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阴霾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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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疫情，我们几个人都被封控在了别墅里，我也回不了家了。 那几天住家的日子，真是令人煎熬…… 我心里牵挂着我的上大学的儿子，更牵挂我六个月的小女儿…… 感觉那段时间每个人的神经都是紧张的…… “小刘，你怎么弄的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你们这些保姆一天天的就想白吃饭。” 刘诗雯的妈妈一手叉着腰，嘴里不住地指责着我。 我看着摔倒的小龙，身上只沾了一点点花园的土，我边给小龙拍着身上的土，边检查小龙受伤没有…… “阿姨，我没事，不用管我！”小龙脆生生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里。 我刚要开口解释，史小龙马上跑到他姥姥身边，拉着她的手说：“姥姥，是我自己想在花园里跑着玩，不小心摔倒的，不怪刘阿姨。” 刘诗雯的妈妈听了，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不依不饶地说：“那你也得看好他呀，万一摔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我忙点头，“阿姨您说得对，是我疏忽了，以后我一定更小心。” 就在这时，刘诗雯过来了。她看了看这场景，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便说：“妈，刘姐平时照顾小龙很尽心的，小孩子活泼好动，偶尔摔一跤很正常。” 刘诗雯的妈妈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在你喜欢她，我早把她辞了。” 刘诗雯笑着拉过妈妈，“妈，您消消气，小龙这不是没事嘛。”然后又朝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先带小龙回屋。 我带着小龙走进屋里，心里有些委屈，小龙要看漫画，我和小龙一起看漫画，我教小龙学英语…… 橘子，橘子orange，香蕉，香蕉banana…… 小龙也跟着说：橘子，橘子orange，香蕉，香蕉banana…… 史小龙天资聪明，也很喜欢学习，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我喜欢上了这个孩子，他两只胖胖的小手在空中比划着，阿姨，我想吃apple…… 我笑着去给他削苹果了…… 他用胖胖的小手上下摸着我背，“阿姨给我削苹果，我给阿姨捶捶背……” 叮当……咚咚……啪啪…… 厨房里传来了响动…… 接着是小龙姥姥的骂声，“看你能干什么好好的鱼，我要煎着吃。你为什么要给炖了呢……” “平时太太喜欢吃炖鱼的………” 一句唯唯诺诺的声音传来。 “这个黄瓜为什么要切细丝我觉得切片更好吃。” “你们这些人什么都不会干，就要拿高工资。这钱也太好挣了吧。” 诗雯妈妈没有好气的在数落小李。 刚数落完小李，她一扭一扭的走出来…… 又去检查张嫂的工作了…… “妈妈，你休息一会儿吧，你累不累啊”刘诗雯说道。 诗雯妈妈白了她一眼，“我不累，我得把这家里的事儿都盯着，不然你们指不定把日子过成什么样。” “张嫂，你那衣服叠的一点都不整齐，我总感觉烂糟糟的。”诗雯的妈妈又开始挑张嫂的毛病了。 刘诗雯无奈地摇摇头，朝我这边走来。 “刘姐，你们别往心里去，我妈就是这脾气，刀子嘴豆腐心，他今年也是有一点更年期，哎。” 我勉强挤出个笑容，“没事的诗雯，我知道阿姨也是为了你好。” 这时，小龙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刘阿姨，你别不开心啦，姥姥就是说话大声点，她其实人挺好的，对我可好了。” 真是的，赶上这疫情，哪儿也去不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下一份活，只能先这么熬着。幸好小龙这孩子真不错，跟我特别亲，也算是一点安慰。 可这家的老太太，简直是把所有不顺心都撒在我们三个保姆身上了……我这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憋屈和难受。 看着小龙这么懂事，我心里的那点憋闷顿时烟消云散，感觉暖乎乎的。 刘诗雯也笑着走过来，疼爱地摸了摸小龙的脑袋，夸道：“我们小龙真乖。” 这会儿，诗雯妈妈大概是折腾累了，终于肯消停下来，瘫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揉着太阳穴。 刘诗雯见状，赶紧倒了杯热茶送过去，轻声劝着：“妈，喝口茶顺顺气，别气坏了身子。” 诗雯妈妈接过茶杯，吹了吹气，语气总算缓和了些，但话里仍带着敲打的意思：“行了行了，我也不是成心要生气，就是盼着你们凡事多上点心，这个家才能像个样子。” 这短暂的平静还没持续两分钟，刘诗雯的爸爸就从书房踱步出来…他搓着手，凑到女儿身边，脸上堆着不太自然的笑，声音压低了些：“雯雯，那个…再给爸转点钱应应急。” 刘诗雯放下手机，眉头微蹙：“爸，您昨天不是刚拿了一笔吗怎么又没了” 诗雯爸爸爸爸讪讪一笑，目光游移：“嗨，你老叔家昨天来电话，说手头紧，我…我就先借给他应应急了。你看，当年你学跳舞，家里困难，你老叔还接济过咱们几百块呢！” 他试图用旧情打动女儿，语气里带着一丝理直气壮的抱怨，“现在我跟自己闺女要点钱，怎么就这么难了” 刘诗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声音里带着疲惫和质疑：“您不是早就说戒了麻将吗现在疫情封控，连门都出不去，您要钱到底干什么我每个月给您的钱不算少，您不是拿去填了亲戚的无底洞，就是扔在了牌桌上，您让我这日子还怎么过” 被女儿当面戳穿，刘爸爸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提高了嗓门：“我出不去才更要找点乐子！我玩网络麻将怎么了那能活动大脑，延年益寿！整天关在这别墅里，再不找点事儿做，好人也要憋疯了！”他越说越激动，用手指着女儿，“好啊你，现在翅膀硬了，有几个钱了，就开始嫌弃你老爸了是不是” 这时，诗雯妈妈也放下茶杯，在一旁帮腔：“雯雯，你就给你爸拿点吧。他平时就这么点爱好，这疫情关着，也怪闷得慌，就让他在网上玩几把小麻将，你老公有的是钱，你还舍不得。” 刘诗雯看着一唱一和的父母，脸上写满了无奈，她试图解释：“妈，不是我不给。我的钱也是一分一分挣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他拿钱哪里是玩小麻将那是网络赌博！无底洞！我实在负担不起了。” 眼见气氛越来越僵，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轻声劝解道：“叔叔，网上那些东西真假难辨，风险太大。要不……您要是觉得闷，我们几个陪您玩会儿扑克，解解闷儿也行” 刘诗雯的爸爸立刻不耐烦地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挥挥手：“去去去，你们那叫玩磨手指头玩呢一点意思都没有！我要玩就得动真格的，那样才过瘾！” 雯雯，你今天必须给我转点钱。” 我冷眼旁观，心里不禁冷笑：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姑娘摊上这样的父亲，也难怪会走上给年长许多的史先生做情人的路。她在这别墅里名不正言不顺，史先生对她呼来喝去，又何尝真正尊重过她而她拼尽全力，用那点微薄的“报酬”养活的，正是这对欲壑难填的老两口——这真是一个走不出的循环。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听得见窗外隐约的风声。 水晶吊灯的光线白得有些刺眼…… 刘诗雯胸口起伏着……她紧紧攥着手机。“爸！你再这样没完没了，我真……真不管你了！” 诗雯妈妈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快步走到女儿面前，用手指着她，语气尖利：“雯雯！你怎么跟你爸说话呢这么不孝的话也说得出口他就这么点念想，你这当女儿的都不肯满足，我们真是白养你了！” 刘诗雯像被刺破的气球，肩膀瞬间塌了下去。她盯着母亲看了几秒，眼神里交织着深深的委屈。 她垂下眼帘……点开手机，手指僵硬的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叮”的一声轻响，转账成功…… 诗雯爸爸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脸上堆满了笑意，凑过来拍了拍刘诗雯的肩膀，“哎，这就对了嘛！还是我闺女知道心疼我！”他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刘诗雯怔怔地看着父亲变得轻快的背影，仿佛刚才那个暴跳如雷的人只是幻觉。 她缓缓跌坐回沙发，抬手揉了揉眉心，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唉……你说，他这样……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我轻轻拍了拍小龙的背让他自己去玩，然后走上前，在她身边的沙发旁坐下，轻声安慰道：“诗雯，别太往心里去，什么事都得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 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觉得这都是鬼嚼…呵呵…他那爸爸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刘诗雯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就在此时…刘诗雯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倏地亮起，一个名字在闪烁——是史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