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文武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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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文官集团冉冉升起的新星，是皇帝钦点的状元郎。 一个，是武将集团最耀眼的将二代，是北伐统帅的嫡长子。 大宋朝未来的“文”与“武”，在这座皇宫的门口，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相遇了。 岳云显然也认出了汪应辰。 毕竟，这几天，汪状元夸官游街，早已是名动京城。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主动抱拳，小跑了过来。 “这位，想必就是新科状元，汪应辰，汪大人吧” 岳云声音，还带着几分童音的清脆，却显得异常洪亮，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汪应辰连忙还礼：“不敢当，在下汪应辰，敢问阁下，可是岳云，岳公子” “正是在下！” 岳云爽朗地答道，小脸上满是自豪，“汪状元好眼力！” 一边说，一边好奇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汪应辰，那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稀奇的宝贝。 “啧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岳云围着汪应辰转了一圈，啧啧称奇。 “十八岁的状元郎！俺在北边军营里的时候，就听说了你的大名！他们都说你是什么‘文曲星下凡’，今日一见，果然是……嗯，长得比俺爹说的那些酸秀才，要好看多了！” 这番半是恭维，半是调侃的话，让汪应辰有些哭笑不得。 早就听闻，岳飞元帅的长子岳云，年仅十二岁，便已随父出征，天生神力，勇冠三军，是军中一员不可多得的少年猛将。 只是没想到，他本人，竟是如此一个不拘小节、性情爽直的“小大人”。 “岳公子过奖了。”汪应辰谦虚地说道，“在下不过是侥幸得中，倒是岳公子，小小年纪，便随岳元帅北伐，手持双锤，屡破敌阵，那才是真正的少年英雄，国之栋梁。”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发自肺腑。 岳云听了，更是高兴，哈哈大笑起来：“痛快！痛快！俺就喜欢跟你这样的读书人说话！不像有些酸儒，说起话来，拐弯抹角，听得俺脑仁疼！” 他学着大人的样子，想要去搂汪应辰的肩膀，结果因为身高不够，只能拍了拍汪应辰的胳膊，显得十分亲热： “走走走！相请不如偶遇！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在这宫门口相见，也算是有缘！我知道附近有家酒楼，烤羊肉是一绝！我请客，咱们去喝几杯！” 汪应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岳公子，你年纪尚轻，饮酒恐怕不妥……” “怕什么！”岳云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道：“俺爹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当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俺爹还说了，俺以后，要多跟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人亲近亲近，免得被人说咱们武将都是一群大老粗！” 岳云说话直来直去，却透着一股真诚。 汪应辰看着他那张阳光灿烂的笑脸，心中那点因为初入官场的拘谨，也渐渐消散了。 他知道，岳云这是在向他，也是在向他所代表的文官集团，释放一种善意。 自从科场舞弊案之后，朝堂上的气氛，就有些微妙。 御史中丞张浚，借着彻查之机，打击了一大批官员，其中不乏一些与军方关系密切的文官。 这让一些武将，对张浚，乃至整个文官集团，都产生了一些不满和警惕。 而岳云此刻的举动，无疑是在表明一种态度：他们岳家军，无意介入朝堂的文武之争，他们愿意和像汪应辰这样正直、有才干的文官，交朋友。 汪应辰瞬间便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 他笑了笑，也不再推辞：“既然岳公子如此盛情，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对了嘛！”岳云高兴地一拍他的胳膊，“走！吃肉去！” 夕阳下，两个同样年轻，却又截然不同的身影，并肩走出了皇宫。 一个，是状元红袍，满腹经纶，即将用笔墨，来描绘这个国家的未来。 一个，是铁甲战刀，一腔热血，已经用双锤，来扞威这个国家的尊严。 他们的相遇，仿佛一个象征。 象征着，在这个年轻皇帝的治下，大宋朝的“文”与“武”，不再是相互对立、相互猜忌的政敌。 他们，将成为这个王朝，腾飞的双翼。 酒楼里，岳云果然是个豪爽之人。 他点了一大桌子菜，尤其是一整只香气扑鼻的烤全羊。 虽然没有喝酒，但两人以茶代酒，同样是相谈甚欢。 他们一会儿聊北地的风光，一会儿聊江南的文采。 一会儿聊沙场上的金戈铁马，一会儿聊朝堂上的波诡云谲。 汪应辰发现，岳云虽然看似年轻粗豪，但其实心细如发，对于天下大势，也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而岳云，也同样惊讶于，汪应辰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对于军国大事，竟然也说得头头是道。 许多观点，甚至与他父亲岳飞的想法，不谋而合。 吃到兴起，岳云撕下一条冒着热气的羊腿，递给汪应辰，自己也拿着一条，一边啃，一边看着汪应辰，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 “应辰哥。”他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俺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俺爹他们，在外面拼死拼活地打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图个啥不就是图个，能把金狗打趴下，让咱们大宋的百姓，能过上安生日子吗” “可俺就怕……怕我们在前面流血，后面却有人在捅刀子，就像这次，那个什么狗屁罗宇，一个连字都认不全的废物，竟然也能差点当上官！要是让这种人当了官，那咱们这仗，不就白打了吗” 他的话里，充满了与他年龄不符的忧虑。 汪应辰听了，心中也是一沉，知道岳云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放下手中的茶杯，他郑重地对岳云说道：“岳云兄弟，你放心。” “有陛下在，有张大人这样的忠臣在，也……有我辈在。” “你们在前方，用刀枪，守护大宋的边疆，我们，便在后方，用笔墨，澄清朝堂的玉宇。” “内外同心，文武合力，何愁金人不灭何愁天下不定” 岳云听了，眼睛一亮，猛地一拍桌子，大声笑道：“好！说得好！内外同心，文武合力！就冲你这句话，这顿饭，算俺没白请！” 他举起茶杯，豪气干云地说道：“来！应辰哥，咱们以茶代酒，干了这一杯！” 汪应辰看着眼前这个豪气冲天的少年，心中也是热血沸腾。 他举起茶杯，与岳云的杯子，重重地碰在了一起。 “干！” 那一夜，两个少年，聊了很多，关于理想，关于未来，关于这个正在他们手中，变得越来越好的，大宋江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