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红尘炼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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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风波暂息，林澈将蓬莱所得部分资源交由陈风、苏晚晴带回北辰阁，自己却并未随行。金丹初成，九转轮回之道玄奥非凡，他深知需稳固境界，更需打磨一颗通明道心。都市红尘，众生百态，正是炼心最佳道场。 数日后，江南某古城。梅雨初歇，青石板路泛着湿漉漉的光。林澈换上一身简单的棉麻衣物，气息尽数收敛，乍看上去与寻常大学生无异。他随着人流漫步在古街，感受着久违的烟火气。叫卖声、车轮声、孩童嬉闹声、邻里交谈声……种种声音交织，与他记忆中仙尊俯视尘寰的寂静截然不同。这是一种鲜活、蓬勃，甚至有些嘈杂的“生”的气息。 行至一僻静街角，见一旧书摊。摊主是位穿着洗得发白中山装的老者，正靠在竹椅上打盹，脸上盖着一本泛黄的《周易》。书摊不大，书籍杂乱无章地堆放着，线装古籍、民国旧刊、甚至还有七八十年代的连环画，都蒙着一层淡淡的灰尘，透着岁月的痕迹。 林澈目光扫过，本欲离开，却忽然心有所感，停在摊前。他蹲下身，随手拿起一本没有封皮的残旧棋谱，指尖触碰到粗糙的纸页时，丹田内的轮回金丹竟微微一动，与这书摊之间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共鸣。 “随意看，五元一本。”老者并未起身，慵懒的声音从书下传来。 林澈应了一声，耐心翻检。这些书大多普通，但那丝奇特的感应始终萦绕。最终，他在一堆旧杂志下，发现了一本用牛皮纸仔细包裹的书。解开细绳，露出封面，竟是手抄楷体——《轮回杂录》。林澈心中剧震，轮回二字，对他而言意义非凡！他强忍激动，翻开书页，内容却是些地方风物志、民间怪谈，并无修炼法门，但笔迹苍劲，隐隐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老板，这本怎么卖”林澈拿起《轮回杂录》问道。 老者这才慢悠悠地拿开脸上的书，坐起身。林澈看清了他的面容，皱纹深刻，如同老树年轮，但一双眼睛却清澈得不像老人，仿佛能倒映出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老者瞥了眼林澈手中的书，又深深看了林澈一眼，那目光似乎穿透了他的伪装，直抵丹田那枚混沌灰色的金丹。 “这本书啊，”老者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不卖。” 林澈一怔。 老者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小伙子，你根基深厚，奈何身上因果线乱得像团麻，前世因，今生缘，纠缠不清。守着个轮回珠子，就真以为能看透轮回了” 此言一出，林澈浑身一僵，如遭雷击！轮回珠碎片是他最大的秘密，即便陈风、苏晚晴亦不知详情，这看似普通的老者竟一语道破！他甚至能感觉到，老者的话语中蕴含着一股奇异的力量，让他丹田内的轮回金丹运转都滞涩了刹那。 这老者，绝非凡人！是敌是友 林澈瞬间警惕，周身气息虽未外放，但神识已高度集中，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他沉声问道：“前辈是何人此言何意” 老者却浑不在意他的戒备，重新躺回竹椅，将书盖回脸上，懒洋洋地挥挥手：“一个摆摊卖旧书的糟老头子罢了。走吧走吧，你尘缘未了，心结未解，看得再多杂录，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什么时候真正学会‘低头看路’，而不是总‘抬头望天’，再来跟我老头子聊天吧。” 说完，竟不再理会林澈，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话语只是随口闲聊。 林澈站在原地，心中波澜起伏。老者的话看似随意，却字字珠玑，直指他目前的状态——虽金丹大成，实力暴涨，但对轮回的理解，是否真的深入了本质是否还带着前世仙尊的优越感，未能真正融入这红尘万丈，体悟众生皆在轮回中的真意 他深深看了一眼那仿佛又睡着的老者，将《轮回杂录》轻轻放回原处，抱拳微微躬身：“多谢前辈指点。晚辈改日再来请教。” 老者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