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残舰归途与烽烟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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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宇宙真空，无声地诉说着残酷。破损的“夜鸮号”如同受伤的野兽，拖着扭曲的舰体和不时迸溅的电火花，在“沉默星域”边缘的规则乱流中艰难跋涉。舰内，应急照明提供着昏暗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线路烧焦的糊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李默靠在主控台旁，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如同经过淬火的寒铁，锐利而沉静。强行催动力量对抗牧者，又被那场突如其来的毁灭性能量风暴波及，他的精神力几乎枯竭，意识空间中的规则之树也显得有些萎靡。但两枚钥匙碎片在树心缓缓旋转，散发出温润的光芒，正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修复着他的创伤，并滋养着新的成长。 秦风一条手臂打着简易固定，那是被通道崩塌时的规则碎片所伤。他正听着林瑶带着哭腔的汇报。 “……明面队伍……最后传来的信息确认，‘异常源点’坐标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引力陷阱和空间迷宫组合……他们陷入苦战，损失惨重……‘真理之门’的人试图强行突破迷宫核心，触发了某种自毁机制，几乎瞬间蒸发……我们的人……只有‘逐光者号’凭借林指挥官的超水平发挥和部分队员的自杀式断后，侥幸逃脱，但也被一支身份不明的舰队咬住了尾巴……” 星瞳蜷缩在角落，小声啜泣着，他感知到了远方那些熟悉精神波动的湮灭。 压抑的悲伤和愤怒在残破的舰舱内弥漫。那些逝去的，是并肩作战的同伴，是“秩序之眼”重建的希望。 “身份不明的舰队能分析出特征吗”秦风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 林瑶擦了下眼角，快速调出“逐光者号”发回的、极其模糊的敌方舰影数据。“舰船风格……不属于已知的任何势力。能量签名很古怪，带着一种……冰冷的效率感，没有任何生命波动的迹象，更像是……高度智能化的自律兵器。” 自律兵器众人心头一凛。这又是一个新的、未知的敌人 “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李默缓缓开口，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牧者现身，说明‘基石’背后的存在已经将我们列为必须清除的目标。那支不明舰队，无论是谁，其目的很可能也是我们，或者我们手中的钥匙。” 他看向舷窗外那无垠的黑暗：“‘零号堡垒’……恐怕也不再安全了。” 这句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堡垒是他们最后的根据地，如果连那里都…… “我们必须立刻返回堡垒！”秦风斩钉截铁，“无论如何，要确认堡垒的情况，接应‘逐光者号’，然后……准备转移！” 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夜鸮号”将功率提升到极限，不顾可能引发的空间震荡，开始了危险的短途跃迁。每一次跃迁，都让本就受损的舰体发出痛苦的呻吟。 漫长的归途，充满了煎熬。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警惕着可能从任何方向出现的袭击。 然而，袭击并未在归途发生。仿佛那只现身一次的牧者和神秘舰队都暂时偃旗息鼓。 当“夜鸮号”拖着残躯，终于跳跃至“零号堡垒”所在的星域时，映入他们眼帘的景象，让所有人的血液几乎冻结—— 堡垒，还在。 但堡垒所在的星域，已然化作了战场！ 数以百计的、风格与追击“逐光者号”类似的、冰冷而高效的未知战舰，正如同蝗虫般，对着“零号堡垒”的能量护盾发动着连绵不绝的饱和打击！堡垒的防御炮台在疯狂还击，能量光束在虚空中交织成毁灭的网，不断有敌方小型舰船被击毁，化作绚烂而短暂的烟花，但更多的敌舰悍不畏死地填补上空缺！ 而在战场的边缘，他们看到了伤痕累累、正在且战且退的“逐光者号”！它的情况岌岌可危，护盾已然破碎，舰体多处冒着浓烟，被十几艘敌舰死死缠住，眼看就要被击毁！ “是堡垒的自动防御系统和留守人员！”林瑶看着扫描数据，声音带着一丝希望，但更多的是焦急，“‘逐光者号’快撑不住了！” “准备战斗！接应‘逐光者号’！”秦风怒吼着，不顾手臂的伤势，坐上了主控位，“所有还能动的武器系统，给我瞄准那些缠住‘逐光者’的敌舰！打！” “夜鸮号”虽然残破，但依旧是一柄利刃！它如同幽灵般切入战场侧翼，剩余的能量炮喷射出愤怒的火舌，精准地点爆了两艘正准备对“逐光者号”发动致命一击的敌舰！ 这突如其来的援军，让围攻“逐光者号”的敌舰阵型出现了一丝混乱。 “是‘夜鸮号’！是指挥官他们回来了！”“逐光者号”上传来通讯兵激动到破音的声音。 “别废话！靠过来！我们掩护你们进入堡垒射程！”秦风厉声喝道。 两艘伤痕累累的舰船，在冰冷的宇宙中开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汇合与突围。“夜鸮号”凭借李默那远超常人的战场洞察力（【感知透镜】）和偶尔施展的“静默力场”干扰，一次次险之又险地规避着敌舰的集火，为“逐光者号”创造着喘息之机。 然而，敌舰的数量太多了，而且配合默契，如同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它们很快调整战术，分出一部分舰队继续围攻堡垒，更多的则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朝着两艘试图汇合的人类舰船包围过来！ “不行！数量差距太大！我们冲不过去！”林看着雷达上那密密麻麻的红点，绝望地喊道。 就在这时，李默猛地站起身。他走到舰首，透过舷窗看着外面那令人绝望的战场，看着那些为了保护堡垒而浴血奋战的、熟悉的能量签名，看着“逐光者号”上那些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与决绝，在他心中升腾。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看着最后的希望堡垒被摧毁！ 他深吸一口气，将怀中那古朴的“守护之钥”再次取出。这一次，他没有沟通那些攻击性的“真言”，而是将意识沉入规则之树深处，沟通那两枚缓缓旋转的钥匙碎片，回忆着在“低语回廊”中净化怨念时的那种感觉。 他要尝试的，不是毁灭，而是……更大范围的“秩序”定义！一种他之前从未敢想象的方式！ “秦风，林瑶，星瞳……帮我稳定舰船！将所有剩余能量，输送到舰首！”李默的声音带着一种异样的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众人虽然不解，但出于对李默绝对的信任，立刻照做。 “夜鸮号”所有的非必要系统瞬间关闭，残存的能量如同百川归海，汇聚到舰首，形成了一个不稳定的、剧烈闪烁的能量焦点！ 李默双手虚按在舷窗上，意识空间中规则之树光芒大放，两枚钥匙碎片剧烈震颤，与“守护之钥”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共鸣！他引导着那股汇聚而来的、混杂的能量，混合着自身刚刚恢复少许的精神力，以及钥匙碎片中蕴含的古老“秩序”本源，将其注入“守护之钥”！ 他不再追求精准的攻击，而是将“静默”的概念……无限放大！以一种近乎蛮横的方式，强行覆盖前方一片广阔的战场区域！ “以此身为引，以此钥为凭……” “定义此域——万法……皆寂！” 他发出了如同誓言般的低吟！ 嗡——！！！ 一道无形无质，却仿佛能扭曲现实的庞大波动，以“夜鸮号”舰首为中心，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激起的环形浪潮，猛地扩散开来！ 这道“静默”的浪潮所过之处，发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所有被笼罩在内的敌方战舰，其舰身闪烁的能量护盾如同被掐灭的灯泡，瞬间黯淡、消失！它们喷射的能量引擎尾焰骤然熄灭！所有正在充能或发射的能量武器，无论大小，全部哑火！甚至连舰船内部的灯光和运转声，都瞬间沉寂下去！ 仿佛在这一刻，在这片被定义的星域内，所有“异常”的能量活动和“非自然”的物理过程，都被强行……“静默”了！ 成百上千艘原本气势汹汹的敌舰，瞬间变成了漂浮在宇宙中的、毫无动力的冰冷铁棺材！ 整个战场，出现了一刹那绝对的、诡异的死寂！ 只有依靠惯性还在滑行的“逐光者号”和“夜鸮号”，以及远处依靠堡垒自身庞大能源核心勉强维持着最低限度运转的“零号堡垒”，证明着时间并未停止。 这……这是什么力量！ 所有人都被这神迹般的一幕惊呆了！ “快！冲进去！”李默的声音虚弱到了极点，说完这句话，他便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手中的“守护之钥”也光芒尽失。这一次的消耗，远超他的极限。 秦风第一个反应过来，强压下心中的震撼，嘶声吼道：“全速前进！冲进堡垒！” “夜鸮号”和“逐光者号”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将推进器功率开到最大，如同两道离弦之箭，冲破了那片被“静默”的死亡区域，朝着“零号堡垒”洞开的紧急入口疾驰而去！ 在他们身后，那片被“静默”的星域中，失去了动力的敌舰如同下饺子般互相碰撞、飘散…… “零号堡垒”的危机，因为这不可思议的力量，暂时解除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李默展现出的这种近乎“规则级”的力量，必将引来更强大、更可怕的敌人的关注。 而透支昏迷的李默，何时能够醒来醒来后，又将面对怎样的局面 烽烟已起，归途亦是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