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无常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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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四的雾气点了点头，不再挣扎，也不再难过，反而平静下来，像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他看着木依，轻声说：“谢谢你。 要是你见到满恒，帮我跟他说…… 说我对不起他，说我以后再也不贪心了，再也不赌了，要是有下辈子，我还想跟他一起摸鱼，做个踏实的人。” “我会的，” 木依认真地点头，“我一定帮你带到。” 就在这时，破庙门口突然刮起一阵小风，风里带着淡淡的寒气，不是人间的风。 八爷眼神一凛，对必安说：“无常来了，你去门口接一下，别让他们吓到路过的人。” 必安赶紧站起来，扛着哭丧棒往门口走，嘴里还念叨：“知道了！我跟他们说清楚，别对他太凶，他已经知道错了！” 木依看着李老四的雾气，雾气里的白色越来越多，黑色越来越少，像是在为去冥界做准备。 她想起爷爷和李老四小时候的样子，想起他们一起摸鱼、偷枣的快乐，再看看现在的李老四，心里有点难过，却也松了口气。 至少，他终于醒了，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香炉底的那丝黑气，在风里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李老四的忏悔，然后慢慢消散，彻底没了踪影。 破庙里的贪气也跟着淡了，空气变得清新起来，像是被阳光晒过一样温暖。 李老四看着门口的方向，轻声说：“满恒…… 雷大姐…… 对不起……”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融入风里，黑色雾气也渐渐变得透明，像是在等待无常带他去冥界。 木依站在旁边，握着手里的钥匙，钥匙的温度渐渐恢复正常，贝字纹的光也淡了，却像是在告诉她。 这场因为贪心引发的麻烦，终于要结束了。 而爷爷和李老四的故事，也终于有了一个迟到的、却还算坦诚的交代。 破庙外传来必安和无常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 木依知道，李老四要走了，要去冥界开始他的悔悟之路了。 她看着透明的雾气，在心里默默说。 “爷爷，李老四知道错了，他会好好悔悟的，你放心吧。” 夕阳最后一缕光落在破庙里，照在香炉和山神网上，也照在透明的雾气上，像是在为这个迟到的忏悔，画上一个温柔的句号。 阿招正好送完雷老太回来，进门看到这阵仗，赶紧站到木依身边，小声说：“雷老太已经安顿好了，静静在医院陪着，让我们这边处理完早点回去。” 木依点点头，刚想开口，手里的钥匙突然 “嗡” 地一下发烫 —— 不是之前的温热，是像揣了块小炭火，烫得她下意识想撒手，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攥住。 贝字纹的光突然爆亮，淡金色的光裹着钥匙，在她掌心映出个清晰的纹路，连空气中都飘着股熟悉的、属于爷爷的温和气息。 “老四……” 一个苍老却清晰的声音突然从钥匙里传出来，不是木依他们的声音，也不是无常的，是木满恒的！ 声音裹在金光里，飘在前殿上空，连斗笠下的无常都顿了顿，朝钥匙的方向看了一眼。 李老四的雾气猛地一震，像被雷劈中，瞬间从透明变回深黑，又剧烈波动起来，连山神网都跟着晃：“满恒！是你吗满恒！” “是我，” 爷爷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点叹息，却没半分责备。 “我知道你这些年苦，也知道你后悔了。别再缠着贪气了，跟无常去悔贪狱，好好改造，我已经跟冥界那边打过招呼，会帮你求情，争取早点出来。” “你…… 你还愿意帮我” 李老四的雾气里爆发出一阵呜咽，像是压抑了几十年的哭声终于冲了出来。 “我害了你的家人，害雷大姐住院，你居然还愿意帮我我对不起你，满恒，我错了！我不该赌，不该做贪财符，不该害别人……” 雾气里的水光顺着网绳往下滴，落在地上变成小小的水珠，很快又蒸发了 —— 那是他的眼泪，连做了鬼都没掉的眼泪，终于在听到爷爷声音的这一刻忍不住了。 他缩成一团，哭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连贯：“我以后再也不贪心了，再也不…… 要是能出来……” 爷爷的声音软了些，带着点欣慰：“你好好去吧，表现好的话，还可以重新投胎，到时候好好做人，不必什么都强吗” “我知道，我知道……” 李老四一个劲点头，雾气里的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最后只剩层淡淡的灰。 “我不会再打扰他们了，我会好好悔悟，做个踏实的鬼，不，做个踏实的人……” 钥匙的光渐渐暗下来，爷爷的声音也跟着淡了：“去吧，无常会带你走正路，别害怕。” 最后一个字落下，金光彻底消失，钥匙的温度也慢慢降下来，只剩贝字纹还泛着点微光，比之前更清晰了些，像是被传音滋养过。 木依攥着钥匙，心里又暖又酸 —— 爷爷总是这样，连对犯了错的发小都带着善意，不放弃任何一个走歪路的人。 她看着李老四的雾气，轻声说：“听到了吧爷爷还在帮你，你要好好悔悟，别辜负他的心意。” 八爷走到无常身边，递过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李老四的生平过错和忏悔态度，吩咐道：“这是他的情况，你们带他去悔贪狱时交上去，也算帮他减点刑。” 无常接过纸条，终于开口，声音像磨过石头：“是，而且，木满恒的面子，冥界会给。” 说完，其中一个无常抬起手，铁链 “嗖” 地飞出去，轻轻缠在李老四的雾气上 —— 没像平时抓邪祟那样用力，反而带着点引导的意思。 李老四的雾气被铁链缠着，却没挣扎，反而慢慢舒展，朝木依的方向飘了飘。 “谢谢你，也谢谢满恒，我…… 我走了。 要是你去看满恒，记得告诉他，我李老四这辈子，最对不住的是他，最感激的也是他。” “我会的，” 木依点头，“你好好的，别再犯错了。” 必安扛着哭丧棒，跟在无常身后，像是怕他们欺负李老四，嘴里还念叨。 “你们可别对他太严啊，他已经知道错了，爷爷还帮他求情呢！到了悔贪狱，记得让他多看书，少打架，好好改造！” 无常没理他，却放慢了脚步，让李老四的雾气能跟上。