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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再续。 峀少奇酋长刚往竹椅上一坐，屁股还没焐热，峀瘦佬就像块贴了蜜糖的膏药凑上来，满脸褶子堆得比茶楼的千层糕还密：“酋长，您最爱的生蚝炖鸡子早炖得酥烂啦，灶上还温着呢，这就给您端来” “端！”峀少奇酋长“啪”地一拍大腿，撸起袖子露出半截胳膊，那架势堪比要去抢状元郎的花红，“本酋长今儿个是‘自罚三杯以正视听’，你这汤要是敢差半分滋味，我不光罚你再炖一桌，还得罚你去扫三天二环岛道！” “哎哟我的酋长哎，借小的十个胆子也不敢糊弄您！”峀瘦佬连忙哈腰，“这可是我家那口子天不亮就守着灶台炖的，连添柴都亲自来，生怕旁人碰坏了这‘科学配比’的宝贝！” 话音刚落，伙房里突然“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碗碟打转的脆响。一个端着鎏金汤碗的丰满妇人趔趄着扶住门框，头发丝都沾着热气，嘴里还兀自念叨：“峀小木村长说了！生蚝三斤整，鸡子八两二！多一钱上火，少一钱补血不足，这配比比钱庄的算盘还准！” 满座顿时笑成一团，连楼角架着的鸟笼里，画眉都扑棱着翅膀跟着凑热闹。 马飞飞可是天刚冒鱼肚白就拽着老麦酋长上了独木舟。两人踩着晨雾钻进坚惠茶楼，特意选了楼梯口的位置——既能听清动静，又方便观察。听见“科学配比”四个字，马飞飞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低声对老麦酋长道：“这妇人说话颠三倒四的，哪本菜谱敢这么扯莫不是哪个骗子编的歪理” 老麦酋长眨巴着浑浊的眼睛，一脸茫然：“峀小木……听着像南洋来的洋名字，难道是西餐的做法还是说……是传教士带来的秘方” “闭上你的嘴，仔细听。”马飞飞白了他一眼，目光却死死黏在楼下的峀少奇酋长身上。 此时峀少奇酋长已端起粗瓷酒杯，声音亮得像敲铜锣：“诸位乡亲父老听好了！本酋长今日在此立誓——但凡桃花坞的客人，敢搞吃拿卡要那套，或是赊账赖账不还，一经查实，轻则罚扫全岛道三个月，重则直接流放土坳背洼！让他天天看着引流粪水，闻着味儿反省去！” “哗——！”掌声差点掀了茶楼的屋顶。 “酋长威武！” “酋长英明！” “酋长万岁！” 瘦瘦佬在旁叉着腰，嗓子吼得像破锣：“都听见没！往后谁再敢赖账，老子亲自拎着盐水桶上门，给你好好‘洗洗’屁股！” 峀少奇酋长当即瞪过去：“瞎嚷嚷什么！本酋长说的是那些屡教不改的老赖，你当是全岛人都欠你钱” “哦……”峀瘦佬赶紧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直犯嘀咕：这年头连坏人都要分三六九等，当差的可真不容易。 马飞飞越听越觉得有意思。这峀少奇酋长看着咋咋呼呼，实则比账房先生还精明——赏罚说得明明白白，村民听得心服口服，硬是把正经的酋长威仪，玩成了海岛人人追捧的“顶流人设” 。 正琢磨着，楼梯突然“咚咚”作响，一群穿着短打、头戴草帽的汉子鱼贯而入，个个背着竹篓，腰间别着铁锹，脸上还沾着泥点。 “报告酋长！今日排污巡查完毕！”为首的汉子拱手行礼，声音洪亮，“二环至五环引流管道全通，水车转得比陀螺还欢，粪水已安全转移到椰林岛边界的肥田区！” “好！”峀少奇酋长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本月绩效奖金每人加五个大洋！特别表扬峀狗仔，提前查出二环拐角的堵塞隐患，记大功一次，额外奖两斤红糖！” “谢酋长！”众人齐声应答，声音能传到山那头。 “等等！”峀少奇酋长突然叫住他们，“今晚我做东，坚惠茶楼的麻辣粉，每人一碗，加双蛋！” “酋长万岁！！！”欢呼声差点把窗纸都震破。 老麦酋长看得目瞪口呆，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这……这哪是村差啊比城里的工程队还正规！管粪坑还带发奖金记功的，闻所未闻啊！” 马飞飞缓缓端起酒杯，眼神复杂得很：“这才是真的会管岛。我手下的军统部队，连军械库都未必管得这么细，谁会操心百姓的粪坑堵不堵碧臣矿泉山的水政靠植乐饮撑着，山泉水眼得砸钱维护，可这儿——连引流管道都讲kpi！” 话音刚落，峀瘦瘦就猫着腰凑到峀少奇酋长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 峀少奇酋长抬眼，目光像鹰隼似的，直直扫向楼梯口的马飞飞二人。 “那两位是新来的客商”他慢悠悠地转着酒杯，语气听不出喜怒。 峀瘦瘦点头：“说是做瓷器生意的，可搜遍全身也没见半件瓷片，眼神亮得吓人，倒像……像城里来的探子。” 峀少奇酋长眯起眼，忽然笑了，嘴角咧开个大大的弧度：“罢了，既来之，则安之。让他们看，让他们瞧。等看完了——” 他夹起个圆滚滚的鸡子，在碗沿上磕了磕，悠悠道：“总得让他们学会怎么当个讲卫生的文明人。” 这话刚说完，楼下突然飘来整齐的歌声，调子熟得很： “你爱我我爱你桃花坞卫生甜蜜蜜！ 不随地吐痰，不乱扔垃圾， 做个文明好 citizen～” 马飞飞一口米酒“噗”地喷了出来，差点呛着。 老麦酋长死死抓住桌角，手都在抖：“citizen……这、这是要立国的架势啊！前阵子听说梯田都注册商标了，下一步是不是要发行桃花坞专属货币了” 峀少奇酋长却举起酒杯，隔着人群朝他们遥遥一敬，笑得比窗外的太阳还灿烂：“二位，欢迎来到人间天堂桃花坞！” “咱这儿山泉水甜得能润到心里，礁石墙坚得能挡台风，连粪水引流都走科学流程。山上梯田用植乐饮灌溉，土坳背洼里住的都是自愿‘改造’的主儿，每天写检讨、背《海岛文明守则》，比学堂的学生还认真！” “对了——”他忽然眨了眨眼，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明天上午九点，全岛统一冲洗粪坑，碧臣矿泉山供应山泉水，每人半桶，记得带桶排队。迟到的罚去土坳背洼种木薯，浇的还是发酵粪水！” 马飞飞缓缓放下酒杯，喃喃道：“我走遍东太平洋的岛屿，从没见过这么离奇却又……管用的地方。” 老麦酋长抹了把眼角，带着哭腔：“马师长，咱家在军统里拉屎都得轻手轻脚，这儿连擦屁股纸都分等级——粗纸擦灶台，细纸给老人，特级纸奖功臣，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日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踏踏踏”像敲鼓。一队身穿红马甲、胳膊上戴“文明监督员”红袖章的老太太列队走过，领头的老奶奶举着个竹筒大喇叭，声音中气十足： “各家各户听好了！明日冲洗粪坑，提前检查引流管！ 用非指定厕纸的，罚款六文！ 随地吐痰的，罚去梯田施肥三天！ 拒不认错的——送山顶见峀小木村长！亲自给你讲卫生大道理！” 脚步声渐渐远了，歌声又飘了回来： “你爱我我爱你桃花坞文明甜蜜蜜～” 马飞飞望着窗外夕阳下的碧臣矿泉山，山尖冒着袅袅水汽，轻声问：“这岛，到底是谁在管” 老麦酋长苦笑一声：“不是村长，不是酋长，也不是军统那套……” “是岛民自治——管好自己的人，看好自己的门，办好自己的事，再加上酋长分管制，才弄出这么个模样。” 话音未落，天空中突然“轰隆”一声巨响，震得茶杯都晃了晃。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山顶方向升起一道水柱，像银龙似的直冲云霄，阳光下还闪着光。 “哎呀！”峀瘦瘦慌慌张张跑进来，脸上却带着笑，“酋长！碧臣矿泉山试压成功！植乐饮引流系统正式启用了！山泉水眼压力足得很，三秒就能喷到山顶了望台！” “好！”峀少奇酋长猛地一拍桌子，差点把桌子拍裂，“通知全岛！明日冲洗粪坑，水量翻倍！每人一整桶！提前完成任务的家庭，奖励一包特级厕纸——就是那种揉过三遍、泡过盐水、熏过香草的，擦着比绸缎还舒服！” “酋长万岁！！！”全茶楼的人都站了起来，欢呼声差点把屋顶掀翻。 马飞飞默默放下筷子，眼神里满是恍然，喃喃道：“……我终于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马师长”老麦酋长连忙问。 “这哪是桃花坞”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楼下正给众人布菜的峀少奇酋长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叹服： “这分明是——卫生乌托邦。” “而峀小木村长，根本不在明处。” “真正管着这座岛的，是那位坐在桌边、管粪坑绩效、发厕纸奖金、连炖生蚝都讲科学配比的——” 他深深看了峀少奇酋长一眼，一字一句道： “卫生总酋长。”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