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白家别墅/ 苦中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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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香香的馄饨 清晨的阳光透过厨房的玻璃窗,在料理台上洒下一片暖融融的光斑。 ………又是一个明朗的好天气。 我早早便起身,和周姐一起在厨房里忙活开来。 面是头天晚上就发上的,此刻已膨松胀满,散发出甜丝丝的麦香。 我熟练地将面团揉搓排气,擀成厚薄均匀的皮子,周姐则在一旁利落地调着馅料——新鲜的猪肉剁成茸,混入切得细碎的荠菜和香菇,点上酱油、香油和少许胡椒粉,香气顿时就窜了出来。 我们一边聊着家常,一边手下不停地包着包子。 周姐包的是圆润的麦穗包,褶子捏得又细又匀,像件艺术品; 我则偏爱包成饱满的月牙形。不过一刻钟,笼屉里就整整齐齐码满了白胖胖的包子。 待蒸锅上汽,我们将笼屉坐上去,不一会,混合着面香、肉香的热腾腾蒸汽便弥漫了整个厨房。 与此同时,我给白奶奶单独准备的小馄饨也出锅了。 用的是清鸡汤做底,撒上些紫菜和蛋皮丝,再点几滴香油,汤色清亮,馄饨皮薄如绉纱,隐约透出里头粉嫩的馅心。 我刚将包子和馄饨端上餐桌,白奶奶便循着香味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哎哟,这一大早的,是什么这么香呀” 她深吸一口气,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光是闻着,我这胃口就开了。” 白奶奶坐在餐桌旁,边吃边说,这小馄饨吃得舒坦,一个劲儿夸馅儿鲜、汤头清。 刚夸完小馄饨香…… 白奶奶慢悠悠踱进厨房,倚在门框上,眯着眼笑道:“这几天不知怎么的,嘴里老是发淡,馋虫作怪似的——就惦记着那口羊肉汤,配刚出炉的烧饼,想想都香掉魂儿。” 第二节:羊肉配烧饼 我正擦着灶台,闻言回头一笑:“奶奶您这馋劲儿来得巧,冰箱里羊肉、羊骨正好都有,咱们中午就做!” 周姐在旁剥着蒜,也抬起头,利落地将围裙系紧:“那敢情好!我来和面烙饼,保准外酥里嫩,香喷喷的。” “那可太好了,”白奶奶眼睛一亮,往前凑了两步,“我就等着享口福啦!” 我打开冰箱取出食材,一边冲洗羊骨一边说:“奶奶,咱们这汤用羊骨吊底,再加点羊杂,小火慢炖出来才香。” “好好,你做的准没错,”白奶奶笑眯眯地点头,又看向周姐,“小周这烧饼也是一绝,上次那芝麻香,我到今天还记得!” 周姐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笑着舀面:“奶奶您就别夸我啦,我这就动手,绝不让您饿着。” 我把羊骨放进高压锅,设定好时间,转头对奶奶说:“这骨汤得先压一下,不然中午来不及。待会再换砂锅慢慢煨着,汤色奶白才入味。” “细心,真细心,”白奶奶满意地点头,又好奇地问周姐,“你这面是要发一会儿吧” “是嘞奶奶,”周姐一边揉面一边答,“面得醒一发,做出来的饼才松软。趁这功夫我把小葱、黄瓜也洗出来,一会儿配着汤吃清爽。” 不一会儿,面团发好,周姐熟练地擀开、抹油、撒香料、卷成剂子。白奶奶看得入神,忍不住赞叹:“你这手法真利落,一看就是老手。” 周姐笑着把饼坯送进烤箱:“奶奶您就瞧好儿吧,一刻钟准保满屋飘香!” 果然没多久,烤箱“叮”一声响,焦香的芝麻味弥漫开来。 周姐戴着手套端出烤盘,那烧饼个个金黄酥脆,看得白奶奶直拍手:“香!真香!我这就去餐桌前坐着等,馋得受不了啦!” 我和周姐相视一笑……“白奶奶真是个开心宝啊!” 周姐将烤得黄中透红、外酥里软的烧饼码进手编小筐,我这边也将泡软的粉条滑入奶白的羊肉汤里。 正正好,白奶奶扶着门框走进来,眯眼笑道:“哎哟,香得我肚子直叫唤!” 我忙迎上去扶她坐下,周姐也端着烧饼过来。 奶奶咬一口烧饼,喝一勺热汤,满足地直点头:“这烧饼酥香,汤头鲜而不膻,粉条吸饱了汤汁,真是绝了!” 我和周姐相视而笑,正要坐下一起吃,门铃却响了。 开门一看,竟是白奶奶的弟弟舅姥爷。他笑呵呵地进门:“路过,顺道来看看我老姐,免得她又念叨我。” 周姐赶紧起身让座,有些紧张。 老白先生摆摆手,鼻子一动:“真香!我这是赶巧了” 第三节: 老姐弟斗法 白奶奶便招呼他也尝尝。 我忙盛汤拿饼,他吃得赞不绝口,直说这味儿像极了他俩小时候母亲的手艺。 饭桌上气氛本来融洽温馨,老白先生却忽然清了清嗓子,脸上堆起略显刻意的笑容,话锋随之一转:“姐啊,说起来……我今儿来,还真有件正事想跟你商量。” 他放下汤勺,身体微微前倾,“咱老家那祖宅,眼下有个天大的好机会!听说那边马上就要规划成重点旅游区了,这地价眼看着就要翻着跟头往上涨。依我看,咱们不如趁现在行情好,赶紧把那老宅子出手,肯定能赚一大笔!” 白奶奶正夹着一筷子的凉拌黄瓜,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她缓缓将筷子搭在碗沿,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原本温和的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 “白羽,”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那宅子,是爸妈留下的唯一念想,我后来前前后后投进去多少心血和积蓄,才把它修缮成今天的样子。那里面的一砖一瓦,都是回忆。这事儿没得商量,不能卖。” 舅姥爷一听就急了,眉头拧成了个疙瘩,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了: “姐!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那破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挥着手,语气激动。 “破房子在你眼里那是破房子,在我心里那是家!” 白奶奶的声调也扬了起来,脸颊因怒气泛红。 眼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愈演愈烈,桌上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我正端着汤盆想给奶奶添汤,见状心知不妙,忙放下盆子,小心翼翼地插话,试图缓和气氛: “奶奶,舅姥爷,您二位先别动气。我瞎琢磨啊,既然那地方真要开发旅游,咱们是不是可以换个思路比如……将来把老宅改成个特色民宿这样房子既保住了,回忆留住了,说不定还能有一份长期的收入……” 我话还没说完,老白先生就猛地转过头,没好气地狠狠剜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刀子似的,吓得我脖子一缩,后半截话全咽了回去,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收拾周姐面前那个已经空了的烧饼盘子。 周姐也立刻垂下眼,拿起抹布,用力地擦着本就干净的桌面…… 老白先生见我们噤声,似乎满意了,又凑近白奶奶,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几分讨好和急切: “姐,你先别一口回绝嘛。不瞒你说,我最近真盯上了一个特别好的项目,稳赚不赔!就是……就是我手头一时周转不开,你看你能不能先支援我一些等我赚了钱,立马连本带利还你!” 白奶奶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他脸上扫了几个来回,嘴角泛起一丝了然又带着讥讽的冷笑,淡淡地打断他:“行了,白羽,你兜这么大圈子,不就是又缺钱了吗你那点心思我还看不透说吧,这次是又要拿去填你外面那个‘小女人’的无底洞” 被当面戳破心思,老白先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姐弟俩这般无声的斗法,让整个餐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我和周姐更是不敢吱声…… 第四节:突然来电 此时,周姐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接起电话,脸色“唰”地白了,手指攥得发紧。“怎么了周姐”我忙问。她声音发颤:“我儿子……打比赛时晕倒,送医院了!”我心里一沉,赶紧向白奶奶说明情况,请了假便陪周姐赶往医院。 赶到时,孩子已被推进急救室。 周姐在门口来回踱步,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掉…… 急救室门上方那盏刺目的红灯终于熄灭了。 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门才被推开,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走出来。 周姐立刻扑上前,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她的双手抖得厉害…… “医生……医生……”周姐结结巴巴的。 “家属不用太担心,”医生的声音带着倦意, “检查结果出来了,是长期过度劳累,加上精神压力太大引起的突发性晕厥。年轻人底子好,缓过来了,但必须静养一段时间,彻底放松,不能再透支了。” 周姐紧绷的肩膀猛地一松,随即又因为心疼儿子,她的眼泪无声地滚落。“都怪我……光顾着高兴他出息了,没看出他这么累……” 我搂住她的肩膀,正想安慰,我的手机响了。 是我儿子打来的。 我走到走廊窗边,压低声音简单说了情况。 窗外天色已近黄昏,楼下的车流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 “妈你别急,我离医院近,马上过来!”不到二十分钟,儿子就带着一身外面的凉气匆匆赶到。 他先宽慰地拍了拍我的手臂,然后轻轻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我们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去,只见他坐在病床边,和周姐儿子低声交谈着。 病床上的年轻人起初还有些萎靡,慢慢地,话多了起来,甚至偶尔还露出了些许笑容。 我儿子不时点头,还做了个展示手臂肌肉的搞笑动作,病房里的气氛明显轻松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儿子走出来,径直走到周姐面前,他的笑容温暖而可靠:“周姨,您把心放回肚子里。我刚跟哥们都商量好了,等他出院,我拉他一起健身,我监督他,保证工作娱乐两不误,绝不让他再这么拼命了。” 这时,周姐儿子也靠在门框上,脸色虽然还带着病后的苍白,却笑着朝我们挥挥手,声音恢复了点力气:“妈,青青姨,我真没事了!你看,都有私人教练了!” 病房里,两个年轻人的说笑声低低地传出来。 周姐的手不知何时已紧紧握住了我的,掌心有湿凉的汗,也有不容错辨的轻颤。 我回握住她,力道紧了紧。一抬头,正撞见她慌忙别过脸去,只来得及瞥见眼角迅速拭去的一点水光,和那强行压抑却终究没能藏住的上翘嘴角。 墙上的时钟,时针已悄无声息地滑过了“7”。 周姐赶忙推我:“你快回去,别饿着白奶奶!”我正要走,儿子却拉住我:“妈,周姨,你们都回吧,这儿有我。” 周姐儿子也在病床上笑着摆手:“我真没事儿啦!多吃两个大肉包子,再睡一觉,明天就能出院!” 看着两个孩子懂事的样子,我和周姐眼圈一热,终是放下心来。 我俩并肩走出医院时,夜色温柔,周姐轻轻叹了一句:“儿子……儿子真是长大了。” 第五节:同平共振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青石板路上,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周姐挽着我的胳膊,声音里带着未散的哽咽:“青青,你说这日子……日子像一碗没搅开的芝麻酱,香是香,总有些沉底的疙瘩”。 我握紧她冰凉的手,想起儿子电话里那句“妈,我想你了”,心头又泛起了酸涩的甜。 是啊,谁能想到,就在几小时前,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这声呼唤了,没想到他今天还来看我了,还和周姐的儿子处的那么好…… “你看那月亮,”周姐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天边那轮清辉,“圆得多好。我儿子说,等他下个月比赛拿了奖金,要带我去海边看月亮。”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月光下的榆树影影绰绰,像极了我记忆里老家院墙下那棵。 忽然就想起小时候,母亲总在这样月圆的夜里,坐在门槛上给我梳头,一下一下,梳得又轻又柔。 “周姐……”我轻声说,“等白奶奶这事了了,我想回趟老家给我妈上个坟。” 她侧过脸来看我,月光在她眼角的皱纹里流淌:“是该回去看看。我去年回去上坟,发现村头那棵老槐树被雷劈了,只剩半截树桩子。可你猜怎么着春天一到,又从根上发出新枝来了。” 我们相视一笑,继续往前走。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栀子花的香气。 这香味让我想起第一次见李闯闯,也是这样的夏夜,他站在花架下,白衬衫被月光镀得发亮。 “其实……”我顿了顿,“我昨天梦见他了。” 周姐捏捏我的手心,什么也没问。她知道我说的是谁。 “梦里是马大柱年轻时的样子,跟我说对不起。”我低头看着地上斑驳的树影,“可醒来想想,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那会儿太年轻,把日子过成了一团乱麻。” “谁年轻时不是一团乱麻呢”周姐轻笑,“我二十岁嫁人那会儿,连米饭都煮不熟。第一次回娘家,还是你姐夫偷偷往我包里塞了俩馒头。” 夜色渐深…… 快到别墅门口时,周姐忽然说:“青青,等孩子们都稳定了,咱俩合伙开个小饭馆吧。你包包子,我烙饼,就叫……叫‘姐妹小吃’。” 月光正好照在她脸上,我看见她眼里闪着光,像年轻人一样亮。 “好。”我听见自己说,“就叫姐妹小吃。” 推开别墅门的刹那,温暖的灯光涌出来。 白奶奶还坐在客厅沙发上打盹,电视里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她听见动静睁开眼,眯着眼笑:“两个夜猫子,汤在锅里煨着呢,我晚上吃的是剩包子。”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日子或许就是这样——在破碎中捡拾星光,在夜色里等待天明。 而那些曾经以为过不去的坎……终究都会在月光下慢慢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