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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市艺术学院这次包下市里有名的文竞体育馆，用来举行选拔参加不久以后的国家级舞台【六院文化交流大会】的种子节目。 这件事此前就已经是成了本地文娱界的焦点事件，甚至全国各地不少经纪公司和媒体都会前来挖掘新秀和新闻。 而今天能容纳万人的场馆座无虚席，线上线下同步直播，热度空前。 由于本次选拔比赛的时间很长，从白天到眼下的晚上7点左右，虽然演出时长拉长了很久，但也同样让这次选拔比赛在网络上的热度，一路持续不断地攀升着。 此时此刻，负责监控网络流量的电视台某员工，突然大惊小叫的喊了出来。 “我giao，直播间人气已经破500万了！” 这话一出，瞬间引起周围所有人一阵见鬼似的惊呼出声。 “神马” “这，这怎么可能” “天啊，好高的热度呀！” 而另一边负责电视直播的一名员工也大喊出声道：“全国在线实时收视率已达1.8！导演，这是要大爆的节奏哇！” 导演听完连声大吼叫好：“好，好，好呀！” 镜头再转，另一边舞台后台化妆间里，陈灵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格子短裙。她身旁站着的高峰，那个平日里在篮球场上叱咤风云的高个子男生，此刻正不自在地拉扯着白衬衫的领口。 “放松点，咱们练了这么久，没问题的。”陈灵冲他笑了笑，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高峰苦笑：“我就是个打篮球的，怎么就跟你来跳什么踢踏舞了。” “因为齐磊说你需要培养节奏感，”陈灵眨眨眼，“而且你不是答应要还我个人情吗” 提到齐磊，高峰的表情仍不免有些古怪。 话说陈灵这个听说是比他们只大几岁的青梅竹马，如今好像是国际上知名的舞者，在漂亮国拿过舞蹈世界冠军的那种。 不久前，齐磊刚从国外回来看望陈灵，得知他们遇到的麻烦后，毅然决定要给他的小青梅和她的同学们带来点好看又意外的“惊喜”。 于是，大河之舞便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要知道，这支舞在地球上，曾经是在1994年欧洲歌唱大赛中场休息时，以七分钟的爱尔兰踢踏舞表演惊艳全场，随后发展成整整两个小时的歌舞盛宴。 《大河之舞》由莫亚多何蒂构思制作，约翰麦科尔根编舞，比尔惠兰作曲，迈克尔弗莱利和让巴特勒担任首演领舞。 这部作品荣获格莱美最佳音乐剧专辑奖，全球巡演观众超过2500万人，被《每日电讯报》誉为“舞蹈的教科书”，《纽约时报》称其为“视觉与听觉的奇迹”。 而其中最震撼的段落，莫过于“雷霆篇”。 齐磊讲解时想到这里也难掩激动：“这段舞蹈由32名舞者共同完成，是纯正的爱尔兰踢踏舞风格。舞者们排列成整齐的队形，以完全同步的脚步踏出雷霆万钧的节奏，象征着爱尔兰民族历经磨难仍团结一致的精神。” “32人我们哪有那么多人！”当时高峰就提出了质疑。 齐磊笑了：“所以我说是‘超级弱鸡版本’啊。咱们就15个人，但我有办法让它看起来依然震撼。” 这段时间以来，陈灵和她的这群小伙伴们，在齐磊的魔鬼训练下，从最基本的踏步学起，脚磨破了包上创可贴继续练，夜深人静的排练厅里回荡着踢踢踏踏的声响。 那排练的刻骨劲，简直堪比他们像是在对世界冠军发起冲锋的模样。 如今，他们即将登上舞台，向所有人展示这段选自世界顶级舞蹈剧【大河之舞--雷霆篇】的舞蹈表演。 一时间，在舞台后面登台处的陈灵等人，就没有一个不是紧张到手心冒汗的。 “下一个参赛节目，来自现代舞蹈系大三a班的《大河之舞--雷霆篇》，表演者陈灵、高峰等，让我们敬请期待他们为在座各位带来的，浓情苏格兰踢踏舞蹈吧！掌声，有请！” 舞台暗下，陈灵深吸一口气，带领队员们迅速上台就位。黑暗中，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身边同学们紧张的呼吸。 但此时舞台上所有人在转头看着登台口处站着的齐磊，看着他自信微笑的向他们伸出鼓励的大拇指。 所有人的心也安定稳住了几分。 很快灯光亮起，舞台上陈灵他们15个舞者首先以倒v字形排列在舞台上。 女孩们白衬衫配格子短裙，白丝过膝长筒袜和踢踏鞋凸显出修长双腿。 男生们则是白衬衫黑西裤，同样穿着踢踏鞋。简洁的装扮与之前所有队伍的华丽服饰形成鲜明对比。 寂静中，高峰举起手臂，轻轻一拍。 啪。啪。啪。啪。 缓慢而清晰的击掌声引领着节奏，随后加入的是低沉的手风琴声，奏出带有明显苏格兰风情的旋律。接着，小提琴声悠扬响起，如同一条河流开始流淌。 然后，脚步声响起了。 起初是轻柔的，仿佛远方的雷声，整齐划一的踏步声从15双踢踏鞋下发出来。舞者们带着自信的微笑，身体挺直，只有双腿在运动，这与国内舞蹈界当下主流强调上半身舞蹈动作和面部表情的许多传统舞蹈截然不同。 台下开始有窃窃私语，显然观众对这种陌生的舞蹈形式感到好奇。 节奏逐渐加快，舞者们仍然保持着一丝不苟的队形，但脚步已经变得复杂起来。前排的女生们突然分开，形成一个新的队形，后排的男生们则向前踏步，鞋底发出的声音更加响亮有力。 直播间里，弹幕开始增多： “这是什么舞从来没看过！” “脚步好整齐！像军队一样！” “我去，这些妹子腿好好看呀！lsp们的福利哇！腿玩年系列……” “为什么他们手臂都不动好奇怪” 而此时舞台上舞蹈的节奏越来越快，舞者们的队形变化更加复杂，交叉、旋转、分开又聚合。 队形也从一开始的倒v，到圆圈，再到方阵，再到…… 但无论队形如何变化，他们的脚步始终保持着惊人的一致性。 踢踏舞鞋踩在舞台木质地板上发出的强劲声响，此时已如暴雨般密集朝所有人袭来，偏偏却又让人能把每个音符都听清的清晰可辨。 突然，音乐戛然而止，舞者们也立刻停止动作，全场寂静无声。 台上众舞者突然陷入静默。 台下所有观众也被这种突然刹车的推背感，给刺激得不要不要到。 甚至网络上出现了有那么一瞬间，好几秒钟全屏打着“怎么了”的询问字幕。 好在演出仍在继续。 7秒钟后，高峰独自向前一步，开始了一段独舞。 他的脚步迅猛有力，踢踏声如雷鸣，完全看不出不久前他还是个毫无踢踏舞舞蹈基础的艺术学院学生。 30秒后，陈灵从后方加入，她的动作轻盈灵动，与高峰形成鲜明对比却又完美互补。 但两人所踢踏出的舞步却出奇的一致。 导致所有人看着，听到的舞蹈和声响，有种双重加倍的爽感来。 又紧接着在二人领舞下，其他队员纷纷重新加入这段舞步当中。 音乐也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激昂澎湃。 15名舞者的脚步完全同步，发出的声音如同千军万马，震撼着整个场馆。 直播间彻底炸了： “我的天！这太震撼了！！！” “脚底安了马达吗怎么能这么整齐！” “这是人类能做到的同步率吗” “啊啊啊鸡皮疙瘩起来了！” “这才是真正的舞蹈！力量与美的完美结合！” “以前看的都是什么玩意，这才是艺术啊！” “求完整版！这段舞蹈我必须分享！” “我giao，这舞蹈好炸呀！我人都麻了！” 后台，所有参赛者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监控屏幕。 刘莹莹的脸色最为难看，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歌唱作品《盛唐》已经稳操胜券，没想到陈灵他们会拿出这样一段完全超出她认知范围的舞蹈表演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她低声嘟囔，“一点情感都没有，就像机器人跳舞。” 但她不得不承认，这种舞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力，那种纯粹依靠节奏和整齐度带来的冲击，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也是所有观看这场演出的人，所没有体验过的。 舞台上，表演进入最后的高潮部分。陈灵和高峰带领全体队员来到舞台最前方，排成一条直线。 这是齐磊特意编排的，模仿《大河之舞》雷霆篇最经典的名场面。 音乐变得简单而有力，只剩下鼓声和脚步声。 舞者们手臂紧贴身体，全身唯一在动的只有那双脚，但就是这看似单纯的舞步动作，却创造出令人窒息的效果。 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快，15个人的脚步声完全融为一体，如雷声滚滚，如暴雨倾盆。 又仿佛一个巨人在踏步，仿佛千军万马来袭，仿佛天空中的雷霆万钧在咆哮！ 观众席上，不少人已经不自觉地站起来，张大嘴巴看着这难以置信的表演。 评委席上的专家们交头接耳起来，但更多的则是兴奋地埋头抄笔奋力记录着什么。 最后，在一个极其复杂的脚步组合后，音乐和舞蹈同时达到顶峰。 然后—— 所有舞者的舞步骤停，伴奏的音乐也随之消失，舞台上的演出又突然像踩到了急刹车似的，一瞬间便陷入了完全的寂静。 舞者们保持结束姿势，呼吸急促但尽力控制。 整整1分多钟的时间里，整个东海文竞体育馆内鸦雀无声。 然后，雷鸣般的掌声爆发出来，几乎要掀翻屋顶。 而直播间里的弹幕多到盖满了整个画面，网友们不得不开启智能防遮挡模式才能看到字幕后隐藏的画面。 “我这辈子看过最震撼的表演没有之一！” “这就是踢踏舞吗” “好整齐划一的舞蹈呀！太厉害了！” “好震撼，从来都没想过竟然有舞蹈能如此震人心魂的！” “原来舞蹈可以不需要表情和手臂动作，光靠脚就能这么牛逼！” “这是国际级的表演！走出国门都能打的存在！你说特么的演出的舞者竟是一群学生……” “谁说我国舞蹈停滞不前这不是创新是什么” “已经录屏！今晚必上热搜！” 后台，准备宣布结果的评委们陷入激烈讨论。 传统派认为这舞蹈“缺乏情感表达”，“太过机械”，“不符合我国审美”；革新派则坚持这是“打破边界的尝试”，“国际舞蹈语言的引进”，“技术含量极高”。 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 但有一点所有评委们都一致肯定的就是，陈灵他们的这支踢踏舞当为本次比赛毋庸置疑的全场最佳！ 舞台上，陈灵和高峰对视一眼，大口喘息着笑了。 无论结果如何，他们已经做到了最好，把齐磊教给他们的这支《大河之舞》的精神完整地呈现了出来。 幕布缓缓落下，但观众的掌声久久不息。 而在后台入口处，倚墙而立的齐磊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的小青梅和她的同学们，这群舞蹈界的菜鸟，刚刚完成了一次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大河之舞》的雷霆之声，终于在蓝星这个平行世界，在遥远的古老东方国度，以携有雷霆万钧之姿震响万里。 虽然眼下只能说是一次还很弱小的跳响，但齐磊深知这支舞蹈，已然在看过这场演出的每个人心中种下了新的可能。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