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色荒原—— 废土求生与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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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 这是林玄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全身上下，每一寸骨骼，每一条经脉，都仿佛被碾碎后又勉强拼接起来，稍一动弹便是钻心的疼。血影遁法的反噬如同附骨之疽，蚕食着他的本源，空间传送的挤压更是让他的混沌空间黯淡无光，修为稳固在金丹初期，难以调动。 他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暗红色。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仿佛凝固的血块。大地是干裂的暗红土壤，零星点缀着扭曲、焦黑的枯木和不知名生物的庞大骸骨。空气中弥漫着尘土、铁锈和一种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腐败血腥气。灵气稀薄而狂暴，吸入体内都带着丝丝刺痛的灼热感。 这里，就是域外战场或者说，只是其边缘的一角 他挣扎着从沙丘后坐起，检查自身。除了重伤和修为跌落，物资也损失惨重。五行遁天舟在空间乱流中损毁严重，暂时无法使用。丹药消耗大半，符箓所剩无几。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核心传送阵碎片还在，系统空间也依旧稳定，那四成万年雷髓和紫霄雷晶安然无恙。 “必须先恢复行动力。”林玄深吸一口气，忍着剧痛，运转《太阴炼神篇》。冰凉的太阴魂力流转，稍稍抚平了神魂的震荡，让他思维清晰了些。随后，他尝试引导那稀薄而狂暴的灵气入体，混沌道体在此刻展现了其强大之处。虽然缓慢，但这些驳杂不驯的灵气，在进入他体内后，竟能被混沌空间缓缓提纯、转化，化为一丝丝可用的灵力，滋养着干涸的经脉。 过程依旧痛苦，但至少看到了希望。 他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勉强恢复了基本的行动能力，修为稳定在金丹初期，但战力十不存一。 必须寻找一个相对安全的落脚点，以及……水和食物。在这片死寂的荒原上，生存成了第一要务。 他选定了一个方向，那里隐约有山峦的轮廓，或许能找到山洞遮蔽。他收敛所有气息，如同幽灵般在荒原上跋涉，警惕着可能存在的危险。 沿途所见，触目惊心。巨大的、非人形的骸骨随处可见，有些骨骼上还残留着恐怖的爪痕或腐蚀痕迹。断裂的兵器插在地上，早已灵性尽失，化凡铁。他甚至看到了一具半埋在沙土中的、身着古老铠甲的完整尸骸，其骨骼莹白如玉，历经岁月而不腐，生前定然是了不得的强者。 “这里……究竟发生过怎样惨烈的大战”林玄心中凛然。这片战场遗留的死寂与毁灭气息，远超他的想象。 第三天，他遭遇了第一次危机。 那是一群形似鬣狗，却通体覆盖着暗红色鳞甲，獠牙外露，眼冒绿光的生物。它们似乎对生灵的气息极其敏感，远远就嗅到了林玄的存在，成群结队地围了上来，速度极快，口中滴落着腐蚀性的涎液。 “血鬣兽，相当于筑基期，但成群行动，悍不畏死。”林玄脑海中闪过一个从某本古籍上看过的名字。若是全盛时期，他弹指可灭，但现在…… 他毫不犹豫，转身就逃！同时甩出几张仅存的低阶火球符、冰锥符，延缓兽群的追击。 符箓爆炸，暂时阻挡了部分血鬣兽，但更多的绕过火光，疯狂扑来。林玄将鬼影步施展到极致，在崎岖的地形中穿梭。他的速度因伤势大受影响，眼看就要被追上。 就在这时，他前方出现了一片怪石嶙峋的区域。 “赌一把！”林玄眼神一厉，猛地冲入石林。他凭借远超常人的神识和对能量的敏锐感知，在复杂的石林中左绕右拐，同时不断出手，或掌击，或指风，将一块块巨石震塌，阻挡身后的追兵。 一时间，石林内轰鸣不断，烟尘四起。血鬣兽虽然凶悍，但在复杂地形下速度受阻，又被落石砸得晕头转向。 林玄趁机摆脱了大部分追兵，但仍有两只最为强壮的血鬣兽死死咬在身后。 他眼中寒光一闪，不再逃跑。猛地转身，体内所剩不多的混沌灵力凝聚于指尖！ “玄冥指！” 两道凝练的阴寒指力破空而出，精准地点在两只血鬣兽的额头！ “噗嗤！” 指力贯穿鳞甲，寒气瞬间冻结了它们的大脑。两只血鬣兽哀嚎一声，倒地毙命。 林玄喘着粗气，脸色更白了一分。仅仅是击杀两只筑基期的妖兽，就让他感到一阵虚弱。 他迅速上前，剥下血鬣兽身上最坚韧的鳞甲，又收集了它们的獠牙和利爪——这些或许以后能用上。至于肉……他看着那泛着诡异暗红色、散发着腥臊气的兽肉，最终还是放弃了。 经此一役，他更加小心。这片荒原，危机四伏。 又跋涉了两日，他终于接近了那片山峦。山体也是暗红色的，光秃秃的，几乎没有植被。但他在一处背风的悬崖底部，发现了一个狭窄的洞口。 他谨慎地以神识探查，确认洞内没有危险后，才闪身进入。 洞窟不深，但足够隐蔽干燥。林玄立刻在洞口布下隐匿阵法和小五行阵盘，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他盘膝坐下，开始全力疗伤。此地灵气虽然稀薄狂暴，但总好过没有。他取出所剩不多的疗伤丹药，配合混沌道体的转化能力，一点点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和肉身。 时间一天天过去。林玄如同蛰伏的凶兽，在洞窟中默默舔舐伤口。他的伤势在缓慢恢复，修为也逐渐向着金丹中期回升。期间，又有几波不开眼的低阶魔物试图闯入，都被阵法轻易绞杀。 半个月后，林玄的伤势恢复了七成，修为稳定在了金丹中期。虽然距离巅峰还有差距，但已有了基本的自保之力。 他决定外出探查一番，至少弄清楚这片区域的情况，寻找可能的资源，以及……关于“清道夫”和这个世界的线索。 他离开了栖身半个多月的洞窟，向着山脉更高处行进。站在一处山巅，他极目远眺。 血色的大地依旧无边无际，但在遥远的天际，他似乎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一片扭曲的、如同海市蜃楼般的破碎宫殿虚影，以及更远处，一道连接天地的、暗红色的巨大风暴壁垒。 “那里……或许就是这片战场的核心区域或者说，是离开这里的出路”林玄心中猜测。 就在他沉思之际，脚下的山体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 不是地震，而是……某种有规律的撞击声还夹杂着隐约的……金铁交鸣和嘶吼声 有人在战斗 林玄心中一动，立刻收敛气息，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悄然潜行而去。 翻过两个山头，在一处相对平坦的山谷中，他看到了战斗的双方。 一方是七八只他之前遭遇过的血鬣兽，但体型更大，气息更强，领头的那只甚至达到了金丹初期！ 而另一方，则是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形娇小，穿着破烂不堪、勉强能看出原本是某种皮质猎装的……少女她脸上满是污垢，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双眼睛，如同受惊的小鹿，却带着一股狠厉与顽强。她手中握着一柄锈迹斑斑的断剑，舞动间毫无章法，却凭借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敏捷，在与血鬣兽周旋。 但她显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身上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动作也越来越慢。 一个凡人或者修为极低的修士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林玄隐匿在暗处，冷静地观察着。他并非圣母，在这陌生而危险的环境，贸然出手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就在那少女即将被那头金丹期血鬣兽扑倒的瞬间，林玄的目光，落在了她脖颈间悬挂的一个不起眼的、由某种兽骨打磨成的吊坠上。 那吊坠的样式……他似乎在玄冥圣地最古老的、关于域外战场传说的典籍插图中见过！那是某个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曾活跃在域外战场的古老种族的图腾！ 这个少女……或许知道些什么！ 念头电光火石间闪过。 下一刻，林玄动了。 他如同鬼魅般从藏身处射出，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精准的压迫感。他没有动用耗费灵力的法术，只是并指如剑，混沌灵力凝聚，化作数道无形剑气，精准地射向那几头血鬣兽的关节要害！ “噗噗噗！” 剑气入肉，血鬣兽们惨嚎着倒地，关节被废，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唯有那头金丹期的头领，反应极快，扭身避开了要害，只是肩胛被划开一道深口，它惊怒地咆哮，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突然出现的林玄。 那少女也愣住了，握着断剑，呆呆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一招便几乎解决了所有危机的青袍男子。 林玄没有看那少女，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那头金丹血鬣兽身上，一股属于金丹中期，却带着混沌苍茫意境的威压，缓缓释放开来。 血鬣兽头领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它低吼着，龇牙咧嘴，却不敢再上前，最终不甘地嘶鸣一声，带着残余的部下，夹着尾巴仓皇逃窜。 山谷中，只剩下林玄和那个惊魂未定的少女。 林玄这才转过身，看向那浑身是伤、瑟瑟发抖，却依旧紧紧握着断剑，警惕地看着他的少女。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