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色下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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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北玄离开苏氏集团大厦，并没有直接回那个所谓的“家”。对他而言，那套豪华公寓不过是一个暂居的壳子，与山野破庙并无本质区别。 他漫步在云海市的街头，看似随意，神识却如同无形的水波，悄然覆盖四周，感受着这座城市的“气”。红尘万丈，气息驳杂，有贪婪，有欲望，有焦虑，也有微弱的善意。这正是他“红尘炼心”所需经历的。 行至一处僻静的公园湖边，他停下脚步，负手而立，望着被晚风吹皱的湖面。方才救治宋镇南，看似举重若轻，实则也耗费了他一丝被封印后仅能调动的本源真气。这具身体的修为，被师父封印了九成九，如今能动用的，不过沧海一粟。 “玄阴掌……没想到在这末法时代的都市，还能遇到懂得运用阴寒内力的人。”陈北玄目光微闪，“看来，这云海市，乃至整个华夏，隐藏的东西，比表面看到的要多得多。” 宋镇南身上的掌力阴毒刁钻，绝非普通武者所能为。这背后，或许牵扯到某个隐世的势力。不过，他并不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若能借此机会，活动活动筋骨，倒也不错。 就在他沉思之际，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简短： “陈先生，我是宋天明。药材已找到大半，唯‘赤阳草’与‘地心火莲’遍寻不获，恳请先生指点迷津。” 陈北玄神色不变，回复了四个字：“三日后，城隍庙街。” 另一边，苏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喧嚣过后，只剩下苏婉清一人。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心绪却如同乱麻。 今天发生的一切，如同电影般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陈北玄那神乎其神的针法，宋镇南父子恭敬无比的态度，以及那轻描淡写间决定的十亿投资……这一切，都因那个她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废物”丈夫。 她想起这三年来，自己对陈北玄的冷漠、斥责，甚至默许了家族其他人对他的羞辱。那些画面此刻变得无比清晰，像一根根针，刺得她心头难受。 “我……是不是一直都看错他了”苏婉清喃喃自语。她一直以为陈北玄的沉默是懦弱，平静是无能。可现在想来，那或许是一种根本不屑于解释的漠然。巨龙，会在意蝼蚁的嘲弄吗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指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递笔时与他触碰的微妙触感。一种从未有过的、混合着愧疚、好奇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吸引力的情绪，在她心中滋生。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是母亲李月娥打来的。 “婉清啊，听说今天公司出事了宋老怎么样了没牵连到我们苏家吧”电话一接通，李月娥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妈，没事了。宋老已经转危为安，而且……天龙集团决定给我们注资十亿，全面合作。”苏婉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什么！十亿！全面合作！”李月娥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充满了狂喜，“太好了！婉清，我就知道你能行！这下看公司那些老家伙还敢不敢说闲话！对了，是不是王明博士帮了大忙我早就说王明这孩子有出息，比那个废物陈北玄强一万倍！你得好好谢谢人家……” 苏婉清听着母亲对王明的夸赞和对陈北玄一如既往的贬低，心中莫名一阵烦躁。 “妈，跟王明没关系。”她打断道，“是……是陈北玄救了宋老。”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足足过了五六秒，李月娥才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尖声道：“你说什么陈北玄那个废物他还会救人婉清，你是不是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他除了洗衣做饭还能干什么” “是真的！”苏婉清语气加重了几分，“众目睽睽之下，他用几根银针就把宋老救醒了！宋老和他儿子对他都非常恭敬！” “……”李月娥再次沉默，似乎是在消化这个爆炸性的信息，但很快，她的语气又变得不以为然，“哼，就算他走了狗屎运，懂点偏方，那又怎么样还能改变他是个没背景没出息的弃子事实婉清，你可别被他一时迷惑了！你跟他的婚事，本来就是个错误，现在正好借着宋老这层关系，把离婚的事……” “妈！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苏婉清第一次如此强硬地打断了母亲的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靠在冰冷的玻璃上，长长吐了一口气。母亲的话，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过去三年潜意识里的想法。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