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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东方天际才泛起一抹鱼肚白,像一块巨大的羊脂玉被轻轻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花果山的峰峦还浸在一片淡青色的薄雾里,那雾气浓淡不一,浓处如牛乳般醇厚,将山峰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些许模糊的轮廓;淡处似轻纱般缥缈,缠绕在山腰,随风缓缓流动,像给山峦披上了一层轻柔的纱幔。林间的鸟儿已不及待地开始叽叽喳喳地唱和,有麻雀的“啾啾”声,清脆短促,像在互相传递着清晨的讯息;有黄鹂的“啁啁”声,婉转悠扬,如琴弦轻拨;还有不知名的鸟儿拖着长音的“咕咕”声,深沉悠远,交织成一曲清脆悦耳的晨歌,在山谷间回荡。 草叶尖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圆润饱满,折射着初升朝阳的第一缕金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钻,闪烁不定,偶尔有风吹过,草叶轻颤,露珠滚落,滴在下方的叶片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清脆动人。 孙悟空猛地睁开眼,那双火眼金睛在昏暗的石洞里也亮得惊人,仿佛两簇跳动的火焰,将洞内的景象照得一清二楚——石桌上还放着昨晚吃剩的半个蜜桃,果皮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墙角的石缝里,一只小蜈蚣正慢悠悠地爬过。他打了个哈欠,那哈欠声在寂静的石洞里回荡,像小兽的低吼,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接着伸了个懒腰,骨节“噼啪”作响,从头到脚,从手指到脚趾,每一节骨头都仿佛在舒展,那声响像炒豆子一般,密集而清脆,在洞内形成一连串的回音。 从铺着软草的石榻上翻身坐起,那软草是猴兵们特意从后山云雾深处采来的龙须草,柔软如棉,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经过一夜的酣睡,草叶被压出了一个浅浅的人形。他随手抓过搭在石凳上的粗布短衫——那布衫是用山麻织的,纤维粗粝,浆洗得发白,领口和袖口都磨出了毛边,边缘处还能看到细密的针脚,那是母猴们一针一线缝补的痕迹,却浆洗得干干净净,带着阳光晒过的温暖味道——往身上一套,动作麻利,胳膊一伸,衣襟自然垂下,又拎过那条虎皮裙系在腰间。边缘缀着的铜环随着他的动作“叮叮”轻响,像一串小小的铃铛在歌唱,腰间还别着那根磨得光滑的猴毛束,是他随手用来清理耳垢的物件。 穿好衣裳,他大步走到树帘门外。那树帘是用坚韧的青藤和阔叶编织的,叶片宽大厚实,上面还沾着晨露,晶莹剔透,晨风吹过,叶片“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絮语,偶尔有几滴露珠滚落,滴在门前的青石板上,“嗒嗒”有声,溅起细小的水花。 门外的青石板被岁月和无数脚步磨得光滑如玉,冰凉的触感从脚底传来,带着清晨特有的凉意,石板上还留着些许苔藓的痕迹,湿润滑腻。他往石板中央一站,深吸了一口山间的清新空气,空气中混着松针的清香、蜜桃的甜香、野花的芬芳和湿润的泥土气息,沁人心脾,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涤荡了一遍,让他精神一振,忍不住又伸了个懒腰。 就在这时,旁边的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枝叶微动,几片带着露珠的叶子轻轻飘落,在空中打着旋儿,缓缓落在地上。白衣仙子从中走了出来,她身着一袭素白劲装,料子是上好的云锦,质地细密,却裁得利落紧凑,袖口和裤脚都收紧了,便于行动,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玉带,更显身姿窈窕,步履轻盈。 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羊脂玉簪束在脑后,玉簪温润剔透,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几缕碎发垂在耳畔,沾着些许晨露,更显清爽利落,发间还别着一朵小小的白色山茶,是清晨刚摘的,花瓣上还带着露水。她手里拿着一本巴掌厚的本子,封面是用深蓝色的麻布装订的,麻布上还织着简单的云纹,纹路清晰,边角用细麻绳仔细缝过,针脚细密整齐,看着结实耐用,封面上还贴着一片干枯的枫叶,作为装饰。 “早啊,师姐。”孙悟空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脸颊上的绒毛在晨光中泛着浅金色,像撒了一层金粉。 白衣仙子走到他面前,将本子递过去,脸上带着点熬夜的倦意,眼下有淡淡的青影,眼角还带着些许红血丝,眼底却闪着兴奋的光,像藏着两颗小星星:“早。你看,这就是我连夜写的格斗书,熬了大半夜,点着松油灯写的,眼睛都快花了,总算弄完了。” 孙悟空伸手接过,入手沉甸甸的,纸页间还带着淡淡的松烟墨香,混杂着一丝白衣仙子身上特有的兰草气息,那是她常用的熏香味道。他翻了两页,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字迹娟秀却不失力道,笔画之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还有不少手绘的小图,线条清晰,标注详尽,连发力时肌肉的走向都画了出来,忍不住问:“师姐,这里面都写了些啥看着真不少,比俺老孙当年看的佛经还厚呢。” “这里面简单介绍了战场上可能遇到的环境,比如泥泞地怎么发力才不会滑倒——得用脚尖抠地,重心放低;狭窄处怎么转身才能抢占先机——要借助墙壁的反作用力;还有敌人常见的招式,像什么黑虎掏心、饿虎扑食、双峰贯耳,都标注了破解之法和应对的要点,比如黑虎掏心要侧身避开,同时反击对方肋骨。”白衣仙子解释道,声音里带着点自豪,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指尖不经意间拂过脸颊,“我挑了最实用的写,都是能一招制敌的法子,那些华而不实的,比如什么‘仙人指路’,看着好看没用,全删了。” 孙悟空点点头,正想再细看,头顶忽然飘过一片云彩,那云彩白得像,蓬松柔软,云头一落,玄女的身影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面前,落地时带起一阵微风,吹得周围的草叶轻轻晃动。 她依旧是那身素雅的长裙,裙摆上绣着淡淡的云纹,针脚细密,几乎看不出痕迹,丝线是用金线和银线混纺的,在晨光下闪烁着微光,落地时悄无声息,仿佛一片羽毛落在地上。 “你们俩在这儿说什么呢这么开心,隔老远就听见你们的声音了,连鸟儿的叫声都盖过了。”玄女走到白衣仙子身边,目光落在孙悟空手里的本子上,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问道,眼角的细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 白衣仙子连忙说:“娘娘,这就是我连夜写的格斗书,正想给悟空,让他照着练练呢,也好让他下次打架能更厉害些。” “哦那我可得瞧瞧仙子的手笔,能让你熬夜赶出来的,定是好东西,比那天庭的兵书怕是还要实用几分。”玄女笑着伸出手,指尖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健康的粉色,指甲盖上还泛着淡淡的光泽。 白衣仙子把本子递了过去。玄女接过,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画着一幅更细致的人体图,比昨日的更精准,连骨骼的走向都隐约可见,用淡墨勾勒出来,各个薄弱部位都用红笔标了编号,旁边详细写着攻击方式和发力要点:“目:可用指戳、掌劈,攻击时需侧身避开对方视线,借腰力送肩,指尖发力,力达指端,速度要快,如毒蛇出洞……”再翻一页,是招式图解,第一招便是“直拳”,图上画着一个小人出拳的姿势,从起势到收势都有分解,旁边写着:“直拳:拳心向下,由腰带动,拳走直线,直击对方胸腹、面门,出拳要快如闪电,收拳要疾如流星,不可恋战,以免被对方抓住破绽。” 玄女看了一眼,忍不住笑道:“仙子用的词真简洁,又精准。这‘直拳’两字再明白不过,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像有些招式,起个花哨的名字,什么‘力劈华山’‘神龙摆尾’,反倒让人糊涂,不知道是拳是掌,是腿是肘。说‘重拳’也不妥,力道大小因人而异,有人天生力大,轻轻一拳也重,有人力气小,再使劲也有限,容易让人误解,还是这样直白最好。” 白衣仙子笑着点头:“娘娘说的是。我也觉得,实用最重要,名字再好听,用不上也白搭。要是写‘重拳’,反而说不清,因为重拳分好多种,有从下往上的勾拳,有从侧而来的摆拳,发力方式都不一样,不如‘直拳’‘摆拳’‘勾拳’分得明白,只要照着图练,就知道怎么出,怎么发力,连初学者都能看懂。” 孙悟空早等不及了,一把从玄女手里抢过本子,翻得“哗哗”响,纸张摩擦发出清脆的声音,眼睛瞪得溜圆,像两颗铜铃,一边看一边咋舌:“师姐,你这写的部位还真是狠啊,又是戳眼睛又是踢胯的,这要是传出去,人家不说俺老孙用下三滥的招丢俺齐天大圣的脸可咋办想当年俺打遍天庭,靠的可是真本事,金箍棒一挥,谁不服哪用过这些……” 玄女闻言,笑意淡了些,神色变得认真起来,说:“你这猴子,怎么还想不通战场上从来不是讲道理的地方,也不是比谁的招式好看的地方,你的目标只有一个——活下来。活下来,你才有战斗力,才能保护身边的猴兵,才能守住这花果山;如果你牺牲了,对整个军队来说是损失,对你身后那些信任你的猴兵、对你在乎的人来说,更是天大的不幸,他们还指望着你带领他们呢。”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悠远的追忆,仿佛透过时光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声音也低沉了些:“我给你说个我亲身经历的事吧。当年在涿鹿之战,打得最激烈的时候,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连河水都被染红了,腥味冲天。我见过一个士兵蹲在地上哭,哭得撕心裂肺,肩膀一抽一抽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旁边就是他兄弟的尸体,已经冰冷僵硬,眼睛还圆睁着,像是不甘心。我走过去问他:‘这位兄弟,你为什么哭’他抬起头,满脸是泪,混着泥土,看着格外狼狈,脸上还有一道未干的血痕,手里攥着半块染血的衣角,那是他兄弟的,布料粗糙,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渍,他哽咽着说:‘我的兄弟……我的兄弟战死了,就死在我面前,我没拉住他……要是我当时能再快一点,能用更狠的招,哪怕是咬他一口,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那时候我就明白,能活下来,才能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身边的人,所谓的脸面,在生死面前,一文不值。” 孙悟空听着,翻书的手停了下来,脸上的玩笑神色也收了,眉头微微皱起,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掂量玄女话里的分量,脑海里闪过那些跟随他出生入死的猴兵们的面孔,然后重重地点点头,力道之大,连脖子都发出了“咔”的一声:“我明白了,师父。那俺老孙可就练了,啥脸面不脸面的,活着最重要!只要能活着,能护住弟兄们,别说戳眼睛踢胯,就是更狠的招,俺也用!谁要是敢伤害俺的弟兄,俺管他什么规矩不规矩!” 玄女见他想通了,欣慰地笑了,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像平静湖面泛起的涟漪:“这才对嘛,你这猴子总算开窍了,比当年那犟脾气好多了。不过你一个人练不行,得找个人陪练,不然不知道招式管用不管用,也练不出应对的反应,遇到突发情况还是会手忙脚乱,到时候可就晚了。” “陪练”孙悟空挠挠头,后脑勺的毛被他挠得乱糟糟的,像个鸡窝,“那谁来陪俺练啊猴兵们怕是还不够格,俺怕一拳把他们打飞了。” “我或者仙子都行啊。”玄女指了指自己和白衣仙子,语气轻松地说,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孙悟空连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耳朵都跟着晃悠:“算了算了,俺老孙找个木桩子打打就行,木桩子听话,想怎么练怎么练,打坏了也不心疼,大不了再找一根。你们俩都是贵客,要是不小心伤了你们,俺可担待不起,到时候玉帝或者三曜姬怪罪下来,俺可吃罪不起。” 白衣仙子挑眉道:“那可不行。木桩有局限性,它不会动,不会躲,更不会反击,你对着它练,只能练个发力的架子,练不出实战的机灵劲儿和应变能力。万一真遇上敌人,他可不会像木桩似的站着让你打,人家会躲会闪会反击,还会耍诈,到时候你怎么办傻眼吗那可就等着被人欺负了。” “这俺老孙当然知道。”孙悟空嘟囔着,声音小了些,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但我这不是怕嘛,万一失手伤了你们俩中的一个,那可咋整师父您是兵法大神,师姐您功夫也厉害,可俺这拳头没轻没重的,万一控制不住……” 白衣仙子忍不住笑了,笑声像银铃般清脆,在山谷间回荡:“你该操心的是你自己别受伤才对。我和娘娘的本事,还不至于那么容易被你伤到。真要是被你伤着了,那我们也不用在三界混了,干脆找个山涧隐居算了。” 玄女也笑着说:“仙子过奖了,我久不练这些近身格斗,怕是也生疏了,手脚都有些僵硬了。不过陪悟空练练,应该还没问题,正好也活动活动筋骨,免得生锈了。” 孙悟空眼睛一亮,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凑过来问,鼻子几乎要碰到玄女的衣袖:“师父,您说您生疏俺老孙可不信。您这兵法大神,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功夫肯定也厉害,快说说,您这‘生疏’是啥程度是不是谦虚呢” 玄女被他逗乐了,故意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语气带着几分严肃:“对于我来讲,就像你这猴子,虽是混元一气上方太乙金仙,神通广大,但要是和平切磋,我十回合内拿不下你,那就证明我功夫生疏了,得好好练练,回炉重造了,找王母师父再学几年。” “啥十回合”孙悟空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个拳头,咋舌道,“师父,这哪是生疏啊,这是索命的回合数吧!俺老孙跟人打架,十回合能分胜负的都少,大多得打个几十上百回合,当年跟红孩儿打,都打了不知多少回合呢!您这十回合拿不下就叫生疏,也太厉害了!俺算是服了,甘拜下风!” 玄女笑了,脸上的严肃散去,又恢复了温和,伸手轻轻拍了拍孙悟空的胳膊:“跟你说正经的呢。切磋讲究点到为止,用尽全力,这才是对对手的尊敬;要是故意让着,藏着掖着,那不是给面子,是侮辱人,显得你看不起对方,觉得对方不配让你出全力,那可就没意思了。” 孙悟空连忙点头,拍着胸脯说,胸膛“砰砰”响:“俺知道了!那废话不多说,你们俩谁先陪俺老孙耍几回合让俺试试这书上的招!保证尽全力,不给你们丢脸,也让你们瞧瞧俺老孙的悟性!” 白衣仙子往前一步,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她又踢了踢腿,活动了一下脚踝,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像蓄势待发的猎豹:“我先来!昨天你赢了我,心里正憋着一股劲呢,今天我可得把面子赚回来!让你瞧瞧,我这格斗书的作者,可不是白当的,理论实践都得行!” 玄女退到一旁,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那石头上还长着几株小小的青苔,她拂了拂上面的尘土,笑着对孙悟空说:“悟空,你可得小心了。这格斗书是仙子写的,她最清楚里面的门道和破绽,知道怎么用最巧的劲破解,万一她使个书中的妙招诈你,打你个措手不及,你可就惨了,到时候别哭鼻子。” 孙悟空握了握拳,指节“咔咔”作响,又活动了一下脖颈,脑袋转得像拨浪鼓,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自信地说:“放心吧师父!俺老孙也不是吃素的,她写的招,俺也看了,心里有数!再说了,俺还有火眼金睛呢,她耍什么花样,俺都能看穿!看招!” “那开始吧!”玄女从旁边折了根带着晨露的柳枝,轻轻掸了掸裙摆上的草屑,站到青石板边缘一块凸起的岩石旁,那里视野开阔,能将两人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她又特意叮嘱道:“都注意着点分寸,拳脚无眼,别真伤了彼此,点到为止就行。悟空你下手别太莽,仙子你也别逼得太紧,毕竟是切磋,不是真刀真枪的厮杀。” 话音刚落,孙悟空已如弹簧般绷紧了身子,摆出架势。他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脚掌稳稳地扣在青石板上,仿佛在石面上生了根,脚趾因发力而微微蜷曲,将石板上的几缕青苔都蹭了下来。双腿微屈,膝盖如弓般蓄势待发,上半身微微前倾,双拳紧握,拳面因用力而泛白,指关节凸起如小石子,拳心对着自己的胸口,肘部微微外张,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他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白衣仙子,火眼金睛里闪烁着专注的光芒,连眼角的绒毛都因警惕而微微竖起,呼吸也刻意放缓,鼻息轻得几乎听不见,生怕打乱了自己的节奏。 白衣仙子也瞬间敛了笑容,神情专注得像在研究一幅精密的兵图。她身体微微前倾,重心压低,后腿蹬地,前腿虚点地面,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架势,双脚如钉在地上一般。双手护在胸前,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掌心微微向外,手指张开如爪,既可以格挡又能随时反击。她眼神同样毫不示弱地迎向孙悟空,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冷静和算计,仿佛在瞬间就已在脑海中演练了数种应对之法。两人对视的刹那,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碰撞,连周围的晨雾都仿佛被这股张力凝滞了,静静地悬浮在半空,连风都屏住了呼吸,只有草叶上的露珠还在微微颤动。 霎时间,水帘洞外的青石板上,人影猛地一动,拳风骤然掀起。孙悟空率先出招,左脚猛地一蹬地面,青石板仿佛都被他踩得微微一颤,借着这股力道,他的右拳如离弦之箭般直直射出,一记标准的直拳直奔白衣仙子面门——正是那本格斗书上写的第一招。拳风带着破空的“呼呼”声,凌厉而迅猛,将身前的晨雾都搅得四散开来,拳头上的绒毛在风中倒竖,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 白衣仙子反应极快,几乎在孙悟空出拳的瞬间,她的身体便如风中的柳叶般灵活地向右侧身避开。她的动作轻盈得像一片羽毛,双脚在石板上轻轻一点,便横移出去半尺,恰好躲过拳锋,拳风擦着她的耳畔掠过,带起几缕碎发。就在侧身的同时,她手腕如灵蛇出洞般猛地一翻,右手如铁爪般抓向孙悟空的胳膊,指尖微微弯曲,瞄准的正是他肘部的麻筋,想借此卸了他的力道。 孙悟空早有防备,他料到白衣仙子会有此一招,不等拳势用老,便猛地收拳变掌,手掌如刀般横切出去,拍向她的手腕。他的动作快如闪电,从出拳到变掌,衔接得天衣无缝,掌风凌厉,带着一股刚猛之气。白衣仙子见状,手腕一旋,避开他的掌锋,同时左掌推出,直取他的胸口,掌势轻柔却暗藏力道。 两人你来我往,瞬间便拆了数招。孙悟空的拳势刚猛有力,每一拳都带着破空之声,如雷霆万钧;白衣仙子的掌法却灵动飘逸,辗转腾挪间总能避开他的锋芒,伺机反击,如流水般柔韧。拳影掌风在青石板上交织,形成一片模糊的光影,看得人眼花缭乱,打得不可开交。 玄女在一旁看得仔细,她的目光如探照灯般精准,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见孙悟空出拳时过于依赖手臂的力量,她立刻出声指点:“悟空,出拳注意力道!别光用胳膊的劲,腰得用上,转腰送肩,把腰力像鞭子一样传送到拳上,才更有力量!你看你这拳,看着猛,实则后劲不足!” 话音刚落,白衣仙子抓住孙悟空一个破绽,侧身避开他的摆拳,同时一脚踢向他的下盘。玄女又立刻提醒白衣仙子:“仙子,他下盘不稳,脚步有些虚,刚才那步踩得太实,收脚慢了半拍,可攻他脚踝,勾他的脚后跟,让他站不住!” 白衣仙子闻言,立刻调整招式,脚尖微微勾起,改踢为勾,直取孙悟空的脚踝。孙悟空连忙收脚后退,同时一记勾拳打出,逼得白衣仙子不得不回掌防御。玄女又喊道:“速度要快,尽量隐蔽!悟空,你出拳前肩膀别太用力,那是在给对方暗示,让她一眼就看出你的意图了!仙子,你转身时幅度太大,容易露出破绽,收着点!” 一时间,水帘洞外热闹起来。拳脚相击的“砰砰”声清脆响亮,每一次碰撞都仿佛在石板上敲起了战鼓;玄女的指点声清晰有力,像战场上的号角,指引着两人的动作;孙悟空的呼喝声洪亮如钟,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白衣仙子的喘息声虽轻,却也透着一股坚韧。四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激昂的战歌,在山谷间回荡。 这激烈的动静惊得树上的鸟儿又飞了起来,几十只鸟儿扑棱棱地从枝头飞起,在半空盘旋着,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也在为这场精彩的切磋喝彩。有的鸟儿飞得低了,几乎要掠过两人的头顶,又被拳风惊得拔高,翅膀上的晨露洒落下来,像一阵小雨。 清晨的阳光越升越高,金色的光芒穿透薄雾,如利剑般洒在三人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孙悟空的猴毛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像披上了一件金色的铠甲;白衣仙子的素白劲装被阳光染成了淡金色,更显飘逸;玄女的长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云纹仿佛活了过来。新的一天,就在这充满活力的切磋中开始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蓬勃的朝气,充满了希望和力量。 赋词一首: 《临江仙晨练较技》 晓雾漫山笼翠岫,曦光初透林梢。 猴王晨起整征袍。 仙姝携秘卷,格斗术精雕。 论及生死抛虚誉,拳锋掌影相交。 玄女旁指点分毫。 朝阳镀金甲,锐气贯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