此地的受伤船只！ “是‘开拓者iii号’方舟！他们还活着！”通讯官辨认出了那艘方舟的识别码。 “所有战斗单位！出击！解救‘开拓者iii号’！”秦风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攻击命令。 残存的“希望号”护卫舰和机甲部队如同猛虎出闸，扑向那些海盗船。战斗瞬间爆发！能量光束在虚空中交错，爆炸的火光不断闪现。 李默没有参与直接的战斗指挥。他集中精神，再次引导“源初代码”碎片的力量。这一次，他并非用于攻击或防御，而是尝试进行一种更加精细的操作——规则层面的“威慑”。 他将自身那源自规则本源的、带着一丝“仲裁之眼”都曾迟疑的威严气息，混合着纯粹的“存在”意志，化作一股无形的波动， targeted 地扫向那些海盗船。 效果立竿见影！ 那些原本凶悍贪婪的海盗船，在接触到这股规则层面的威慑时，如同被天敌注视，动作瞬间变得僵硬和混乱！它们的攻击准头大失，阵型也变得散乱，甚至有几艘较小的海盗船直接调转方向，仓皇逃离了战场！ 趁此机会，人类舰队一鼓作气，击溃了剩余的海盗，成功接应到了伤痕累累的“开拓者iii号”方舟。 当两艘舰船的对接舱门打开，看到对面方舟上那些劫后余生、热泪盈眶的同胞时，“希望号”上所有的人都激动不已。 星散之火，终于重新汇聚了一簇！ “开拓者iii号”带来了宝贵的补给和人口，更重要的是，他们并非空手而来——在逃亡途中，他们意外发现了一处富含稀有能量晶体的不稳定小行星，并冒险采集了一批！ 希望，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虽然微弱，却在一簇簇地重新亮起。 远古反抗者的警示，失散同胞的重聚，来自深渊的资源……这一切都预示着，“遗忘深渊”并非绝地，而是一个危机与机遇并存的，属于反抗者的……初始之地。 李默看着舷窗外那片混乱而危险的星域，心中信念愈发坚定。 他们将在这里扎根，在这里成长，在这里汇聚所有的“星火”。 直到有一天，这深渊的回响，将化作撕裂永恒黑夜的……黎明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